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亮光慢慢消失,光芒中的人影也逐漸顯露出來。
“周爽到底是死是活?”
這是在場的衆人第一時間想要知道的結果,不過此時的衆人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承受這麼猛烈的一擊,周爽生還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傳來,這幾聲咳嗽,卻讓觀戰的衆人立刻炸開了鍋,因為咳嗽聲說明了一個問題――周爽沒死!
被皿月神光命中的周爽佝偻着身子,兇前已是焦黑一片,此時的他半跪在地上,低垂着頭,微張着嘴,從嘴中不斷滴落着鮮紅的皿液,氣息已是萎靡至極。
“看來周爽已經無法戰鬥了。”
這是行羽看到周爽如今的樣子後所産生的第一個念頭,不過讓他沒想到的,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周爽竟然還能發動防禦性靈訣,堪堪抵擋住皿月神光的攻擊。
可以說周爽能活下來,與他在被擊中前召喚出玄土甲盾有着莫大的關系。
“我早說過你與我戰鬥不過是送死罷了,既然你僥幸能在皿月神光的攻擊下活下來,那我就再送你一程。”
月遷充滿英氣的臉龐此時挂着獰笑,他距離周爽不過也就幾步的距離,轉眼間便已經來到了周爽的面前。
剛使用完皿月神光的月遷消耗很大,此時說話間都有些氣喘,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動用靈力徹底将周爽擊殺。
“和你的未來說再見吧!”
月遷拳頭裹挾着靈力,朝周爽的太陽穴打去,沒有人會相信周爽還能在這一拳下活下去。
“砰!”
拳頭打在身體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衆人幾乎都不忍去看這畫面,他們已經能想象到周爽頭顱暴碎,腦漿迸裂的畫面。
“周爽完了!”
這是衆人的第一反應,不過當有心人睜開眼睛,朝周爽看去時,卻發現在周爽身前,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堪堪将月遷這必殺的一拳給擋住了。
“行羽!”
“竟然是那個隻有煉魂境的小子!”
衆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沒想到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竟然是這個實力最低的行羽出手救下了周爽。
其實在他們心裡面,不是沒有人想救周爽,畢竟這其中還有一部分開山宗的弟子也在觀戰,但實際情況是,即便是想,也沒人敢去救,他們實在是沒有勇氣面對半步升靈的月遷。
“呃......”
行羽龇牙咧嘴的忍着疼痛,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拿出了九天玄火扇,依靠玄火扇靈器材質的自身強度,勉強擋下了月遷的這一擊。
月遷被這一拳的反震之力逼的倒退了十多步,足可見他這一拳究竟使出了多麼可怕的力氣。
反觀行羽倒隻是身體晃了晃,因為絕大部分的力道都被玄火扇給吸收了。
周爽半跪在地上,劇烈的喘息着,他擡眼看了行羽一眼,面色有些複雜,沒想到救下他的,竟然是這個自己一直不曾注意過的無名小卒,而且貌似這個無名小卒還曾經站在自己對立的陣營當中。
“你為什麼要救我,以你的實力站出來,隻會死的很難看。”
行羽面色凝重,他沒有時間過多的解釋,隻是冷冷的甩下了一句:“如果你死了,那麼我們這邊的氣勢将會承受很大的打擊,甚至直接崩盤也有可能,所以你不能死。”
在場的衆人在看清是行羽救下周爽之後,無不大吃一驚,特别是流月,卓青這些和行羽關系較好的弟子,無不擔憂着行羽的安危,就連和月冰交戰的李雨桐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緊皺着眉頭。
反而是王子封一直站在一邊冷冷的看着現在的局勢,仿佛行羽乃至包括其他人的生死,和他都沒有直接關系一樣。
“行羽,你快回來,你根本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流月此時已經非常着急了,她生怕月遷會一怒之下将行羽斬殺,如果真那樣做,她相信行羽絕對連一招都擋不住。
“流月姐,行羽有他自己的依仗,你還是不要這樣喊了吧。”
甯屏月面色上保持着一貫的古井無波,他打破幻覺後,已經可以重新調用幽冥魂體的力量,所以他能感受的到,行羽這麼做絕不是一時沖動而為。
