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婉看着墨月,滿臉的難以置信。
雖說我沒有看見剛才的情況,但用腳趾頭來想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是意外。以墨月那麼謹慎的性格來說,她怎麼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候不小心傷了丁婉。
可是她這麼做是為什麼?
我比丁婉還要疑惑。
墨月看着丁婉,眼神卻是平靜無波,似乎根本就不為她剛才所做的事兒感到驚慌,亦或是歉疚不安。
“墨月,你到底是在做什麼?”丁婉看着墨月叫嚣道:“你快給我接上啊!接上啊!”
丁婉這個樣子其實并不奇怪,換做是我,手突然被砍掉了,也會驚慌失措暴跳如雷的吧。
“我接不上。”墨月看着丁婉,輕掃了一下地上的那隻斷手,淡淡說道。
此時的墨月,真的是太不正常了。我不禁是要懷疑,她是被附身了呢,還是像我一般被别人控制着身體不由自主。
丁婉猛地側過頭去看着墨月,眼中露出兇光:“墨月,你開什麼玩笑?!你連複活我都可以做到,怎麼可能接不上我的手。就算真的接不上,你快送我去醫院啊!”
我看丁婉此刻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墨月給生吞活剝了一般。之前我看墨月一直這麼重視丁婉,我真的以為她們是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比朋友更深的感情。但看丁婉這樣的态度,我突然覺得,她根本,就隻是在利用墨月而已吧。
墨月沒有說話,而丁婉接下來的表現,更是驗證了我的想法。
“如果你接不好我的手,你就滾吧!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人,還出現在我身邊幹什麼?!”因為失去了一隻手,此刻的丁婉,仿佛已經是瘋了。
我的視線,看向了墨月。她的眼中,飽含着受傷的情緒。但顯然,丁婉并不在乎。
墨月笑了笑,蹲下身将那截斷手撿了起來,眼中的情緒太過複雜。
她試着将那隻斷手放在丁婉手上的斷口處,但是說來也怪,那手一碰到斷口的地方,居然像是受到巨大的排斥力一般,向着遠處沖了出去。
“你看見了嗎?不管是我,還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大夫,都沒有辦法把你這隻手給重新接上去。誰讓斬斷你的手的,是絕情刀呢。連情絲都可以斬斷的東西,自然也能毀了你的手。”墨月看着丁婉,淡淡地說道。
這時,丁婉的眼神,才重新聚集在了墨月身上。
“這麼說,你剛剛是故意的?”
她的眼神中,隻有大寫的驚訝。估計想破頭也不會想到,墨月會這麼對她吧。
我不禁有些想笑,這丁婉是沒有長腦子嗎?墨月如此明顯的行為,她居然到現在才發現是故意的,想想也覺得是醉了。
墨月手朝着躺在遠處的斷手一抓,那手便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的視線,一直凝視着那隻手,直到,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婉婉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嗎?”
她這麼一說,丁婉臉色都變了。目光漸漸變得渙散,似乎陷入了回憶中。
這時,墨月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過去抱着孩子。
丁婉根本沒有注意到墨月的神色,甚至我走過去抱住孩子的時候,她都毫無反應。
因為和丁婉之間的聯系已經是沒有了,所以孩子雖說是醒了過來,但在我懷中,依舊是很乖巧。
我站到了一旁,對于丁婉和墨月之間的過往,實在是有些好奇。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丁婉擡起頭來,看向了墨月。
墨月的視線對上她,變得深情起來。
“是啊,你曾經說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如果不能相伴到老,就算是把你的手給斬下來,也要讓我牽着到老。”
我覺得,自己的下巴差不多要驚下來了。這種話怎麼聽都像是戀人之間的海誓山盟。可是墨月和丁婉,她們兩個,難道是拉拉?而墨月狠心弄斷她的手,難不成是愛到極緻,因愛生恨了?
我隻覺得一陣風中淩亂。
丁婉楞了楞,随即對她說道:“隻是當時年少無知的玩笑話,怎麼可以當真?那是在認識白落辰以前,認識他以後,我的心中,就再也沒有地方裝得下别人了。”
本來之前我心中還是猜測,但聽到丁婉這麼一說,說明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和墨月之間,以前真的是有過一段。
這麼說來,丁婉她是……雙性戀?我覺得,這個重磅消息,讓我好難消化。
墨月苦澀一笑,慢慢朝着丁婉走了過去:“對于你來說,是玩笑話。但你不知道的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深深地刻在了心裡。難不成你以為一句玩笑,就可以将那些過去抹掉嗎?”
丁婉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墨月接着說道:“當初看見你那麼痛苦地死去,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你i臨死之前還告訴我,說你知道了最愛的人其實是我。看着你在我懷中斷氣,我當時就告訴自己,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和你複活。可是,你一活過來,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了白落辰的懷抱。這些日子以來,連看都沒有看過我一眼。我為你做了這麼多,甚至不惜變成女人的樣子,你卻置若罔聞。丁婉,難道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變成女人……女人……人。
我覺得似乎有一道天雷從頭頂劈了下來,将我給劈得外焦裡嫩。我就算是想破腦袋,估計也不會想到墨月其實是個男人吧。
男人?
一想到曾經許彤彤摸過我的兇,還和我一起去澡堂洗過澡,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墨月……你……”我看着墨月,嘴唇一直顫抖着,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我被一個男人,給看光光了。這個男人,還不是我愛的男人,甚至我連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墨月一眼就洞穿了我的想法,對着我淡淡說道:“抱歉,形勢所逼。當時為了掩飾身份,不得已要僞裝得像一點。”
此時此刻,我心裡就像是哔了狗一樣,心情怎一個複雜了得。
但面前的兩人,恐怕心情要比我複雜得多吧。
丁婉看着墨月,緩緩說道:“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但它隻有面對白落辰的時候,才是柔軟的。如果你要我履行承諾,那我答應你。這隻手你拿走吧,從此之後,我們就如這斷手一般,再無牽連,還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墨月看着丁婉,眼中滿是不舍和傷痛。說話間,他的身體和臉部輪廓都慢慢變化着。
雖說五官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是棱角分明了不少,一看就是個男人的輪廓了。身高也變高了不少,原本隻比丁婉高一點點的,此刻竟是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
面前的墨月,俨然變成了一個男人的樣子。當他是許彤彤的時候,本來五官就挺清秀的,一變成男人,那也是個唇紅齒白的帥小夥。
可是丁婉,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
“婉婉,跟我走吧。”
墨月緩緩擡起頭,輕輕撫摸在丁婉的臉頰上,丁婉卻是不耐煩地直接就拍掉了他的手。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别以為我不知道,雖說你外表還可以變成男人的模樣,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回不去了,你現在和一個太監有什麼區别?你覺得我會選擇跟一個太監過一輩子?!真是笑話!”
丁婉冷哼了一聲,對于墨月很是不屑。
墨月的臉色變了變,随即對着丁婉冷笑着說道:“你和我在一起,和在白落辰身邊有什麼區别?你以為你能騙得了丁香,你就能騙得了我嗎?白落辰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稀罕碰,你還成天在别人面前裝什麼恩愛?”
墨月話音剛落,丁婉面色一沉,臉色陰暗地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