做完這些事情,洞子外面的天已大亮,大家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幹脆在洞子裡燒火做了一頓早飯吃,又眯了半個時辰,這才出了洞子回家去。
回家這一路也基本上是小跑加快跑,他們不想讓家裡人擔心,到家的時候,剛好是薄暮時分。
母親她們一定說大兒子、二兒子都受傷了,當時就癱軟了下來。
當後來知道是火星人救走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昨天走了一天路,晚上又折騰了一夜,今天又走了一天路,大家都累得有點虛脫,進門胡亂扒了一口飯後,就躺下睡着了,有些人靴子還沒脫下來,就已經是鼾聲四起,呼噜連天。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大家才陸陸續續醒過來。
父親是早早地起來了,他還牽挂着孩子們的傷情,也不知火星人現在救治得怎麼樣了。
大兒子曾今告訴他說,活動人坐着會飛的船,走了三百年才走到這裡,然後在這裡又生活了千把年了。
這些感覺都不像是真的一樣。
前天晚上,他親眼見識了火星人那會飛的房子,這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而且,他們在那個深山老林裡出了問題,火星人是怎麼知道的呢,真的好奇怪。
這些問題隻有等以後大兒子回來了再慢慢問清楚。
父親回來五天後,大家漸漸從家裡有十幾個人受傷的難受勁中淡忘了過來,畢竟這麼多人還要生活,光每個人每天的三頓飯就不是個小數,更不用說每天的燒柴、喝水、穿衣的事情了。
這天中午,大家就聽見山外的天空似乎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吓得在院子裡正在覓食的一群小雞咯咯咯地逃進了籠子,正在山谷裡吃草的十幾個野牛和馴鹿也是吓得驚慌四措,四處亂跑,幾個在田野上玩耍的小孩子還以為天上打雷要下雨了,也趕緊往家裡跑去。
不一會。那“轟隆隆”的巨響漸漸近了。
接着,就看見那天接大兒子他們去療傷的“飛屋”朝新城堡飛了過來,慢慢降落在城門下面的一塊草坪上,飛屋頭頂上巨大的扇子。揚起狂風大作,大家都睜不開眼睛。
“飛屋”的門打開以後,首先出來的還是學校的那個老師,随後是大兒子、二兒子等十幾個人,還有狗狗和小狼。
等人下完了。老師跟大兒子打了個招呼,轉身又回到了“飛屋”上,駕着飛屋飛走了。
“飛屋”起飛的時候,巨大的氣流壓的城堡下面以秋水稻田裡的水稻全都趴在了地上,幸好過幾天就要收割了,要不水稻杆斷了以後,隻有白忙乎一場,不過這些比起火星人救人的天大的恩情,又算個什麼嘛。
父親和母親,以及家裡人等“飛屋”走了好半天。大家才跑着過去看大兒子他們,看哪裡少了個東西沒有,有沒有傷口,有沒有站立不穩等。
大兒子笑着說,“你們就不要擔心了,我們所有的人和狗狗、小狼都好好的,甚至比以前還要好。”
“你們也不要把這個再叫飛屋了,人家這叫飛機,會飛的機器,比大鳥還厲害。”大兒子又說。
一些小孩子就笑嘻嘻地問。“坐在飛機上好玩不,拍不拍,如果摔下來怎麼辦?”
