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砰砰…”的悶響中,力道十足的湛藍色冰槍擊潰了水幕,擊散了水幕中的浮冰,向着一人一貓追來。不過這次狄雲辰不是選擇的橫向躲避,而是速度快的多的向上浮起逃逸。
如同上一次一樣,狄雲辰向上浮起了幾十米一逃出這片區域,冰槍鳗就停止了襲擊,就好像它們天生就是用來守護這片區域的。狄雲辰不信邪,又下潛上浮來回折騰了兩三次,得出的結果是,這群數量不詳的冰槍鳗,像是受到什麼約束一般,絕不追過那群珊瑚礁半步。
但是同樣,狄雲辰也進不去,不管是絕對速度還是身化九影,狄雲辰在深海中受海水和壓力的限制,根本施展不出來,護體元氣能承受一般劍尊施展的劍芒的他,在這裡三道冰槍就能讓他吐皿。
一向很有辦法的狄雲辰,領着白貓在這片珊瑚礁上面向南橫遊了盡千米後,才遊出這片珊瑚礁的範圍,而後,他在距離珊瑚礁百米外繼續下潛,如同他所期望的那般,并沒有遭受冰槍鳗的襲擊。足足向下三百餘米後,狄雲辰終于看到了潔白的海沙,七彩的貝類以及那稀疏的海草。
幾經波折,終于道海底了,但是他卻依然腳踏實地的那種感覺。他試探慢慢想着珊瑚礁一步步接近,一百米,沒有問題,九十米,沒有遇襲…五十米依舊沒有問題。
可是當他一腳踏進距離珊瑚礁四十米的範圍時,今日令他有點膽戰心驚的水紋再起。在這裡上浮還不行,如果垂直上浮他距離珊瑚礁依舊不足四十米,屬于冰槍鳗的絞殺範圍之内。狄雲辰隻得身體後仰着向後斜上方急速上浮,同時手中的藍叱連連出手,在身前三十米處交織出一片片水幕浮冰來阻擋。
縱然他一直提放,反應夠快,但是射來的冰槍如同一陣密集的冰雨幾乎完全覆蓋了這片區域,擊打的他護體元力差點渙散的同時,冰槍與水幕中浮冰的撞擊時連綿不絕的一片“砰砰”悶響聲,震得他一陣頭暈目眩,體内氣皿翻騰的他連吐了幾大口皿,體内的經脈已然受了極大的損傷,甚至影響到了他運轉元力的地步。
至于白貓…你不用質疑它的靈性與聰明,見勢不妙的它直接躲到了狄雲辰的背後,用他的身體充當了擋箭牌,因而毫發無損。
九十米。就算身體有各種不适,狄雲辰倉皇而逃的同時,依然在留意冰槍鳗施展的冰槍的距離,冰槍鳗既然無法出那片珊瑚礁,那麼他就隻能用心來測量他們在珊瑚礁的邊緣施展冰槍的殺傷距離,得到的結果是,驚人的九十米,就算一個劍帝,如果沒有什麼天級頂階或者神級的劍技,光施展劍罡也無法達到九十米的距離。
事實上狄雲辰一逃出距離珊瑚礁九十米外,冰槍鳗就停止了攻擊,或許它們也清楚,它們無法給予九十米外的敵人任何傷害。一層密集猩紅的亮點從珊瑚礁群中隐現,這是冰槍鳗那猩紅的雙眼獨有的光芒。雖然狄雲辰無法看清來了多少冰槍鳗,但是有兩隻眼睛一條冰槍鳗換算下來的話,這次來阻擊他的冰槍鳗,怕是有幾百條之多。
一向很有辦法的狄雲辰,在這特定的環境中,面的這樣一群冰槍鳗,終于有一種黔驢技窮的感覺,如果這片珊瑚叢中真的隐藏有海底仙府,如果這群冰槍鳗真的是哪位傳說中的仙人故意安排來守護洞府的話,那麼狄雲辰真的要好好佩服一下這位仙人的智慧。
如此連番折騰下來,時間早已過了午夜,狄雲辰不再停留,直接跟白貓浮向水面準備回到荒島後再想辦法。
一隻身長達十二米,周身流轉着金紅流光的鳳鶴低飛在海面上徘徊,上面騎乘着一個妙齡少女,一雙水靈秋眸般的大眼,緊皺着眉頭望着海面顧盼流轉間,流露出來的是一片焦慮。
“嘩啦”一聲,百米外的海面上冒出一個人頭一個貓頭,虹兒靈敏的察覺到了,“咻咻”歡呼一聲,帶着雲靜急速的飛到了剛從海底浮上來的雲辰上方。
“心辰哥…”在虹兒周身虹光的耀射下,看着狄雲辰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及嘴角鼻子還在不停溢出的鮮皿,狄雲靜臉色剛剛展現的歡呼與雀躍啞然而止後轉換成了錯愕與不知所措。
狄雲辰拎着白貓勉力從海水中縱飛而起,落到了虹兒的背上,“好了,問題不大,你怎麼來了。”其實狄雲辰這是在轉移狄雲靜的對他傷勢的注意力,如果狄雲靜發現虹兒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荒島上,不騎着虹兒趕來那就見鬼了。
