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周一要去領證,所以周日晚上,我陪阮慕笙一起回觀瀾庭别墅取戶口本。
幾個月沒來這裡,倒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我環視着周圍的一草一木,特别想對它們說聲想念。
阮慕笙抱起我,坐在了庭院裡的秋千上,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幾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他也是這樣抱着我,問我真的不需要他娶我嗎?
那時的他,可能還不清楚我對他的重要性,所以後來才導緻我們分開了一段時間。
可是,他現在居然真的要娶我了,戶口本就在他的手裡,明天我就要成為他的妻子。
到現在為止,這件事還猶如做夢一樣,我真的要和阮慕笙共度一生一世了嗎?
“小愛,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上方清冷的聲線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沒有,我在想今天這麼晚了,我們是睡在這裡,還是回泊石灣?”
他的長腿忽然用力踏了一下地面,我們的秋千開始大幅度搖擺起來。
我沒有防備,手不禁抓緊阮慕笙,驚聲尖叫起來,“啊……慕笙,啊……”
阮慕笙緊緊将我摟在懷裡,直接用薄唇封住我的叫喊。
庭院裡,我們在舞動的秋千上盡情地吻着,明月,清風,還有隐隐的蟋蟀聲,都在一起見證着我們的愛。
然而,我們不知道的是,庭院外,一抹倩影悄然飄過,手裡盛着淡黃色液體的瓶子因身體的顫抖而不斷地晃來晃去。
“憑什麼她可以得到一切,我卻不能?我到底差在哪裡?”臉上的怨恨像一隻長着獠牙的複仇猛獸。
怎奈,夜太黑,她猙獰的笑容被淹沒,無人發覺。
比夜更長的是阮慕笙的吻,深情纏綿,千回百轉。
秋千停了下來,他将我橫抱在懷裡,起身向别墅裡面走去。
我手裡緊緊捏着他的戶口本,摟住他的脖子,從埋在他頸間的空隙裡看到頭頂的那輪朗月已悄悄躲進暗黑的雲層。
“燒死你,燒死你,賤人,賤人……”淡黃色的液體潑灑在白色的别墅樓體上,頓時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當一整瓶汽油都用完之後,火勢已經開始迅速蔓延,觀瀾庭别墅區裡很快火光沖天。
很快,消防車刺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周圍的鄰居也都紛紛從睡夢裡爬起來,跑到房間外面,躲避濃煙,庭院正門附近的奔馳車還在濃煙裡若隐若現。
次日清晨,明海早報刊登了一則消息:今日淩晨,觀瀾庭别墅區起火,火熱兇猛,一座獨棟别墅幾乎化為灰燼,截到發稿時,大火已被撲滅,目前還不确定是否有人員傷亡。
然而,我從報箱裡取了報紙之後,隻是順手将它扔在車上,并沒有仔細去看,所以這個消息我并不知曉。
我坐在昨晚才見面的新跑車上,看看這,摸摸那,“慕笙,我們真的要開這輛車去領證嗎?”
坐在駕駛位置的阮慕笙将這輛法拉利開出泊石灣花園,面色清冷地說:“領證不看車,看人。”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将手裡的兩枚戶口本在眼前晃了晃,“證件齊全,準予結婚。”
阮慕笙看着我興奮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他笑得好羞澀,好迷人,要不是怕耽擱領證,我真想現在就将他辦了。
在等一個紅燈時,阮慕笙冷不防伸手将我拉入懷裡,溫熱的氣息撲入我的耳廓,“恭喜你,今晚你就可以合法地睡我了。”
我故意撅着嘴,将他邪魅的臉輕輕擡起,“哼,對啊,為了做個守法公民,昨晚我一直忍着沒睡你。”
阮慕笙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現在真是越來越無敵了,昨晚還不是你一直吵着要去兜風,興奮得像一個小孩子!”
是啊,昨晚本來想在觀瀾庭留宿一夜的,但剛剛進别墅,阮慕笙偏偏說起新買了一輛法拉利跑車,放在别墅後面的車庫裡。
我一聽立即來了精神,嚷着要去看看。這一看不要緊,燈光下,銀白色法拉利跑車像一條安睡的白沙,耀眼奪目,流線的身段美極了。
面對這樣的誘惑,我已經把持不住,非要馬上開出去試試。
阮慕笙揉了揉我頭頂的碎發,“你要是不擔心結婚證上的照片是熊貓眼,我不介意。”
于是,我們就近從别墅的後門出發,我親自駕駛着養眼的大白沙,跑遍了明海大半個海岸線。
直到淩晨時分,我們才意猶未盡地回到泊石灣花園,然後匆匆睡去。
隻是,我還不知道,就是這輛大白沙,讓我和阮慕笙躲過了昨晚的那場大火。
因為怕打擾,我們約定在領證之前,都不開手機,尤其是阮慕笙,電話多得像永遠接不完似的。
所以,當全明海的人都知道了阮慕笙的别墅起火了,而隻有我們兩個還渾然不知地在忙着領證。
從婚姻登記處出來後,我手裡舉着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對着陽光來了兩個飛吻,轉向阮慕笙,“有了這個,你就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
阮慕笙寵溺地攬住我,故意冷冷地說:“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好傻,我有點後悔了,怎麼辦?”
“晚了。”我将結婚證收到自己的包包裡,随他上了白沙。
路上,我一一将我們的手機找開,無數條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撲面而來。
“快停車,慕笙!”我看着這些信息,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這時,恰好吳非的電話打進了阮慕笙的手機。
“慕笙,你在哪裡?”吳非的聲音很是急切。
“我和小愛剛從婚姻登記處出來,什麼事?”阮慕笙将車停好,面色很平靜。
“你們都沒事吧?”吳非再次确認。
“有事,有喜事。”阮慕笙的嘴角抿出一絲向上的弧度。
吳非在電話裡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快被你吓死了,快回觀瀾庭看看吧。”
我一把抓過放在後排座位上的報紙,上面的圖片觸目驚心,昨晚還完好的房子,如今燒得剩下鋼制骨架。
阮慕笙看了眼報紙,确認上面的圖片是自己的家,立即調轉車頭,趕回觀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