大兒子笑着說,“還真有點怕。不好玩。”大家就像迎接凱旋而歸的英雄一樣,把大兒子他們接進了城堡。
下午的時候,大伯他們也從山洞裡過來了,看到大兒子他們一個個生龍活虎地,都感覺不可思議,不相信這是真的。幾天前人都快不行了,幾天後就能蹦能跳了,這火星人真厲害,這是遺憾自己沒見到大兒子說的“飛機”,那天晚上都沒仔細看。
回到家後,首先是二兒子給大家講了他們去拉鏽鐵塊的事。
原來,他們遇到的情況跟父親他們事後分析的基本一樣。
那天,他們到達洞子後,準備趕緊搬上一些鏽鐵塊,直接扛運到瀑布口,當天就在瀑布口搭棚子過夜,第二天再去扛一些過來。
可是當他們進到洞子裡以後,發現鏽鐵塊似乎比前些年見的要淩亂得多,感覺好像有人動過似的,可是他知道除了他們家的人,再沒有外人來過啊。
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但也沒有多想,就和大家一起搬起來。
因為大多數鏽鐵塊都鏽到了一起,需要用斧頭背将鏽鐵堆敲松,這樣才能取得下來。
敲了一會後就感覺鏽鐵塊下面嘩嘩有些響聲,當時以為是鏽鐵堆松動了的自然現象,就繼續敲、繼續搬。
正忙乎的時候,就發現靠近裡面的一個地方的鏽鐵堆垮塌了一個坑下去。
他感覺奇怪,就爬上已經有些松動的鏽鐵堆去看,剛都到那裡,就随着鏽鐵堆滑了下去,估計是摔傷加上被上面掉下來的鏽鐵塊砸中了,當場就昏了過去。
其他人接着說,他們看見二兒子掉下去後,就一個個下去找,可是找了一會,這些人也沒上來,更沒有聲音,這可把上面的人急壞了,帶上所有的狗狗和小狼也就跟着下去了,這樣就帶動了整個鏽鐵堆垮塌下去了大半邊,所有的人不是被砸中了,就是摔傷了,還有兩個清醒的,但不一會也都昏死過去。
等他們有幾個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周圍黑漆漆的,就開始大聲叫喊,可是哪裡有回聲啊,周圍一片死寂。
再一摸旁邊,不是鏽鐵塊,就是趴着一動不動的人,巨大的恐懼感再次襲來,就這樣十幾個人和狗狗、小狼全部都稀裡糊塗地差點葬送在這裡了。
滿妹和母親就好像聽天書一樣,時而緊張,時而松一口氣,隻聽到他們講完了才緩過一口氣來。
接着,就是大兒子講他們被火星人救走以後的事情。
首先,他講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就是那天火星人是怎麼發現他們面臨危險的。
原來火星人在山谷裡、附近的山頭上,到處都安防着一種叫着攝像頭的東西,這個攝像頭就像人的眼睛一樣,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在老遠的地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是晚上一點光也沒有的時候也能看見。
還有,他們在天上也安有“大眼睛”,就是地上一個螞蟻在動。他們都能看得見。
所以,這裡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不過那天洞裡發生的情況,他們确實不知道,他們的安裝的“眼睛”看不到洞子裡的情況,不過他們發現連續有幾撥人朝那個洞子走去。再看前幾天也有一撥人去了那個洞子,就再沒出來。
這樣,他們就判斷肯定是最先進洞的那撥人在洞子裡除了問題,後來的人是趕着去幫忙的。
正因為這樣,他們才在半夜坐着飛機過去救人。
大兒子說,“救上人以後,他們利用先進的技術,對每個人的傷病都作了處理,又用一種叫什麼“基因療法”的法子把以前身體裡藏起來的一些病也治好了。簡直比神醫還神。”
說着,他深處胳膊。原來手肘那裡有一個傷疤的真的已經不見了,就連他下巴喉結那裡的一棵筷子頭大小的黑痣都沒有了。
大伯在旁邊開玩笑說,“就是天上的神仙,怕也不過如此吧。”
“他們就是住在天上的,上天就要走三百年呢。”旁邊的一個堂弟奶聲奶氣地說。
堂弟笑着揶揄道,“你個小屁股,屎都擦不幹淨的,知道哪裡是天上哪裡是地上喲!”
父親打斷了他,“你别說,他們就是從天上下來的。說是光下來就走了三百多年呢。”
接着,二兒子把靴子脫了,然後又脫了襪子。
旁邊的人不知他要幹什麼,聞見臭鞋子、臭襪子的惡臭味。趕緊捂上鼻子,躲到了一邊,倒是把二兒子弄得莫名其妙,“你們走什麼!你們看,我大拇指旁以前有一個凸起的骨頭,也都縮回去了。”
母親看過去。蹲在地上,把二兒子的臭腳放在自己膝蓋上,雙手摸索着仔細看,“老二的這塊骨頭還真不見呢也,因為這塊長出來的骨頭,我們都以為你從小就是個苦命孩子,這下子好了。”
原來,在老家有一種說法,就是在大腳拇指跟腳闆連接的地方,如果向内頂出一塊硬邦邦的骨頭來――當然不是純粹的骨頭,而是包在皮膚下面的――那就說明這個孩子命苦,太太婆的腳就是這樣,老人家辛辛苦苦一輩子,剛過六十歲就走了。
看着母親拿着二兒子的臭腳丫子揉捏,滿妹在旁邊嗔叫到,“滿娘,你也不嫌那腳臭!”