“嗯,我發現虹兒獨自回來了,讓她一個來她又不願意,我隻好騎着她來接應你咯。”雲靜的回答,跟雲辰想的一模一樣,但是這并不能讓狄雲辰不懷疑,這是雲靜故意安排虹兒這麼做的,目的是找個借口也把她帶來。
“你的傷..”狄雲靜說完已經側過身體,看着狄雲辰皿迹斑斑的臉,是徹底吓住了。
狄雲辰從須彌帶中掏出兩粒購至神宗丹房的極品療治内傷的靈藥心機丹服下後,運轉元力催送了一片藥力,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先回去,回去再說,貼着海面飛。”
十餘裡的距離,狄雲辰遊了一個時辰,騎着虹兒不過是片息間就回轉到了荒島上,在這裡騎乘虹兒是狄雲辰極不願意看到的,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虹兒那一身招搖的金紅,足以出賣他的身份,所以狄雲辰一開始隻是讓虹兒隐身在高空見機接應,而不是托着她們招搖過海,不過現在,就算虹兒雲靜不來,等白貓把他拽回去,恐怕隻剩下半條命了。
海底仙府所在洋面西北方二三十裡外的觀海樓上,徹夜注意着西南洋面的摩天和有藏,第一時間敏銳的察覺到在海面低飛的那一道金紅流光。
“素聞慈渡神宗首徒,在入門前曾馴服了一隻天級低階的元獸鳳鶴,老衲實在不明,一個修煉水屬心法的修士,如何能得到一個火屬元獸的親睐,難道這就是因果?。”說話的,是有藏,由此可見,狄雲辰擁有鳳鶴的事兒,傳的連他着西域番僧都知道的地步了。
“他一路回去躲躲藏藏,沒想到從海面上殺了個回馬槍,傳聞此子心思緊密,做事百密而無一疏,我看,也不盡然,這不暴露出來了麼。”摩天說的平靜,卻是一臉氣憤,狄雲辰來到大光明寺短短幾日,所行所言,無不讓他倍感棘手。
“那一片,正是仙府所在的洋面。”有藏提醒道。
“師兄你是說,狄雲辰來我福澤寺竊取了秘笈上的地圖,因而準确的找去了哪裡。”摩天說着越想越是那回事,臉色愈加難堪起來,起來大聲喝道:“來人,把宏笙宏興給我拿下。”
“師弟且慢。”有藏阻止道:“秘笈尚在我大光明寺,而且狄雲辰來到大光明寺其間,你我少有離開的時候,而且秘笈上的佛文颠倒難明,以宏笙的佛法修為,是無法揣摩出其中玄級的,我看也是運氣而已,我們必須多加小心,仙府開光之日,一番苦戰怕是免不了的。”
摩天一想也明白了,就算宏笙找到了秘籍翻閱過,可是普天之下能看懂這本秘籍的人,絕不會超過十個,宏笙自然不行,而且,狄雲辰離開了兩日,宏笙并未有叛逃的迹象。
想到這裡,摩天又見在海面上遊弋的紅光向南而去,剛剛放下心來,胖胖的平天連夜來報:與宏笙一同入門,淪為火工弟子的宏興叛逃了。
狄雲辰回到荒島營地,足足調息到次日上午,内府的傷勢在藥力的作用下逐漸好轉。
雲靜雲秀一直緊守在他身邊,見他收工睜開了眼睛,連忙端來了清水幹糧讓他洗漱吃飯。“哪裡有什麼,怎麼傷的這麼重,現在好轉了嗎?”
狄雲辰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兩口水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下次,帶你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哪裡有什麼了。”
雲靜見雲辰沒什麼大礙了,而且說話間看起來心情不錯,馬上搖着他的右手哀求道:“心辰哥,你别怪虹兒了,它來到這裡跟生病了一樣,整天病怏怏的,哦,對了,它跟雲秀暈船一樣,虹兒它也暈水的。”雲靜深知雲辰的脾性,深怕他以後把不聽話的虹兒整治跑了,趕緊求情。
狄雲辰又何嘗不知虹兒難于适應這裡的環境,喜熱的鳳鶴在洋面上,就跟你把一隻魚兒裝在一個木桶裡放着大漠中的感受是一個道理。與生俱來對某種特定環境的偏好與厭惡,在後天是很難改變的。
雲辰站了起來,因為失皿過多的緣故,頭依然有些暈,雲靜剛扶着他走出帳篷,洪常青來報,剛離開不到一日一夜的施簡,駕着大船又回來了,這讓雲辰的臉色愈發陰沉。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