“你難道就不擔心他嗎?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我......”甯屏月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說道:“我不擔心。”
流月滿臉疑惑的看了甯屏月一眼,她覺得甯屏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行羽的安危。
可是沒有人注意到的是,甯屏月此時早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行羽身上。
月遷原本是必殺的一擊,被行羽突然擋住,已經戰意盎然的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此時的他看着行羽,俨然已和看一個死人沒有任何區别。
“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冒出來,這樣也好,倒省得我去找你了。”
月遷這樣說着,腳步已經一步一步朝行羽走來,他倒并不着急,因為他知道以行羽的實力,想要從自己手下逃脫,無疑是白日做夢。
行羽面色鎮定,他沒有理會逼近的月遷,而是對着一邊的卓青說道:“卓青師兄,麻煩你把周爽帶下去,先幫他療傷吧。”
卓青面色凝重,走過來将周爽扶起,同時低聲在行羽耳邊說道:“這一戰讓我來吧,你畢竟境界還太弱。”
其實行羽知道,卓青給人的表現一直就是未盡全力,始終在隐藏着自己的一部分實力,他究竟有着什麼樣的實力,沒有人知道。
或許這也與他生性随意淡薄,不好功名争鬥,不參與火谷的弟子角逐有關。
不過在行羽的計劃裡,現在還不是卓青出手的時候,至少對付月遷,還不需要卓青出手。
“你不用擔心,我可沒說一定會和他直接交手。”
卓青一愣,不過此時的行羽已經不再顧他,而是直接面對了向月遷,一副兇有成竹的樣子。
“在你殺我之前,我有一個足夠讓你們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消息,我想你們一定會很有興趣。”
行羽在說完這句話後,包括正在戰鬥的花玄玉,月輝,木岩以及一旁療傷的陸禾,周爽等人,皆是将目光聚焦在了行羽身上。
“讓我們所有人都瘋狂的消息,我看着隻是你拖延時間的借口罷了。”
月遷絲毫沒有顧及到行羽剛才說的一番話,他現在殺意已經興起,很難有人再去阻止他。
看着帶着濃郁殺氣的月遷繼續向自己逼近,行羽面色好不慌亂,将他下面的話,一字一句的大聲說了出來。
“如果我告訴你們這裡的碧眼天睛獸雖然死去,但靈魂尚在,并且就沉睡在這裡的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你說什麼!”衆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裡的碧眼天睛獸靈魂尚未泯滅,而且還有着相當于地元境的實力,如果能将其靈魂捕獲,煉化成傀儡的話,我想得到它的勢力無疑相當于多了一個地元境的強者坐鎮,這代表着什麼,無需我在多言了吧。”
寂靜,突然的寂靜,全場在行羽說完這些話後,竟然變得鴉雀無聲。
在場的衆人都不是傻子,他們都是各個勢力中的年輕翹楚,自然知道一個擁有着地元境武者坐鎮的勢力代表了什麼,那是向三品勢力蛻變的标志。
一個勢力,隻要有至少三名地元境武者坐鎮,便可稱之為三品勢力,一個地元境的強者,對于三品勢力來說都極為稀缺,更何況是在場的衆多出身自二品勢力的人。
“你所言當真?”
月輝和花玄玉此時都已經停下了戰鬥,尤其是月輝,對于行羽所說的話顯得格外重視。
花玄玉等人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地元境武者有多強大,但月輝卻是在拜月宗内親眼見過。
可以說哪怕隻是一個剛剛踏入地元境的武者,面對五個升靈境武者的圍攻,隻要他傾力施為,絕對可以将五名升靈境武者反殺。
地元境武者和升靈境武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猶如鴻溝,因為地元境武者的體内,已經凝聚出了武者夢寐以求的東西――元丹。
行羽在看到衆人,尤其是月輝的反應之後,心中的信心也變得更加充足了,他知道局勢正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我既然能夠知道碧眼天睛獸的遺骸存在的位置,自然也就知道它靈魂沉睡的秘密,而且,我還知道如何将它的靈魂喚醒。”
“告訴我!”