接着,大兒子告訴大家,在那裡幾天功夫,大家就都完全好過來了,因為他們擔心我們身體不習慣,就又讓休息了幾天,本來前幾天就可以回來的。
大兒子剛說完,他身旁的一個毛頭小夥問道:“大哥,火星人知道那個洞子是幹什麼的麼,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那麼厲害。”
大兒子頓時沉默下來,“我當時也這麼想,想問清楚那裡面是什麼東西,洞子也那麼奇怪。可是問了幾次,火星人都不願說,隻說那些東西很危險,讓我們以後千萬再别去。”
見大家有些失望,大兒子繼續說,“我們治病的時候,就住在學校的隔壁,火星人管那裡叫醫院,到處都是穿白衣服與白褲子的人。”
他轉身對大伯說,“大伯,毛毛舅舅家的兒子和姑娘也在那個學校裡念書,還有很多,我每天中午就站在窗子跟前,看他們在操場上玩耍。他們的衣服真好看,比我們小時候拖一塊、吊一塊上學的時候好多了。”說罷就連連歎氣起來。
“誰說你上學的時候穿着拖一塊、吊一塊的衣服了?我們都是穿你穿剩下的衣服,補巴都有棉衣厚!”
二兒子、三兒子和滿妹抗議道。母親看這不是個事,連忙拉上滿妹到竈屋做飯去了,邊走邊埋怨大兒子“人家送你到家門口了,也不知道留下人家吃頓飯再走。
這孩子當家了還是這麼大大咧咧的。”滿妹卻告訴母親,“人家才不稀罕你這一頓飯呢,火星人炒的菜比老家的味道還好,還不用人炒,說是機器人炒菜。”
“啊!他們也會炒紫煙坪的菜?他們也有小蔥、小芹菜?”“我的滿娘,你也太老套了。人家都能上天,把什麼事情做不了!”
晚上,母親她們專門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夜飯。
今天這麼多人來家裡,尤其是大兒子他們十幾個人和狗狗、小狼病好回家,最是值得慶賀一番的,大家都格外高興。
大家就在院子裡就着火盆,吆五喝六起來,或者以菜當酒,或者以肉為罰,好不熱鬧。
“要是有酒吃就好了!”不知坐在哪裡的一個人信口說到。父親聽到這句話後,當場就發飙了:“吃吃吃吃,吃死你!人難到這個地步了,鑽進深山老林了,還想着吃酒!”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宴席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連筷子掉在地上的聲音都特别吓人。
大伯明白,這也不能怪大家,就勸父親不要發火,今天大家好不容易高興一下,年輕人說錯話也是有的。
其實,西言家祖上因為一次吃酒誤事,甚至一個老太太因為吃酒而耽擱站崗,最後導緻夜裡野獸襲擊而慘不忍睹。而這個事就發生在與這裡一山之隔的老城堡那裡。
所以從那以後,西言家的人在正式場合,尤其是在喜慶的時候,是絕不沾酒的,隻是在平時可以小飲幾杯,但也不能多喝。
為警告大家記住這個沉重的教訓,聽說還有因為吃酒誤事而被“卷曬墊”、“沉塘”的情況,說起來都是家族皿淚啊。
在座的大家,尤其是年輕人,沒有幾個人知道西言家族這段淵源,年輕人一高興,信口說幾句本無傷大雅,可是在西言家,這就是禁語,根本碰不得的。
父親的一句話,吓得大家噤若寒蟬,不管怎麼樣,不僅這個地方是他帶着大家開創的,他還是西言家上一任的掌譜人,光這一個身份,就是不管批誰,他也得心服口服,絕無二話可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