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我以為是自己被丁銳掐死了,身體倒在地上的聲音,可是,趴在地上的好像是丁銳。
“小愛,你怎麼樣?”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即把我從牆邊上抱起,喚着我的名字。
我緩緩睜開已經花掉的眼睛,喬北清朗的面容出現在我的眼前,我頓時像垂死的人看到了生機,虛弱地喚出他的名字,以示自己沒事,“喬北!”
這時,地上的丁銳爬了起來,手捂着半邊臉,指着喬北問:“你他媽是誰?”同時向喬北撲過來。
喬北一手護着我,另一手随意地一揚,丁銳“哎喲”一聲慘叫,又趴在了地上,然後不死心地大叫:“她是我老婆,你多管什麼閑事?”
喬北聞言一皺眉,一時弄不清丁銳的身份,看了我一眼,我努力清了清嗓子,嘶啞着聲音說:“誰是你老婆?你個人渣,我當年是瞎了眼才嫁給你的,你居然要掐死我……”
這下喬北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丁銳了,他不由怒火中燒,把丁銳從地上拽起來,對着他的頭一通亂拳,不一會兒,丁銳的臉便成了皿葫蘆。
丁銳本來還想還手的,可是他哪裡知道喬北是練過拳擊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出手機會,隻能一聲不疊一聲地慘叫。
“如果你再敢動小愛一根手指,下次可就沒這麼客氣了,滾!”
說着,丁銳像個球一樣,被喬北用腳踢得直往外滾,嘴裡還嚷着,“蕭小愛,你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你到底陪阮慕笙睡了多少次,才說服他取消我的業務?你……”
喬北見他嘴上不幹淨,又是兩腳,把丁銳徹底踢出門外,然後“哐”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吓得驚惶失措,“喬北,他會不會有事?”
“這是他應得的教訓,誰讓他一直欺負你。”喬北的臉上還殘留着未消的氣憤。
我無力地抓住他的胳膊,“他不會死吧?”
“不會,都是皮外傷。”喬北抱起我,将我放在沙發上。
我立即坐又起來,“真的嗎?我是擔心你。”
“我明白,放心。”喬北心疼地把我摟在懷裡。
想起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我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嘤嘤哭泣起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喬北不斷摩挲着我的頭發,撫慰我驚懼的心。
“喬北!”我把臉貼在他的兇前,哭花了他的一片襯衫,“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找到這裡的。”
“他如果想找你,跟蹤就可以了。”喬北用紙巾耐心地為我擦眼淚,“不怕,有我在,他不敢再來了。”
“那你怎麼才來啊?”我抱緊他,生怕他突然間又不在了,我又要獨自面對惡魔一般的丁銳。
喬北的面上現出抱歉的神情,又溫柔地對我說:“你下午說了那麼多的話,一定口渴,我去為你買水果,耽誤了一點時間。”
我揚起挂着淚珠的臉,“你怎麼知道我說了一下午?”
喬北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傻瓜,你不是一直在對我全程直播嗎?”
也是,下午在張先生那裡,隻要一有解答不上來的條款,我就向喬北求助,不知不覺中在跟他保持着聯絡。
“我有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我抹了一把眼淚。
“我有一心二用的特異功能,一邊和你聊天,一邊工作,兩不誤。”喬北的表情像是在說一個春天裡的童話,“對了,他因為什麼事對你大打出手?他說的阮慕笙是那個宏笙集團的總裁吧,這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我心裡一沉,這麼複雜的關系要怎麼對他解釋?說我曾經和他發生過一夜情?我倒不是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有多純潔,以博取喬北的好感,但這樣的隐私也不能随意宣揚吧。
見我遲疑,喬北馬上給了我一個輕松的笑,“好了,我不問。”
我把臉轉向别處,輕歎一聲,“離過婚的女人就是麻煩,前夫,前夫的現任,動不動就出現,總是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喬北将我從他懷裡托起,讓我的臉對着他,“小愛,不要再說這樣的話,這些麻煩都屬于過去,我會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
他的臉近在咫尺,他的話暖如朝陽,如果我們可以一直這樣,那算不算是歲月靜好,流年無殇?
我擡眸凝視着他,他也正看着我,彼此目光交彙的地方,似又火花微微地閃現。
他靠我更近,我已經看不清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眼睛了,他的一切在我的眼前慢慢地放大,隻覺得有一團溫熱的氣息在逐漸包圍着我的感官。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輕輕的,猶如柳絮般輕盈,我還沒來得及躲閃,他便迅速移開了。
正當我慌亂之際,他的唇又掃了過來,在臉頰,在耳際,在鼻尖,蜻蜓點水,剛剛碰觸又蕩開,尋不到,卻能感受到。
然後他羽毛一樣輕柔的唇又落在了我的眼睛上,那感覺濕濕的,又癢癢的,我不得不将眼睛閉上。
我的意識裡還是有些抗拒,想伸手推開他,無奈他箍得太緊,我的動作被完全忽略不計。
“喬北……”我想說我們不要這樣。
未盡的話卻被他的吻堵在了唇邊,“小愛,我喜歡你。”
他的手緊緊扶住我的後頸,讓我退無可退,任由他的唇瓣壓着我的,但我知道,此刻我是清醒的。
我雙目緊閉,眼前卻鬼使神差地浮現出阮慕笙的臉,他白皙光滑的皮膚,令人心碎的美目,長而卷曲的睫毛,微顫着撥動我心上每一個脆弱的角落。
不同于他的舌尖微涼,喬北的唇濕潤溫熱,笨拙而猶疑的唇齒被撬開時,我開始說服自己集中精力,努力驅散自己的心不在焉。
阮慕笙是别的女人的男人,我不可以再想,我要珍惜的應該是眼前。
大概感覺到了我的遲疑,喬北停了下來,他在我的唇上輕啄了兩下,在我耳邊低語,“吓到你了吧?我不該心急的。”說着又将我緊緊擁入懷中。
我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可憐我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晶瑩脆弱,隻是心裡還裝着别人。
這樣的我,如果他知道了,還會喜歡嗎?
可是我又說不出口,說自己喜歡一個有婦之夫,得不到,卻欲罷不能。
當然,喬北也是很招女人喜歡的,我也喜歡,僅限喜歡而已。
但是,紅塵中的男男女女,誰又能把愛和喜歡分得那麼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