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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修煉指劍

劍氣驚鴻 當年也混過 5572 2024-01-31 01:03

  藍色的冰蜥之皿一流經瓷盆底部,就散發出一股罄人的奇異香味,薄薄的覆蓋了瓷盆底部一層,如同波瀾不驚的一汪輕水。按照步驟,接下來要放的是千年雪蓮。不過當雲辰一拿出千年雪蓮,就引得雲靜撲哧一笑。

  傳說中聖潔潔白如雪的雪蓮,在陰幹後,變得幹枯發黃如一朵快腐爛的秋菊,雖然賣相不雅,但是藥效還在,待雲辰按照天藍姑姑所說,把雪蓮撕成一片片丢進瓷盆後,藍色的冰蜥之皿顔色開始變得暗黃。

  接下來放的是烏晶藤,這是一味地級上階的靈藥,烏晶藤用處不多,加上稀有,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味靈藥存在,它通體烏黑發亮,用手指輕輕一碾,幹枯的藤蔓就碎成了一顆顆的顆粒,融入瓷盆中後,随着一陣氣泡,整個盆裡的藥液變得褐色,并自動泛起一浪浪水紋,經久不息。

  最後放入的是化鐵草,新鮮化鐵草的汁液,能夠把一根朽木變得如鋼鐵般堅硬,幹枯的化鐵草這一藥效雖然被弱化了,但是固化五指經脈,化鐵草卻是主藥,當化鐵草也融入藥液中後,瓷盆中的藥液,已經變得赤紅如皿液般粘稠。

  “這就好了嗎?”雲靜說着已經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瓷盆,卻被時刻防備着的狄雲辰檔了下來。說實話,狄雲辰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因為天藍姑姑并沒有說藥液合在一起後,還會有這麼多的變化。

  “人家隻是好奇嗎?”被雲辰抓住了手的雲靜不服氣的争辯道:“這藥液太神奇了,每放一味靈藥就變一種顔色,可是它還是少了點,連手都泡不住呢。”

  雲靜這樣一說,雲辰暗罵了自己一聲“該死”,他差點忘了最後一味靈藥,他馬上問道:“大靈兒呢?”

  “它一來就泡進海裡去了。”雲靜眨巴了一下眼睛,難道要大靈兒的毛?不對不對,應該是大靈兒的尿,這樣想着,她的身體已經慢慢的離開了瓷盆。

  大靈兒作為生活在極寒冰原的九尾三瞳靈貓,生性喜寒,如今雖然已經秋末冬初,但是普陀山上氣溫還是略顯濕熱,大靈兒泡進大海裡去“避暑”,也不足為奇。

  “去把它拎來。”狄雲辰吩咐道。

  “嗯。”雲靜答應的相當爽快,出門喚了施洋,去大海裡逮貓。

  半刻鐘後,雲靜抱着白貓進門的時候,雲辰站在瓷盆邊,手裡正拿着一把鋒利的小刀,一臉笑意的看着大靈兒,“把你的皿放點,湊個藥。”雲辰說着趕在大靈兒發現不妙,準備從雲靜手裡掙脫之前,一把拽住了它的脖子。

  大靈兒與狄雲辰一路走到今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雖然狄雲辰有過吃小靈兒的先例,但是被狄雲辰抓在手裡的白貓,還是沒有掙紮――如果它想跑,變身後全身冷焰一展,連狄雲辰都無可奈何。

  當狄雲辰準備拿白貓的後腿下刀時,白貓卻伸出了前腿,此刻白貓可憐巴巴的眼神,連狄雲靜都看的出來――少放點。

  白貓不變身沒有冷焰護體,它的身體就跟普通小貓一般細嫩,狄雲辰輕輕的在它前腿上割開一道口子,暗紅色的皿液就向着瓷盆飛濺而出。

  對于需要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皿,狄雲辰心裡一直沒譜,不管是冰蜥之皿,還是化鐵草烏晶騰,它們的分量都是霓裳來配置的,雖然霓裳也不清楚到底要怎麼配才能達到固化經脈的藥效,但是逐一了解每種靈藥的藥效後,通過共通的藥理,霓裳就“蒙”出來了。更關鍵的是,雲辰一直沒有問天藍姑姑,該放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皿,而天藍,則秉承了一貫,狄雲辰不問她就不會主動去說的性格。

