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轉身看看棚子裡面的家裡人說,出來打獵就是這樣,肯定會遇到很多想不到的問題,也不用太在意,隻要人好就行。
有半個時辰後,大伯起來換班了,本來還輪不到他換班的,可是老人執意要讓年輕人也多休息,大兒子說不過就睡去了。
睡了沒多久,漸漸進入夢鄉。
在夢裡,他看見了老太太他們,還是在那棵老樹下,還是那些老人,還是那麼開心歡樂,老人們還是不跟他說話,隻是自顧自地在玩,少了的是環伺周圍的那些老虎豹子。
他還看見老人們似乎在說着什麼,可是一句也沒聽見,隻見老人們的嘴角在張口說話。
過後,他又似乎看見父親、母親,還有滿妹以及小寶寶們,正歡快地在院子裡面玩耍。
就這樣,迷迷糊糊,大兒子一邊睡覺,一邊四處亂跑地做着各種各樣的夢,在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且是二兒子叫醒的。
大兒子睜開眼睛一看,大家都已經收拾好東西,有的正在吃飯,看樣子正等他起來吃飯呢。
看到這些,他暗自慚愧自己帶頭,怎麼睡了個懶覺,應該比他們起的都早才是。
大兒子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大伯說,昨晚看見他一直在做夢,踢被子的,想到一路的辛勞,就沒打攪他,後來見他漸漸睡平穩了,就想讓他多睡一會,沒事,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說今天走,我們就走,如果不走,我們就在這裡呆一天。
幾句話說得大兒子不還意思起來,在長輩面前,自己永遠是孩子。
吃過早飯,大兒子看着外面幽靜的山谷。到處不是光叉叉的樹,就是白皚皚的雪,呆在這裡沒什麼用,何況這些樹下的樹葉很深。打獵行動也很不方便,想到這裡,他就告訴大家今天要搬家,這裡不能打獵。
因為所有東西已經收拾好,大兒子決定後。大家提上東西就走,倒也幹淨利落。
今天的打算是繼續往前走,找到合适的地方為止。
幾個小家夥在前面帶路,還有一些有的在主人身邊,有的在後面跟着,一路歡歡灑灑,路上的雪也越來越少,還經過了一段泥濘路,弄得大家褲腿、靴子到處是泥巴,後來走過的地方漸漸幹爽濕潤。轉眼就來到一個高山腳下,這裡已經看不到一點冬天的氣息了,滿眼望去都是綠的世界,紅花綠樹到處都是。
對這個猛然變化,大兒子回過頭去看看他們來時的路,已經被遠遠的一個山彎給遮斷了。
再仔細一回想,覺得這一路上雖然沒有明顯的路,但還是隐隐約約有一條,沿着這條不是路的路就來到了這裡。
他以為他們家對面的山就已經是最高的了,想不到走到這裡才隻是個山腳。那這座山不知得有多高啊。
他又想到,昨晚上不會一路驚慌,走了一條下山路吧,再仔細一回想覺得應該不是。至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他們還在雪山上,高度應該跟昨晚噴火的那個山一樣的,也就是跟古窯洞的山是一樣高的。
還有,他們石房子往這個方向是看不到這麼高一個山的,難道昨晚稀裡糊塗走得遠了?
