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态度誠懇,荊女士不由得歎了口氣,“唉,如果你的妹妹和你一樣的态度,我也不至于那樣,實在太氣人了。”
我連忙點頭,“是,是她的錯,給您添麻煩了,還耽誤您的時間,我的内心也過意不去。”
荊女士猶豫着像是自言自語,“錢的事……,你們不會用緩兵之計,然後跑得無影無蹤了吧?到時候我到哪裡找你們去?”
我剛想把自己的工作單位及工作證給她看,以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身後卻傳來阮慕笙清冷的聲音。
“給你二十萬,立即到賬,這事了了。”
所有的人都立即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荊女士也不可置信地在我們幾個人之間遊移着目光。
從進到交通執法總隊,阮慕笙一直做一個旁觀者,不發一言。
當然,這是我的家事,而且這個妹妹實在是不争氣,我也不想他跟我趟這趟渾水,他能陪我來,就已經很好了。
我将阮慕笙拉在一旁,低聲對他說:“慕笙,你别管,我的事我自己來處理。”
“這話要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你是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聲音輕得如天際溪流一般,卻堅定得不容置疑。
說完白皙的拇指在手機上撥出了幾個數字,“林助理,立即打二十萬過來,賬号馬上發你給。”
于是他又像那天定外賣時一樣,将手機遞給我,示意我把賠償鑒定報告上面荊女士留的賬号輸入到他的手機上,發給林麗佳。
我遲疑地望了他幾秒鐘,又回頭看了看楊女士和蕭小雪仿佛行刑前突然聽見了有人喊刀下留人的期待目光,将那串号碼輸入到屏幕上。
之後阮慕笙的手指輕輕一滑,信息發送成功,果然幾分鐘後,荊女士的手機有了反應,短信提示道,她的賬号裡多了二十萬現金。
她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走時還對我和阮慕笙說了聲“謝謝”,的确,比鑒定标準還多了三萬二呢。
從交通執法總隊裡面出來,楊女士和蕭小雪像兩條影子似的,一直跟在阮慕笙後面,連聲道謝。
阮慕笙的面上依然清清冷冷,回頭對她們說:“你們應該謝的是小愛。”
見阮慕笙并不給她們面子,兩個人也覺得無趣,隻得讪讪地對我說:“小愛,有空回家吃飯。”
我默默笑了笑,沒有說話,呵呵,那個家我還能回嗎?先是不遺餘力地把我和喬北生生拆散,現在又要輪到阮慕笙了嗎?
這辦不到,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我身邊将阮慕笙搶走,除非他自己不要我。
一路無語。
路邊的街燈閃閃爍爍,五顔六色的霓虹不斷地變幻着身形,讓我眼花缭亂。
那個“謝”字,在我的唇邊盤旋了好久,始終沒有說出口。
說了好像覺得突兀,生分,可又是真心想謝他的。如果沒有他為我解圍,那個荊女士又不相信我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回了觀瀾庭,阮慕笙從冰箱裡拿出了兩罐飲料,打開了其中一個遞給我。
我接飲料時,鼓足勇氣對他說:“今天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他的長睫微微低垂着,劍眉微微挑過,安靜地喝了一口飲料,然後嘴角扯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不急,我會定期向你索要的。”
說完,他将外套脫掉,随意地搭在了沙發的扶手上。我走過去,将他的衣服挂在了衣櫥裡。
衣櫥的門才剛剛拉合,他便從後面環住了我,我錯愕地一回頭,嘴恰好對上了他貼過來的雙唇,立即被吸住,開始糾纏。
呼吸越來越重,他的手也越來越不安分,我好不容易在迷亂中得到一個空隙,把唇湊到他的耳邊,“不行,還沒洗澡呢。”
“現在就去。”接着我就感覺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被他橫抱着走上了樓梯。
他迅速解開我衣服的扣子,然後再解自己的,在我們的衣服全部褪盡時,他雙臂一用力,将我撈起,我整個人被放入了溫熱的浴缸裡,然後他的長腿也邁了進來。
雖然我們對彼此的身體已不再陌生,但洗澡這種事還是各做各的,他這樣硬生生地闖進來,我還真有些不适應。
他進來後,浴缸裡的水明顯有所上升,我把住扶手想坐得更高一些,卻被他一把拉入懷裡。
他的指腹在水裡更光滑,更誘惑,耐心在掠過我的每一寸肌膚後終于耗盡,他抱起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身上,我的背部不由得緊縮,一陣美妙絕倫的酥麻感立即傳遍全身。
水花在身旁不斷地翻湧,越來越快,我漸漸地沒有了力氣,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他還抱着我認真地為我洗了頭發,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極為小心,并沒有弄疼我。
他這樣對我,我享受的同時,心裡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一直覺得他是高高在上的冷傲神仙,隻有我仰慕他的份,卻不想他今日卻降臨凡塵,這樣溫柔地對我,讓我有一種不真實感。
回到床上,我們并肩躺着看星星。
我突然煞風景地問他:“那二十萬,我從什麼時候開始還?”