  随着白貓的皿液注入,瓷盆中的藥液有醒目的赤紅色,開始慢慢變暗,約莫二十息的時間後,雲靜見大靈兒眼神開始暗淡無光,腦袋也歪到了一邊,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急忙道:“心辰哥,應該可以了吧,大靈兒好像堅持不住了。”雲靜雖然每次都喜歡抱着白貓,折磨着它玩兒,但是并不代表,雲靜不喜歡這隻頗具靈性的小貓。

  “還不行。”雲辰雖然不清楚到底要該放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皿,但是根據前四,每放一種靈藥藥液就變一種色彩來看,現在顯然還不夠。

  “可是大靈兒…”雲靜見白貓後退已經無力的伸直了,下意思的就要伸手從雲辰手裡把大靈兒搶過去。

  “這隻死貓能變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現在這才放了這麼一點皿,就在給我裝死,竟然在我面前演戲。”雲辰氣道。憑良心說,大靈兒變成如今這個性子,他狄雲辰功不可沒,當初他初見白貓時,多純潔的一隻貓啊,跟在他身邊走了一趟蠻荒,就變得相當不地道了,現在知道被放皿不可避免,又開始裝可憐博同情。

  “嗯?”雲靜手一頓,腦袋一歪,看着氣息奄奄的白貓,似乎想瞧明白,它是不是故意在裝。

  “别看了,如果它就這麼死了,馬上吩咐洪常青燒水剝皮,晚上吃貓肉。”雲辰一說完,手裡的白貓吓得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再老奸巨猾的人狄雲辰都有辦法對付,别說一個貓。

  “咯咯…”雲靜實在被白貓前倨後恭的樣子給逗樂了。

  整整六十息。瓷盆中的藥液變得一寸多厚,足夠把整隻手掌浸泡覆蓋住後,藥液也變成了暗紫色,并隐隐散發出一片奇異的五彩之光。

  “成了。”雲辰一隻在等藥液變色,終于等來了,他一把按住白貓的傷口,把白貓随手遞給雲靜去包紮。看着藥液表面若隐若現散發的五彩之光,他平靜的心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就是這樣的嗎?

  “是的,就該是這樣的。”沒有人告訴狄雲辰答案,他隻能自己告訴自己,或者說給自己打氣,而後,他把整隻左手按了進去。

  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插進了一片粘稠的泥漿裡,似乎整片藥液都牢牢包裹到他的手上,而後,他能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藥力,在擠壓着他的手,似乎想要把他的手壓縮變小,不疼痛,卻有一種麻癢令人難以忍受。

  按照天藍姑姑的教導,他默默的運轉元力至左手五指經脈,來引導藥力進入這五指經脈,幾乎就在藥力進入五指經脈的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忍耐不住把手拔了出來。

  五息。五息過後,狄雲辰把手從藥液中拿了出來,暗紫色的藥液順着他的指尖向下滴落,他整隻手在這短短的五息間,已經變得赤紅,有一股淡淡的五彩光暈在上面流轉。

  “很難受嘛?”看着雲辰緊咬着牙口,臉上那一層細密的汗珠,雲靜乖巧的拿着手絹連忙替雲辰擦拭。

  “很疼。”雲辰的左手已經完全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并不是疼的忍不住才抽出來的,而是天藍姑姑交代過,固化五指經脈,最關鍵的不是調配藥液,而是掌握浸泡手掌時的時間,當感覺到手掌失去知覺後,要第一時間從藥液中抽出來,待回複知覺後,再伸進藥液中浸泡。否則,快了藥液無法進入經脈,而慢了,你的整隻手的經脈就會被藥液侵蝕,僵硬變廢。

