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中,一道尖銳的厲鳴劃破長空,黑羽鸢寬大的羽翼奮力的拍打着,帶起陣陣勁風。
行羽将甯屏月攬在懷中,雙手僅僅的護在她身體兩側,深怕昏迷中的甯屏月會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如今經過一個時辰的飛行,行羽早就已經脫離了金陽城的範圍,按照現在的速度,大約還有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便可以趕到落水城。
“前輩,你說那個甯澤肖到底有沒有陰謀呢?”
脫離了金陽城的範圍之後,行羽特意放慢了速度,火人之前便提醒過他,即便落水城真的有那所謂的大能雲遊到此,也絕不可能達到武聖境,所以行羽倒并不急着去找那所謂的大能。
沒有武聖境的實力,就無從談起能夠救活甯屏月,在火人和甯澤肖之間,行羽毫無疑問的會選擇相信火人。
“這事你别問我,那是你的老丈人,你不應該比我更清楚嗎?”
火人話中滿是調侃之意,言詞間顯得頗為輕松。
行羽也被火人說得有些無語,他頗為無奈的道:“前輩,這個時候你就别拿我開玩笑了。”
不知道是火人自己覺得無趣,還是行羽的話真的起了作用,火人果然收斂了氣息,陡然變得認真起來。
“小子,你有麻煩了。”
“前輩,怎麼回事?”感受到火人氣息的轉變,行羽也是立刻警覺起來,雖然沒有看到麻煩在哪裡,但他仍然在第一時間相信火人的判斷。
果然話音剛落,從遠處的的山林間竟然憑空飛出數條浮空靈艦,每條浮空靈艦之上都乘坐着一到兩人,看其穿着,不是拜月宗的人又會是誰。
行羽立刻意識到了不妙,從這些浮空靈艦飛來的時機以及軌迹可以看出,這些人必然是在此之前就已經埋伏在了這裡。行羽的到來等于是自投羅網。
“該死!”
行羽眼見那幾艘浮空靈艦向自己飛來,急忙催動黑羽鸢想後撤,此時的他根本無心戀戰,一來是自己隻有一個人。面對這些拜月宗的弟子難有勝算,而來則是自己還要看護甯屏月,行羽絕對不想在戰鬥中導緻甯屏月再有什麼損傷。
“咻!”
就在行羽催動黑羽鸢掉轉方向準備撤走之際,一道淩厲的白芒帶着破空之勢突然射向行羽,行羽雙目一凝。急忙催動黑羽鸢進行規避,白芒掠過,幾隻黑色的羽毛從天空飄落,而行羽卻是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那道白芒。
“月邢!”
雖然沒有看到人,但行羽光從那道白芒便可判斷出,出手偷襲自己的正是拜月宗的月邢。
果然在離此不遠的一座小山後面,一艘浮空靈艦緩緩升起,靈艦前端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嘴角帶着一抹得意的冷笑,此人正是月邢。
月邢看着面色凝重的行羽。顯得極為放松,他設下這次埋伏,就是為了專程等行羽自投羅網的,在他看來,今天行羽當真是插翅也難逃。
“你以為自己今天還走得掉嗎?”月邢嘴角含笑,看起來非常得意。
行羽冷笑回擊道:“之前狼狽逃走之後,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回來,真是陰魂不散。”
雖然表面上是在和月邢說話,但行羽的靈魂力卻早已将周圍的情況探查了一遍,而這一查。也将行羽的心徹底拽到了谷底。
通過靈魂力的探查,行羽立刻發現除了月邢擋住的這一側外,其它三個方向竟然都有着數艘浮空靈艦在朝這邊飛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顯然是被包圍了。
“沒想到你們為了殺我。倒真是費勁了心思,我不過區區一個感應境初期的武者,你們拜月宗倒是好大的陣仗。”
行羽察覺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後,面上毫無懼色,相反話語間還帶着譏諷之意。
其實行羽并非是在逞強,他如此說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早在發現自己被包圍之後,他便立刻通過傳音靈石将這裡的情況通知給了飛雲谷。
傳音靈石是在他和斬命等人分開之前白烨交給他,再得知行羽要送甯屏月回金陽城後,白烨給了行羽一塊傳音靈石,就是為了發生緊急情況時能第一時間将情況回傳到飛雲谷,隻是沒想到這傳音靈石竟然這麼快就用上了。
行羽的反應在月邢看來,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在他看來,沒有外人幫助的行羽不過是一個實力低微的下級武者罷了,光憑自己就能輕易捏死他,更何況自己還專門派人斷了他的退路。
“我不會與你呈口舌之利,沒有了那些幫手,我看你今天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行羽眉頭微皺,突然問道:“你們能在這裡設下埋伏,恐怕事先得到消息了吧?”
