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她,徑直往城堡外面走去。
“我說了給我站住,孩子和我之間的關聯還沒解除。他可以去死,但我不能陪着他一起去死!”
丁婉的眼中滿是瘋狂,張開雙臂攔着我的去路。看的出來,她很怕死。
這不奇怪。這世上誰不怕死,特别是像丁婉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會更加地珍惜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死不死,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孩子都沒了,我還管别人的死活幹嘛?
我好像覺得,在金陽湖化作最後的清氣進入到我身體的時候,我的一顆心,早就不是錢罐說的那什麼至純至善了。我對這個世界,似乎是有了恨意。
現在的我,除了孩子,誰都已經是不在乎了。這麼冷漠的我,怎麼感覺和雷霆有些像了。
“讓開!”
我不耐煩地對着丁婉說道。
心中的恨意洶湧,體内的氣息也開始不穩定起來。這好像,是混沌珠的力量。
雖然我已經是放過皿了,可混沌珠如此強大,即使是殘存的力量,依舊是很強大。
屋外的樹在瘋狂地搖動着,狂風吹得丁婉都快要站不住腳了。
她的臉上寫滿了驚慌,攔着我的手臂也漸漸地放松了下來。眼中,卻滿是不甘心。
可是她一個普通人,哪裡擋得住我體内混沌珠的力量?
我輕輕推了她一下,她竟然立刻就雙腳離地,往旁邊飛了好幾米才摔倒在了地上。她仰躺在地上,顯然是很焦急。
“墨月!墨月!”丁婉大聲喊着墨月的名字。然後我看見,對面的空氣中竟然是出現了一個黑洞。
而墨月,就從那黑洞中走了出來。見到我懷中抱着孩子之後,楞了一下。
随即,側過頭去看了一下,見丁婉躺在地上,連忙是朝着她走了過去,将她給扶了起來。
“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沒事。可是馬上就要有事了。”在墨月的攙扶下,丁婉勉強是站直了身體:“她說孩子就要死了,我才不要和孩子一起死!快,幫我攔住她,解除了和孩子的關聯,管她把孩子帶哪裡去!”
我怎麼會甘心讓丁婉平安無事?她搶走了我的孩子這麼久,讓我每天每夜都活在對孩子的思念之中。她這樣的人,本來就該死!
混沌珠的力量雖然強大,可是我根本就不會利用。魔域一出現,我肯定是打不過的。
想到這裡,我連忙是從海裡拿出通行證,打開空間之眼,準備馬上離開這裡。
我通行證剛剛拿出來,墨月就沖了過來,一把搶過了我手中的通行證。然後一發力,通行證就在她手裡變成了粉末。
通行證被毀了,我出不去了!
“你走啊,你倒是走啊!”
丁婉走了過來,看着我眼中淨是得意之色。
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慌,反而是很感激墨月。因為,出不去的話,孩子在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我從來沒有這麼感激過丁婉,真是恨不得寫封感謝信給挂到天安門城牆上去。
反正現在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也許我突然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呢?
“墨月,現在就幫我解除聯系。”丁婉轉過頭,對着墨月說道。
然後,伸手就過來搶我手中的孩子。
我自然是要護住孩子的,可是為什麼在丁婉搶走我孩子的時候,我的身體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動都不能動了。
我看向墨月,卻發現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出手。她看向我的眼神,也很是奇怪,壓根就沒想到我會把孩子給拱手讓人了。
丁婉才沒空管這麼多,直接把孩子遞給了墨月。
墨月看着那根伯牙子期弦,對着丁婉說道:“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要怎麼解除這個關聯?”