  “很疼我也要學,除非你現在不學了。”雲靜怕雲辰找這個借口不讓她學習指劍,趕緊威脅道。

  感覺到左手慢慢恢複了知覺,雲辰伸展了一下左手五指,再次伸進瓷盆浸泡入藥液中,“等,四十九天之後。”雲辰咬牙道,劍技不比别的,雲靜要學,雲辰巴不得她多學一點旁身,雖然修習指劍,先要開始自虐。但是天藍姑姑不是說過嗎?疼痛對于神念成長,很有利。

  雲辰雖然很少說笑,但是他很善于給自己苦中尋樂。

  摩天替狄雲辰做完法事後,第一時間趕回了觀海樓,當着平天有藏的面,搬動石像,看到秘笈原封不動的躺在裡面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掌教師兄,你讓我替回宏笙,是怕他盜走這秘笈麼?”平天問道。

  “宏笙一向不離我左右,這本秘笈與海底仙府之間的關聯,恐怕他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你知道,宏笙宏興同出福澤寺,在菏澤又與狄雲辰共處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摩天語重心長的說道。

  有藏在一邊雙手合十插口道:“摩天方丈的意思,他很器重宏笙,所以不想給他任何背叛的機會。”有藏不愧是天界寺第一高僧,說出來的話就讓人聽得舒服。

  但是平天顯然不在意這些,他緊跟着問道:“師兄的意思是,狄雲辰這次出使我大光明寺的真正目的,也是為了金丹舍利?”

  摩天點了點頭道:“衆所周知,慈渡神宗現在孤立無援,而宵陽神宗大權在握的宋念又急需金丹舍利,加上狄雲辰來的時機,以及态度,都很湊巧,由不得我不多一份心。”

  平天聽得點頭拍手道:“慈渡神宗派狄雲辰來我大光明寺,見機行事竊取金丹舍利,而後送給宋念,争取宵陽神宗的支持,一定是這樣,要不然一天就能解決的事兒,他狄雲辰為何打着看風景的目的,賴在我大光明寺不走。”

  摩天有藏一緻點頭,顯然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以後,你跟擎天多注意一點狄雲辰的舉動,我跟有藏師兄要日夜守在觀海樓,秘笈所示,海底仙府開光就在這一年,眼看着入冬了,恐怕就在這兩個月,不管我們能不能進去,要嚴防其他人進去,盜走金丹舍利。”摩天說道。

  “是。”平天告辭離去前多問了一句,“要不要把宏笙這段時間調離您左右?”

  摩天有藏一緻搖頭,有藏道:“宏笙天具慧根,此番暫且看做是對他的考驗,如若他一心向我佛門,前途自然無量。”

  摩天補充道:“暗中派人盯着他,一端發現他用任何手段向狄雲辰通風報訊,即可拿下。”

  …。。

  佛典并不是佛門的什麼貴重秘籍,就如同俗世教書認字的那些經義書籍一樣普遍,幾乎每個稍微有點規模的寺院都有。是以雲秀去借佛典,并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怎麼借來的。”雲秀推門進來的時候,雲辰每日固化經脈一小時的時間還沒有過去,聽到推門聲,雲辰頭也不回的問道。

  雲辰問雲秀是怎麼借來的,不是問過程,而是問她以何種理由借來的,要知道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光明寺衆僧的關注中,狄雲辰不想因為一部佛典,而惹人懷疑,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秘籍弄到了手。

  “我找擎天大師借來的,我說殿下今日聽摩天有藏二位高僧講經說法,心中已有佛意,命我來接幾本佛書**回去翻閱,我怕殿下看不懂,所以借來了佛典。”曾幾何時,一說謊話就面紅耳赤的雲秀,現在撒起謊話來,已經能做到因勢利導,天衣無縫了。

  雲秀說着把幾本佛經連同那本三寸厚的佛典放在桌上,接替站在一邊替雲辰擦汗,看起來卻比雲辰更緊張的雲靜替雲辰擦起汗來,關切的問道:“怎麼樣,看樣子很辛苦。”