月邢聞言得意的笑道:“看來你還不傻,不錯,從一開始這就是針對你設下的一個局,這其中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你那好嶽父,說實話他找到我的時候,就連我都很驚訝啊,嶽父竟然想要女婿死,真是有趣。”
行羽面色陰沉,得知是甯則肖出賣自己後,他并沒有太過驚訝,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真正相信過甯澤肖,如今通過月邢隻是将這懷疑徹底坐實了而已。
“他想除了我也就罷了,竟然連自己女兒的安危也不顧,想必是你給了他難以拒絕的好處吧?”
月邢不置可否的笑道:“是人總會有貪念,他想要找到一個更大的靠山,我不過是滿足了他這個要求罷了。”說完月邢突然臉色一變,目光陰沉的看向行羽,“你想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嗎?恐怕在救援來到之前,你已經身首異處了。”
“動手!”
月邢一聲低喝,那些拜月宗的弟子立刻驅動靈艦,從四個方向朝行羽包圍過來,行羽目顯凝重之色,坐下的黑羽鸢高鳴一聲,身形猛地向下急墜。
行羽迅速的做出了決定,如今四個方向都被拜月宗的人包圍,向上飛的話高度會超出黑羽鸢飛行的極限,因此唯有回到地面。借助地形的掩護才有可能成功逃脫。
眼見行羽突然下墜,那些靈艦上的拜月宗弟子也急忙朝下追去,然而靈艦畢竟是死物,需要人操縱。黑羽鸢卻憑借天生的飛行天賦自如的穿梭在山巒和樹木之間,一時間那些靈艦竟然是被行羽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你以為這樣就能逃得了嗎?”
月邢冷笑一聲,雙手摸在空間戒上,一塊巴掌大小的古樸銅鐘便出現在了他手掌之中。
“嗖!”
銅鐘在月邢的手中****而出,速度之快瞬間便來到了行羽的頭頂之上。緊接着那銅鐘便發出一聲悠揚古樸的鐘鳴之聲,一層金黃色的光之漣漪層層蕩漾開來。
鐘聲響後,距離行羽前方約有百米的位置竟然憑空出現一層金黃色的光幕,而環顧四周之後,而環顧四周之後,行羽駭然發現這層光幕竟然是将四周盡數籠罩下來,而月邢等人,同樣是身處在光幕之中。
行羽嘗試靠近那層光幕,卻在距它不到十米的時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推了回來,如果行羽身在光幕之外。一點能夠發現,這光的形狀幕赫然便是那口銅鐘的模樣,而光幕中的人,相當于被罩在了銅鐘内。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封元鐘乃是中階下品靈器,本身沒有攻擊性,卻最适合作為牢籠來用,你被封元鐘籠罩住,根本不可能逃脫。”
月邢得意的笑着,這封元鐘是月天宵交給他的。就是為了防止飛雲谷派出高手協助行羽,上次被鬼狐震懾住時,月邢之所以沒拿出封元鐘,是因為他完全沒有看到鬼狐身在何處。封元鐘也自然就沒有了目标。
月邢自論被封元鐘罩住,即便是他都難以逃脫,處在封元鐘内的行羽自然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要抓住我,恐怕你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行羽面色冷峻,他輕輕将甯屏月放在黑羽鸢背上,随即自己則跳到了地面之上。與尚在空中的黑羽鸢保持了一段距離。
行羽剛落到地面之上,周身靈力瞬間狂湧,而他周圍的溫度則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升高,在其頭頂上方,靈力彙聚,烈焰升騰,一朵妖異的火蓮緩緩綻放。
火蓮急速的膨脹着,周圍的拜月宗弟子隻覺得空氣都在這火蓮的烘烤下變得幹燥無比,他們看着那不斷膨脹的火蓮,眼中滿是驚異之色。
感受到行羽周身的變化,月邢的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高聲喝道:“所有人立刻散開!”
他可還記得當初火蓮造成的巨大破壞力,如果真被這寂滅火蓮轟中,即便他能成功抵禦,但難保其他弟子不會出現損傷。
“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就将你徹底擊碎!”
月邢冷哼一聲,随即便是一指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竟是散發出如同山嶽一般的氣勢,在那手指前方,一隻靈力巨掌也是迅速成型,那靈力巨掌同樣是緩緩伸出一指,與月邢的動作一般無二。
“給我破!”
随着月邢的一聲暴喝,巨指帶着滔天的恐怖威壓瞬間朝行羽襲來,其他的拜月宗弟子毫不懷疑行羽會在這一指的威力下灰飛煙滅,月邢是什麼實力?那可是在所有銀月弟子中最有希望進階到金月弟子的天才,整個拜月宗,也不過隻有兩名金月弟子而已,那兩人,即便是放到雲霄大陸最頂尖的四品勢力中,也足以稱得上驚才絕豔。
面對着襲來的巨指,行羽突然笑了,那笑意帶着嘲諷,帶着快意,更帶着一絲絕然。
“寂滅火蓮,破!”
烈焰滔天的火蓮在行羽的催動下,暴射而出,然而火蓮飛去的方向卻不是那靈力巨掌,而是行羽頭頂上方的光幕。
從一開始,行羽就沒有打算和月邢死戰,或許說他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他要用自己的犧牲,為甯屏月破開一道逃生的缺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