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豆豆很有些古怪,端詳了半天也沒察覺出到底哪裡有問題。
豆豆忽然托起砧闆上已經切好的肉,呼啦啦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我詫異道:“你怎麼都倒了呀!“
豆豆面無表情:“我不吃肉.“
呃,這孩子中邪了,剛才還在興緻勃勃的說什麼紅燒乳鴿呢,我繞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額頭:“你沒事兒吧.“
豆豆啪的打掉我的手,十分警惕的後退一步:“我很好.“
好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離開廚房到客廳去了.
今天這午飯還能吃的成嗎?
我不禁十分惋惜被倒掉的幾道好菜……
半個小時後,豆豆來到客廳:“飯做好了,過來吃飯吧。
”
我們三人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數殷衡還淡定些。
不知道的還以為坐了一桌子佛教徒呢,全都是蔬菜,而且都是沙拉,生的,生的!
我的胃裡開始冒酸水兒。
羅純倍覺丢臉,氣道:“這都什麼呀?
!
豆豆你的名字是逗我玩兒的逗吧?
平時你做的那些菜呢?
不知道我請哥哥嫂子吃飯嗎?
就做這些?
!
”
我趕緊打圓場:“嗨,最近在家天天吃油膩的,我正想吃點素的緩一緩呢,我覺得挺好啊。
是吧殷衡?
”
殷衡點點頭,夾了一筷子生菜吃了。
剛才一直面無表情的豆豆看到殷衡,忽然兩眼放光,那架勢好像要把殷衡生吞活剝了。
她站起來,走到殷衡身邊,拖了一把椅子過來挨着殷衡坐着,直勾勾的望着他:“好吃嗎?
”
殷衡看都不看她:“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去。
”
豆豆輕笑一聲:“你怕我?
連看都不敢看我,是做賊心虛吧。
”說着抱住了殷衡的胳膊,用臉頰在殷衡肩膀上挨挨擦擦的。
殷衡臂膀一抖,将她甩到一邊:“我不想傷了你。
”
我小聲對羅純說:“哎哎哎,豆豆可不大對勁啊。
”
羅純的表情十分精彩,又是吃醋又是憤怒:“這死丫頭,看上我哥了怎麼着?
居然還當着我的面!
”
他沖豆豆嚷嚷道:“幹什麼呢?
沒看嫂子瞪你呢嗎?
給我回來!
”
豆豆十分不悅的白了羅純一眼,不情不願的回去了。
羅純還在絮叨:“還幹瞪眼?
長出息了你!
”
我知道有些不合适,但我還是笑了:“羅純,吃醋了?
”
羅純對我的反應有些匪夷所思:“嫂子,你怎麼這麼淡定啊!
這兇懷也太寬廣了吧!
”
豆豆仍然目不轉睛望着殷衡,這姑娘太反常了,行為舉止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我給羅純發了個微信:“你的妞兒太奇怪了,一會兒讓她回去,别留她在家過夜了。
”
這豆豆的心思全在殷衡身上,還是趕緊讓她離開密林為好。
羅純回複:嫂子就是嫂子,吃醋居然一點兒也沒表現出來,太牛了!
放心,一會兒我就讓她回去,最近寵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也該晾晾她了。
這孩子完全意會錯了,但我也懶得解釋,将錯就錯吧。
殷衡不隻是對菜品太不滿意還是不想再看到豆豆一眼,忽然站起身:“我吃飽了,跟文娜回去了,你們慢用。
”
羅純十分過意不去:“哎哎,哥你别急着走啊,是不是才太難吃了?
我現在就叫廚子過來重新做!
”
殷衡擺擺手:“不用,家裡還有事,我們先告辭了。
”
不得不說羅純對殷衡十分有耐心,屢屢熱臉貼上冷屁股,還一如既往的熱情着:“哥對不住啊,今天弄的你們都沒吃好,明天再過來,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
”
殷衡道:“明天再說吧。
”然後淡淡瞟了豆豆一眼:“你好自為之。
”說完拉着我的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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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四樓露台上極目遠眺,看着羅純的車出了小區的門,副駕駛上不是豆豆又是誰?
果然把她送走了!
我把喜訊告訴殷衡,殷衡沒什麼反應:“她還會來的。
”
我問道:“不會吧,這個小區不是業主或者業主邀請是進不來的。
對了,豆豆到底怎麼了?
中邪了一樣。
”
殷衡道:“她被邪祟上身了。
”
我一驚:“豆豆不會有事吧?
”
殷衡還是無所謂的态度:“她自求多福吧。
”說完瞥了我一眼:“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要去管閑事嗎?
”
是啊,我現在這個狀态就算想去也幫不上忙,既然殷衡說豆豆還會來,不如就等着她上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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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殷衡在花園裡教我畫符,他坐在我身後,右手握着我的手,一筆一劃的描着。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氣吹如蘭,長長的頭發涼涼滑滑的撫着我的脊背,長長的睫毛在我的耳邊掃來掃去,我不禁紅了臉,心開始亂跳起來,視線也像塗了石滑粉,無法在一樣事物上固定。
矮矮的籬笆開滿了薔薇,紫紅色的三角梅密密麻麻填滿了藤架,白色的玫瑰沿着牆角整齊的開着,花香馥郁,氣味芬芳。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在我的身上,殷衡的一縷青絲落在我的手背上,閃着金色的光。
和他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但我仍然常常生出這樣的感歎:我居然擁有了殷衡,這簡直令人難以相信,為何我如此幸運?
為何是我得到了上天的垂青?
殷衡在我耳邊說話,撓的我耳裡心裡癢癢的:“在想什麼?
為何不專心?
”
我的臉熱熱的,說話的聲音也變小了:“并沒有想什麼。
”
殷衡的回答是笃定的語氣:“撒謊。
”
我的心像小鹿亂撞,又慌亂又羞澀又欣喜:“我在想啊,阿衡怎麼這麼好看呢?
”
殷衡凝視着我,琥珀色的眼眸灑進了金色的陽光,像陽光下的淺海。
他低下頭叼住了我一隻耳垂,用舌尖輕輕畫着圈:“小徒兒不思上進,沉溺美色,為師該如何是好呢?
”
我被他撩撥的渾身骨頭散架了一般,靠在他懷裡,反手摟着他的肩膀:“那就多寵我一點,少要求一點。
”
他輕輕笑了:“你想的倒美。
”
我哼唧道:“我身體尚未複原,精神不振,不如改日再學吧?
”
殷衡輕輕敲了我的腦門:“哭着喊着要學的是你,現在教你,又各種借口混賴。
”
“人家不是……”正說着,我聞到一股異香,困意撲山倒海一般将我淹沒:“好香……”
說完倒在了殷衡的臂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