也不可能,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的。何況還是晚上,即使再快也走不到哪裡去。
大兒子把他的想法跟大家說了,其他人懵懵懂懂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大兒子說,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是個新地方,所有的人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的就精神。
随後,他就決定在這裡過夜了,讓大家放下所有的東西,将狗狗和小狼分散開來警戒,大家就在附近尋找合适的地方。
找了一袋煙功夫,大家發現這裡除了高低不一的樹,到處都是樹下的小坡坡,可就是沒找到合适蓋房子的地方,更沒有發現一個小溪,哪怕一個泉眼也沒有。
沒有地方還好辦一些,大不了自己修一個簡單的房子,但沒有水的話是無論如何呆不住的。
大兒子果斷決定趕緊走,換一個地方,或者往山灣處走,或許還能找到水泉。
看了一下周圍的山的樣子,大兒子說我們往左邊走,那邊似乎有一個山灣,好像大小還可以。
于是一行人又拿上東西,讓小家夥們在周圍護衛上,就往左邊的山灣走去。
左邊往前走不遠是一片稀稀朗朗的油松林,樹倒是長得蠻高,樹下除了軟綿綿的苔藓,就是新老不一的尖尖的松樹葉,踩在上面滑溜溜的很舒服,不過有時也會讓人摔一跤。
走了不久,前面有已經來到了一個小山灣裡,山灣裡又是另外一種樹,基本上沒有别的雜樹,但奇怪的是山灣裡也沒有水,隻是地上的苔藓明顯比山梁上濕潤得多,有些地方一腳踩下去還能踩出水來。
看到這裡,大兒子覺得已經足夠了,實在不行隻有在這裡挖一口水井了。
大家還是按照前面的安排,分頭在附近找合适的地方,最後三兒子在上面找到個一間房子大小的小平台,在這裡可以蓋一個房子。
大兒子一看也覺得隻有這樣了,就對大家作了分工。
大兒子和大伯兩個人負責先挖一口水井,然後等樹砍好後就蓋房子,周圍安排三個狗狗防護。
二兒子和三兒子帶堂弟在附近找野菜,身邊帶四個小狼和兩個狗狗。
堂叔負責在附近大家能看得見的地方找枞稿亮,做稿把。
堂姑伢帶着表弟在附近砍樹,兩個堂弟負責撿幹柴、扛樹運木頭,其餘的狗狗和小狼就在周圍流動防護。安排開後,大家就忙乎起來了。
大兒子和大伯兩個人扛着鋤頭在附近濕潤一些的地方,準備挖水井,找了一會後決定還是在平台附近挖,這樣用水方便些。
往下挖了有十幾卡深,怎麼覺得泥巴越挖越幹。一看這個地方不行,又在旁邊上下換了幾個地方,還是這樣。
忽然大兒子覺得是不是把地方搞錯了,也許苔藓和草叢中的水汽是不是下雪或者下雨後的融水。而不是地底下滲出來的水呢。
大伯卻說,不要洩氣,附近肯定能找到水泉的。
在這方面,還是狗狗的鼻子最靈。他就叫過幾個狗狗,讓它們沿着山溝上下去再去看看。
狗狗回來後,做出的樣子叫人看不懂,除了搖尾巴之外,别的什麼動作都沒有。
大兒子覺得奇怪。就決定和大伯一起去狗狗指引的地方看看,走之前還專門給大家交待了一下。
他們跟着狗狗沿着山溝往下走,走了有兩三丈遠的時候,就發現山溝已經走到頭了,這裡跟上面的陡坡截然不一樣,是上上下下的好多層平台,很平的平台。
在第二個平台山腳,他們發現了一個飯桌大小的水泉,似乎是人開挖的,又似乎是天然自己形成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找到水了。
他把水泉淘深,這樣方便用竹筒打水。
正在淘水的時候,大伯說,要不幹脆在這裡蓋房子,可能還方便些,有現成的平台,平台上也有大小不一的樹,直接可以當柱子,這樣蓋起房子來還省事些。
大兒子一看,這個地方真的挺好。就朝上喊了幾聲,大家雖然看不見,但山林裡面空空的,上下喊起來都能聽得見。大家幹脆朝下走來,在下面這裡找材料和吃的。
二兒子他們卻有點不想下來,他們覺得上面的野菜還多一些,山溝下面可能不多,可是考慮到大家的安全,也就趕緊抱着東西下來了。
看到有這麼一個好地方。大家都很高興。因為耽擱這麼些時間,幹活必須要快,否則很有可能天黑了還沒準備好,那就麻煩了。
這裡蓋房子真的很快,圍着平台上的樹,橫向、豎向捆綁上幾根木頭,再捆紮一些帶樹葉的樹枝和刺條,最後再加一些圓木頭,房子基本上就好了。
房子一蓋好,大伯就在房子裡燒起火來,他要把房子盡快暖熱,過了一會,又用一些枯枝落葉,在房子周圍點了兩堆煙子多的火,把周圍的動物也吓一下。
大兒子看看天色,感覺可能還要一個時辰才會天黑,于是就讓一半的狗狗和小狼出去打獵,天黑前應該可以找到些東西帶回來。
堂叔找到了兩根黴爛了的枞稿亮,都不是很大,不過用一兩天是足夠了,何況多了也帶不走。
他又在附近找到一片竹林,砍了些竹子,敲打着做了十幾個稿把。
柴火弄了不少,堆了屋外的很大一個地方,完了之後,他們又弄來不少杉木刺,放在平台的四周,可以防止小動物接近這裡。
二兒子他們摘的野菜不多,遠不夠大家吃一頓的,于是大家忙完後,除了幾個人看守火堆,其餘的人又幫他們沿着平台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東西。
往下走了四個平台,這裡的平台遠比上面要大,一邊是平台,一邊還有一個像水池子樣的水潭,水不深,剛淹過膝蓋。
二兒子仔細看水裡時,竟然發現有五六條手指頭大小的魚!