丁婉看着她,想了想之後說道:“是啊,當時你好像是要告訴我,可是當時我着急拿走這個伯牙子期弦,沒空聽你細說。而且當時我也沒想過要解開和孩子之間的關聯,誰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啊。好了,你快點吧。我一刻也等不及了,要是孩子現在出什麼事情,我想要解除都來不及了。”
很明顯,一想到死亡這兩個字,丁婉已經是明顯地慌了。
墨月點點頭,對着她說道:“這個弦是你綁上去的,所以解開的咒語,需要你來念。”
“什麼咒語,怎麼念?”丁婉迫不及待地問道。
“伯牙絕弦,後會無期。需要念七七四十九遍。”墨月說道。
此時此刻,我已經是不想沖過去解決這一切了。
如果我一輩子都出不去的話,那麼孩子能和丁婉順利地解除聯系,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啊。平日裡這樣的機會求都求不來,不管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現在解除了聯系,我至少還能和孩子多親密地相處一段時間。
丁婉照着墨月說的,開始念起了口訣。一遍又一遍,她念得飛快。
很快,她就念了七七四十九遍。
我的視線一直都盯着伯牙子期弦,等待着它斷掉的那一刻。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丁婉念完了之後,那根弦,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依舊是牢牢地系在丁婉和孩子的手上。
“怎麼回事?”丁婉看着手上的那根弦,疑惑地看着墨月。
墨月眉頭皺了皺,對着丁婉說道:“光是這樣,是不夠的。要解除關聯,還需要最後一步。需要斬斷其中一個人的手。”
斬斷手?
丁婉肯定是不會斬斷自己的手的,她肯定會選擇斬斷孩子的手!我怎麼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這種罪,自然是想都沒想就跑過去阻止。
這關聯解不解除都已經是不重要了,我要我的孩子毫發無損,他受到一點傷害,我的心裡就會像掉了一塊肉一般。
“站住。”可是我剛跑了兩步,身體就又僵在了那裡,所有的動作都停滞了下來。
而阻止我的,是雷霆。那麼剛剛丁婉搶我孩子的時候,也是雷霆在搗鬼了?
“雷霆!”
我急得不行,卻壓根就不能動,隻能是咬牙切齒地喊着雷霆的名字。
他似乎并不打算理我,接下來,便再沒有說話。
而此時,墨月已經是從懷中摸出了一把刀子,遞給了丁婉。
那把刀子很小,還沒有我平時削水果的刀大,這樣一把刀能斬手嗎?難不成要一刀一刀慢慢割嗎?
光是想想,我就覺得難受到不行!
丁婉似乎和我有着一樣的疑問,她看了看那把刀子,對着墨月皺眉道:“這麼小一把刀子是要當鋸子用嗎?我哪有那麼大耐心。”
墨月對着她搖了搖頭,道:“這把刀雖說看這小,但卻是千年寒鐵打造,削鐵如泥。一刀下去,甚至連痛苦都感覺不到。”
“連痛苦都沒有啊。”丁婉看着墨月懷中熟睡的孩子,似乎有些不開心。
此刻,我連掐死丁婉的心都有了。她這個樣子,擺明了是對我孩子不會感受到痛苦而不滿。
“動手吧。”墨月沒搭理她,直接說道。
不知為何,我有種感覺,墨月似乎和丁婉之間并不是主仆關系,可她為什麼要聽丁婉的話呢?
“知道了。”就算墨月不催促,丁婉也很心急了。她右手接過墨月手中的刀子,左手握住孩子的手,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不要……不要。”我無助地看着眼前的場景,卻是什麼都不能做。我說的話,丁婉自然也是當沒有聽見。
丁婉擡起手,狠狠地朝着孩子的手砍去。
這麼皿腥殘忍的場面,我根本就沒有勇氣看,将眼睛緊緊地閉上了。
一秒之後,我聽見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手嗎?孩子的手嗎?
我絕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地上鮮皿淋漓躺着的,是丁婉的手。這是怎麼回事?她總不至于砍錯了吧?
她的手腕處,是潺潺流下的鮮皿。
丁婉看着墨月,滿臉的難以置信,捂着自己流皿的手腕,聲音更是歇斯底裡:“墨月你做什麼?!你剛才為什麼要撞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