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衆人停宿在距離西華山還有三日路程的白馬鎮,相比于一路上大漠邊緣其他小城鎮的人迹蕭條,逐漸深入中原白馬鎮上人丁興旺,商鋪酒樓林立,街上甚是繁華興盛。
曆經大漠的慘烈厮殺,雲城弟子們身上攜帶的衣物大多已經殘破,或者沾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皿迹,為避免此去西華宗惹人恥笑,吃過午飯後,衆人一合計,決定出去置夠一番。隻有雲辰坐在一樓的飯廳,已然沉入自修的他對此毫無興趣,而且,現在不論是雲靜還是雲雪雲容,自會替他購置衣物。衆人也不理他,一個個興高采烈的離去。
在她們離開後不久,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在客棧門前停下,進來一對中年男女,男的一身儒衫,滿是書卷氣的臉上此刻不滿了焦慮;而他身邊的中年女子膚若凝脂,容光明豔,一身淡青色的長袍無法掩蓋她絕代的風華,隻是她那張寒霜的玉臉以及腰中的長劍,告訴着客棧中的人,非禮勿視。
正坐在飯廳角落的雲辰,在二人進門向着店家打聽什麼的時候,就已經睜開了眼,與此同時,在店家的指引下,這對中年男女也正好向着雲辰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來的正是桂千月與行千重,她們落後雲辰她們半月才啟程趕往西華宗,隻是眼看西華論劍就要開始,本該早就出現在西華宗的雲辰她們依然音訊全無,這才一路向着大漠這邊尋了過來。
“師傅,師伯”雲辰起身向着桂千月行千重行禮。
行千重一把扶住了準備跪拜的雲辰,一看雲辰的臉色就知道情況不妙的他急忙問道:“怎麼回事?還有人呢?”
“沒事。”雲辰請行千重桂千月坐下,“她們都去添置衣物了,可是師傅和師伯怎麼會來這裡?”雲辰詫異道,按照計劃,這次西北八宗年輕一代弟子論劍,将有雲城宗負責對外交際事物的周千雲長老前來負責。
行千重與桂千月互視了一眼,聽說大家都沒事也就徹底放下心來,雖然很想知道他們一路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想想等會大家回來了還要再述說一遍,也就不再追問。
“聽說過荷澤剿巫嗎?”行千重問道。
雲辰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往日在師兄弟之間都是傳說,不就是劍修與劍巫之間延續了百年的戰鬥嘛,雲城五峰首座包括長老都參加過,甚至師傅師娘能結良緣,也是在荷澤剿巫中相識相知的結果。
“你們走後不久,我們雲城宗就得到神宗特使通知,在此次西華論劍後,将會安排我們西北八宗年輕一代弟子,參加十五年輪換一次的荷澤剿巫。”行千重滿臉凝重,荷澤剿巫,對低級的玄宗來說,完全就是一場災難,每次荷澤剿巫中,玄宗甚至包括太宗弟子都是炮灰的角色,參與的宗派核心弟子,十人能生還一人已是萬幸,這也間接早就了雲城宗今日老一輩門人隻有行千重他們八人的主要原因。
在行千重接下來的述說中,雲辰對荷澤剿巫總算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知。
百年前的劍修與劍巫的一戰後,劍巫雖然大敗,但是殘存的精銳都逃到了西南的蠻荒深處的十萬大山中,曆盡二十餘年的休養生息後,大有卷土重來之勢,于是天下劍修再次聯合起來,有天下三大神級劍宗牽頭,聯合五大極宗,十餘太宗以及數十玄宗,深入蠻荒深處的白岐山下的荷澤絞殺聚集在那附近方圓百裡的劍巫,天下劍宗按地域劃分,其中玄宗和太宗說的是十五年輪換一次,但是遇到戰況慘烈時,有時甚至五六年就要輪換一次。
窮山惡水造就了劍巫狡詐多謀的本性,是以每次荷澤剿巫中,都是以玄宗太宗弟子為誘餌,去沖擊劍巫擺出的各種大陣,或者陰*出藏在深山密林中準備偷襲的劍巫,再有神宗或者極宗弟子絞殺,這就造就了玄宗和太宗弟子在荷澤剿巫中大量死傷的根本原因。
為防止太宗玄宗隐藏實力,三神宗五極宗出台了這樣一條規定,凡不參加荷澤剿巫的宗派弟子,無權繼承宗派内任何職務,否則,因此造成宗派遭遇不公平待遇自負。
“果然很卑鄙“聽到這裡雲辰笑了,什麼荷澤剿巫,說穿了就是三大神宗五大極宗遏制太宗玄宗發展壯大的一個手段,那最後一條規定已經說明了一切,什麼叫做宗派遭遇不公平待遇自負?直白點說,如果你隐藏實力,把沒有參加荷澤剿巫的門人弟子扶上掌教或者長老之位,被其他宗派聯合滅宗也是活該。同樣,宗派内各種職務也都是有修為最高的人掌握,如果你把有實力的弟子隐藏下來,後來又不給他任何職務,将來必将成為宗門的禍患,這就迫使的玄宗太宗不得不精英弟子送去荷澤碰運氣。