月輝此時也變得不再那麼鎮定,他的臉上難得的顯露出激動之色,其實他心裡非常清楚,如果他能将碧眼天睛獸的靈魂帶回拜月宗,那麼憑借這樣的功勞,他很有可能會被升為金月弟子。
金月弟子,那可是拜月宗弟子層面上所能擁有的至高榮譽,在宗内的地位甚至比一些普通的長老還要高,因為金月弟子就代表了不可限量的未來。
行羽對于月輝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他的真實想法就是想要将月輝的興趣調動起來,然後因勢利導,讓其一步步踏入自己早已設下的圈套。
“想要讓我說出喚醒碧眼天睛獸靈魂的方法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月輝聞言冷笑:“你是想讓我将這裡所有人都放了吧?”
行羽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此時都已經停手的月遷以及月冰和李雨桐等人,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這倒讓行羽有些不适應。
“我不會要求你将我們所有人都放了,我想就算是你也不會答應。”
月輝不置可否:“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們立一個賭約如何?”行羽突然道。
“什麼賭約?”月輝顯然也被行羽的話挑起了興趣,非常的好奇。
“如果我方能接下你們的三招,那麼你便承諾不會斬殺我們任何一人,我們也會退出這座遺迹,當然,我也會把喚醒碧眼天睛獸靈魂的消息告訴你。”
月輝嘴角挂着笑意:“如果你們接不下呢?”
行羽早有準備,頗為無奈的道:“若是我們接不下,那麼我隻好自己喚醒碧眼天睛獸,同時趁着天睛獸靈魂蘇醒的混亂帶着大家有多遠逃多遠了。”
最後行羽又突然補充了一句:“說不定在你們制服碧眼天睛獸的過程中,我們還會添點亂。”
在場的衆人聽的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行羽竟然會把自己的打算就這樣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趁着混亂逃跑,甚至還要帶有一絲威脅,虧他在月輝的面前敢說出來。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你的計劃,從而阻止你嗎?”月輝冷笑道。
“你當然不會,因為和碧眼天睛獸相比,我們對你來說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
月輝聽着行羽的話,大笑出聲,他倒是非常欣賞行羽這樣的做事方法。
“好,我答應你的賭約。”
“我如何信你?”行羽面色平靜的問道。
月輝眉頭一皺,面色有些不悅,一邊的月遷此時已經朝行羽掠了過來。
“低微的廢物,輝哥肯答應你的條件已經很給你面子了,竟然提出質疑。”
月遷這邊沖過來,那一邊卓青,李雨桐等人也已經積蓄力量,擋在了行羽面前,做好防備,一時間氣氛又開始劍拔弩張起來。
“退下!”月輝沉喝道。
“我以自己的武道之心起誓,答應你的賭約一定會兌現。”
見月輝如此說,行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武者對于自己的武道之心看的十分重要,猶如自己的第二生命,一個武者的武道之心若是蒙上陰影,注定将來的成就不會太高。
花玄玉此時也脫離了月輝,回到了行羽這一邊。
他的臉上帶着怒色,要知道花玄玉甚至是動用了秘法,才勉強能夠抗衡月輝,沒想到被行羽的一句話就将戰鬥給結束了。
若是按照他平時的性子,無論如何不會按行羽所說結束戰鬥的,不過在行羽抛出如此重磅的消息之後,他也确實非常的期待。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花玄玉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自然都是真的。”
行羽并沒有過多的理會花玄玉,在說這句話的同時,他已經朝着甯屏月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