月光中,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還要明亮迷人,“錯了,不是這個數。”
“啊?”我感到很意外,驚訝地看着他,明明就是二十萬,打到了荊女士的賬号裡,這才不到幾個小時,我懷疑他得了失憶症,就算是要利息,也不能漲得這麼快吧。
他柔軟的嘴唇輕啄了一下我的眼睛,吻合了我滿眼的詫異,“你已經還過一部分了。”
正當我聽得一頭霧水時,他一個翻身壓上了我,嗓音略帶嘶啞,“如果你想一次性還清,我也沒意見。”
至此,我終于明白他方才在樓下說的“定期索要”是什麼含義了。
我連忙推開他,“不要鬧了,這是兩碼事,那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他卻仿佛來了興緻,手伸到我的腰間稍稍用力,“那我們就一碼一碼的談,來,先談這碼。”
“快别這樣,慕笙,我求你了。”我癢得受不了,開始不斷地笑,他看着我花枝亂顫的模樣,甚為得意。
後來我還是沒有逃出他的掌心,一陣令人頭暈目眩的撫摸之後,我再一次被他送上雲端。
這次他尤其熱衷我的後背,這讓我不禁對自己的背部線條産生了一種奇異的驕傲自滿感。
然後他微涼的唇又在我的皮膚上微微地掠過,輕而溫柔,一遍又一遍,我的背真的有那麼美嗎?
不知為什麼,我又想起了那個暴雨之夜,我被楊女士和蕭小雪趕出家門後,他為我擦了身體,又為我上藥的情景。
“想什麼呢,慕笙?”我回手攀住他的脖子。
他深眸如墨,聲線涼涼,“想你背上的傷。”
心有靈犀。
我明白他說的是楊女士和蕭小雪對待我的态度,那個雨夜我拉着他的手,迷亂中向他訴說了許多。
雖然我不曾明确地說過,背上的傷就她們打的,但他一定也心如明鏡。
而今天在交通執法部隊,他又親眼見識了傳說中的這對母女,大概也充分證明了我以往經曆的合理性。
我想,這也是在現場時,他對她們冷漠的原因。
“今天讓你見笑了。”我蜷縮在他的懷裡,低聲說。
“可是我笑不出來。”他用下巴抵着我的頭頂,語氣略微沉重。
是啊,誰見到這樣的母親和妹妹能笑得出來?
我不想太深入這個話題,以免影響他的心情,現在他就是我的一切。
于是我揚起臉問他:“心疼我了?”
他對這樣的問題從來都不正面回來,但表情卻藏着可愛的羞澀,讓人看不夠。所以,我特别想拿這樣的話調侃他,以此達到讓自己大飽眼福的不良目的。
正當我花癡似的睜大眼睛準備欣賞他的表情時,他卻用手将我的頭按在他的懷裡,緊緊地擁住我,“嗯,以後有我疼你。”
以後有我疼你。
失去了一次垂涎美色的機會,卻收獲了一次骨酥心醉,酥得全身飄然,醉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