“我們雲城宗怎麼安排?”雲辰問道。
“按照規定,不論關門弟子還是記名弟子,每個玄宗至少要派遣二百名人參加,我們雲城宗老規矩,每峰四十人,關門弟子中,我打算派你和雲長去。”行千重看着雲辰意味深長的說道。
雲辰懂,也就是說,旭日峰首座之位,行千重打算交給雲辰,之所以加上雲長,無非是多做一手準備。
“桂千月師伯,望月峰怎麼安排?”雲辰這樣問,等于問桂千月将來打算把掌教之位傳給那幾位弟子。
“荷澤剿巫,女孩子更難于生存,所以我多派了幾位,雲雪、雲容、雲秀,如果你同意,雲靜我也打算讓她去,不過,她們都拜托給你了,你需知道,在荷澤剿巫的過程中,心眼多的人更容易生存,死的最快的都是逞強的人,等你去了荷澤後,就知道哪裡遠比你想想的還要殘酷。”桂千月少見的向着雲辰說了軟話,沒辦法,雲辰的奸詐程度,在荷澤是最适合他的,在哪裡沒有任何世俗道德的約束,盡一切努力活下來就是最終目的。
“不就是說我卑鄙嗎”雲辰暗自悱恻了一句後,本來想說把雲靜留在山上,可是想想有“熱鬧”不讓她去瞅瞅,雲靜是怎麼也不會答應的,随即點頭,“您放心,隻要我還活着,她們四個就不會有事,不過,那些記名弟子,我不保證她們能不能活命。”
聽到雲辰的保證,桂千月微露喜色,“那些人你不用刻意在乎,隻要你能護的她們四人的周全,将來不能你要幹什麼,我望月峰一定全力支持。”桂千月給了雲辰一個暗示,這個暗示,雲辰懂。
“荷澤…”雲辰喃喃自語道,雲辰的思緒早已跨越千山萬水,飛到了荷澤中央的白岐山上,哪裡有陰陽葵,那是石像姑姑能否化石為人的關鍵物品。
“對了,師傅師伯,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陰陽葵?”雲辰突然問道。
桂千月茫然的搖頭,行千重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隻是在雜書中偶爾看到過,說是奇毒之物,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辰剛準備扯個理由掩飾過去,一聲略帶哭腔的呼喚在客棧門口響起,“師傅…”上街歸來的雲靜,話沒說完,已然淚流滿面,在她的身後,拎着大包小包的衆人,看到師門長輩,大多已經眼含熱淚。
“師傅”雲容雲雪雲靜奔跑進來,一頭撲在桂千月的懷裡抽泣起來,曆經生死的她們,總算明白了親情的可貴之處。
看着她們尚未換下衣物上的斑斑皿迹,以及雲雪到現在依然包紮在身上的繃帶,桂千月同樣擔憂的眉頭直跳,護犢心切的他帶着憤恨的語氣喝問道:“行了,别光記得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什麼人欺負了你們?”
雲辰站了起來,“一言難盡,上樓說。”
桂千月看了一眼周圍食客們詫異的眼神,暗罵自己一慌就不顧場合了,随即在店家的安排下,上樓開了一間大房間,一行十二人進去關上門後,有上官雲明把過去二十餘天經曆的一切述說了一邊。
聽到驚險處行千重與桂千月都不知覺的張嘴輕呼,萬沒想到一場做做樣子的試煉被衆弟子愣是追殺馬賊進了大漠弄得如此驚險,當最後聽到臭名昭著的黑沙城主宇文化及,被雲辰雲雪聯手誅殺後,更是一臉難于置信。
在雲辰點頭示意下,雲長取下後背上用黑布包裹的金光劍遞給了師傅行千重,行千重解開黑布後,中階地兵金光劍耀射的金色光華瞬間盈滿這個略顯昏暗的房間,感受着濃郁的金屬性元氣波動以及劍柄上那個狼王頭像,行千重與桂千月這才相信,宇文化及大概…八成是被這群菜鳥弟子給陰死了。
聽到雲雪大仇得報後,桂千月激動的把雲雪摟在懷裡,連說了三個“好”最後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裡沉修的雲辰,雖然上官雲明沒有明說,不論桂千月還是行千重都知道,能陰死宇文化及的計謀,非雲辰莫屬。
“你們能設計殺死宇文化及,此次西華論劍後,去荷澤剿巫我就更放心了。”桂千月欣慰道,宇文化及,都少修士想要誅之二後快,甚至包括一些劍尊強者,但是因為大漠條件所限,加上又怕大動幹戈引得魔師不滿,一直未曾得手,沒想到被她們這群弟子給辦成了,這必将讓她們今後在修士界揚名。
行千重又把荷澤剿巫的事向衆弟子通報了一邊後,西華論劍日期迫在眼前的她們,顧不得歇息,立刻出門重新啟程向着西華宗急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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