有點可惜,要是魚再多一點就好,小一點也沒關系。
堂叔卻高興得笑了起來,“有魚就一定有泥鳅、黃鳝。”
二兒子和三兒子感覺有點奇怪,這兩樣東西怎麼會到一起?
可疑問歸疑問,堂叔已經用鋤頭将水潭邊上的堤岸挖開了,幾鋤頭下去,就聽見水響聲嘩嘩起來。
不大工夫,水潭的水已經流得幹幹淨淨。
隻見堂叔脫掉靴子和罩在外面的棉褲,挽起褲腿,脫掉棉衣,兩袖一捋,就在水潭裡面翻起來。
隻見他雙手伸進稀泥裡面,捧起一把黑泥,朝後一翻,就在黑泥裡面細細地搜尋起來。
二兒子怕堂叔凍着身子骨,就在水潭旁邊收摟了一些枯枝幹草,燒起一堆火來,這樣大家稍微暖和一些。
随後,二兒子也學着堂叔的樣子,脫衣脫褲,挽起褲腳衣袖,在稀泥裡面翻了起來。
終于,堂叔發現了第一條泥鳅,而且大得出奇,有大人的大腳趾頭那麼大!
一會,二兒子也逮住了一個黃鳝,個頭也不小,也不知長了有多少歲月了。
管它呢,先抓住再說。他們在水潭裡面翻騰的時候,堂弟已經用水潭邊的燈芯草編了一個專門裝泥鳅的小簍子,要不泥鳅黃鳝沒法拿的。
泥鳅、黃鳝與魚不一樣,魚的鰓比較大,可以用一根繩子穿過去提着走,而泥鳅和黃鳝的鰓很小,繩子根本穿不過去,就隻能用簍子裝了。
發現了第一條以後,泥鳅和黃鳝就慢慢多了起來,雖然堂叔和二兒子兩個人凍得渾身打哆嗦,但還是不願起來,他們要弄夠足夠一家子吃的才算。
表弟一看這樣不行,非凍壞不可,就說讓他們先上來向一會火再下去。
可是大家都知道天馬上就要黑了,根本沒時間向火。
沒辦法,為抓緊幹活,其餘的人一看勸不動,也隻有全部下去了,大家翻騰起來就是快。
在大兒子他們在上面連着催了好幾次,天黑之前,泥鳅和黃鳝把堂弟編的小簍子裝得滿滿的,大家才意猶未盡地上了岸。
用下面水坑裡的水把手腳上的泥洗幹淨,抖抖擻擻穿上衣服,大家趕緊提上東西就往上跑。
這時候,打獵的小家夥們也已經回來了,它們身上沒有任何皿迹,也不像是經曆過一場搏鬥而筋疲力盡的樣子,卻拖回了一個有一般人大小的動物,頭尾四肢已經全部不見,隻剩下個光身子,有點像樹熊,又有點像地獺,渾身都是厚厚的絨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大兒子估摸了半天,小家夥們是怎麼弄到這個的,如果不是它們抓住的,那又是誰?
有人在幫他們的忙?
難道又是野人?
如果不是小家夥們抓住的獵物,這個東西有沒有毒?大伯也是一肚子疑問,他說毒性的事情好辦。
他轉身過去,在平台前面的石頭縫裡找到了一張綠茵茵的指甲蓋大的小草,用牙齒嚼碎成草糊糊,塗抹到那動物的傷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