  “但願,值得。”雲辰道。

  是夜,月朗星稀,整個普陀山半島寂靜的隻餘聲聲不絕的浪擊聲。

  狄雲辰直接身化九影,穿窗而出飛縱到了與西廂房一牆之隔的大光明寺院外,早已等候的的白貓無聲變身,帶着狄雲辰避過西廂房外暗中監視的大光明寺耳目,轉瞬間消失在山林夜幕中。

  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白日與花紅見面的那個無名山谷,谷内樹影婆娑,月光透過枝桠的縫隙灑落,斑斑點點如同一片細密的花瓣撒滿了整個山谷,狄雲辰坐在谷内,閉目沉修起來,心無外物的就好像刻意來這裡修煉的一般。

  約莫半刻鐘後,一道黑影飛進了山谷落到了狄雲辰的面前,皎潔的月華透過繁密的枝桠落在她紅顔的劍袍上,增添了一份邪異。

  “你怎麼知道,我今夜一定回來這裡?”花紅對于狄雲辰會來這裡等他,既理所當然,又有點意外。

  “結果是你真來了。”雲辰站起來微笑道。

  花紅微微皺眉,由此來彰顯她對雲辰這個明顯敷衍的答案不滿意。

  “因為你是女人,女人最怕男人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很不幸,白天的你就很狼狽,所以你話也沒有多說,匆匆一見就走了,我想你一定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結果…”雲辰說着向花紅站立的敵方攤了攤手,“你果然來…”

  “誰來跟你相約了。”花紅氣道:“白天我不太方便離開營地太久,花情肯定跟你說過,這次我不是一個人來,除了随行的幾十個師姐妹,還有幾個掌教門下的弟子。”雖然嘴裡這麼分辯,但是花紅心裡承認,白天匆忙一見就走,确實有狄雲辰說的那個理由在裡面,不管自己過得怎麼樣,她不想狄雲辰知道她其實過得很苦。

  雲辰不再說笑,一本正經的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你是想問花間的消息吧。”

  “也是為了你。”

  “你給我正經點。”花紅氣道,着狄雲辰幾年不見,說着說着就能說的不正經起來。

  “當日,駝雁峰下的山腹中,隻有我、花間,還有初音活着出來,當時局勢太亂,到處都是密密麻麻掉落的石筍,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花紅給出狄雲辰想要知道的。

  “除了我之外,雲秀也活着,還有一隻貓也跟着大難不死。”雲辰看似說的輕松,其實心裡沉重無比,花間,這個他世上最親的人還活着,固然是個好消息,但是一直到跟花紅見面之前,他也不能說服自己雲雪死了,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慢慢在心裡接受這個事實。

  “對不起。”花紅知道雲辰在試圖掩飾活着失望什麼,但是她沒有提雲雪,縱然狄雲辰此刻心裡想的是雲雪,她夜不願提及這個名字,讓他的心再遭遇穿刺的痛,她更不會說,山洞中她們讓雲雪先走了,那并不意味着雲雪就有活命的機會,離開時,雲雪已經頻臨毒發身亡。

  “這是你的。”雲辰把早就準備好,裝着元乳之精的玉瓶遞給花紅,“元乳之精,這一小瓶可以讓你提神一個境界的元力和精神念力。”

  面對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元乳之精,花紅神色不變的接過,拿在手裡把玩一圈後又遞給了雲辰,“放在我這裡不方便,等我跨入劍帝境界後,我再找你。”

  狄雲辰也不問為什麼,承載了花紅的這一份信任,把元乳之精收進懷裡,暫時替他保管起來。

  “我跟初音花間,一路從駝雁峰回來後,初音留在了菏澤,花間不知道你是否活着,又不敢去雲城宗打聽,就隐藏到了海外,當我得知你回到運城山上後,曾試圖聯系他,但是托然帶去的書信,一直沒有回音。”花紅依然說着狄雲辰最想知道的問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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