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又是我去宏笙辦公的日子。
經過了幾天的惡補,我對團體保險的相關知識已經有所掌握,其實與個人保險的原理基本相同,隻是個别條款有差異,承保和理賠方式稍有不同而已。
我再次走進宏笙集團的時候,覺得有了些底氣,再加上與段經理聊了一陣,了解了一些宏笙集團内部的具體事宜,對團體保險運作的流程已經清晰。
我查看了一些以往的承保與理賠記錄,發現團體保單的理賠頻率還是較高的,而且一些商業醫療險種,每個月都有一定量的理賠申請。
主要還是由于标的太複雜,員工的職業類别又不盡相同,尤其是一些戶外作業的員工,意外險的出險幾率也較高。
我從側面向段經理了解到,即使他們未對上一家保險公司的客戶經理提出要求,但他至少每月要去一次宏笙旗下的每一家分公司,接收和整理理賠件,十幾家分公司,算起來也需要七八個工作日,也相當于每周兩天。
看來阮慕笙要求我每個星期來這裡兩天的要求并不算太過分,這個工作量并不像我原來想象得那樣輕松。
我正聚精會神地在辦公室整理資料,忽覺一陣幽香撲面而來,我一擡頭,阮慕笙正站在桌前,對着我笑,優雅之極。
這樣的笑,讓人不得不投之以李報之以桃,我也不自覺地對他笑。
我們相視而笑的瞬間,我仿佛聽見了花開的聲音。
“我一直在開會。”他開口,聲音如天邊的溪流,言外之意是如果不這麼忙,會早些來看我。
“那麼忙還跑過來做什麼?員工要是知道你這樣,非笑話你不可。”我放下手裡的文件,嗔怪他。
“給員工增加些工作之餘的談資,也算這個做總裁的一點心意。”什麼不靠譜的事都可以被他解釋得合情合理,我算是心悅誠服。
“一會兒還要繼續忙嗎?”我擡臉問他,借機正視他的眼睛,卻在裡面發現了一個面帶羞澀且洋溢着期待的自己。
怪不得沈冰冰說我面帶桃花,原來自己在面對他時,已不知不覺換了一副容顔。
“下午還有一個會,然後……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湊近我,說得有點神秘。
“哦。”我并不驚訝,作為集團總裁,他的事哪裡有不重要的。
“你都不問問是什麼事嗎?”見我沒有好奇,他卻不甘心地主動問起,好任性。
他這麼一說,我感到他說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我甚至聯想到集團擴張或者收購什麼的大事。
不想他卻低下頭,将臉貼近我的耳際,低語道:“去買菜。”
我差點笑噴。
“你還有沒有點出息?”我笑着推他。
“沒有。”他抓住我的手,回答得斬釘截鐵。
“快别這樣,被人看見不好。”我窘迫地紅着臉想抽回手。
大概是已經達到了看我笑話的目的,他放開了我,“時間要到了,我去開會,等我來接你。”然後他轉身出門去了。
我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感覺到心髒還在無節律跳動的同時,也陷入了一種茫然。
他對我的态度,讓我越來越看不懂。
如果說原來我誤會他有妻子,對他迷戀的同時,也努力掙脫,極力與他保持距離。但現在知道他的真實情況了,我反而心裡更沒有底了。
他在吃了我做的菜之後,說要追求我,不過是想找一個吃美食的理由,我現在想起這件事來,都覺得啼笑皆非。
雖然我們現在都是自由之身,但彼此都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對方,除了那次在魅影的套房裡。
那是在床上說的話,不作數的,況且那些情話,他好像也不是對我說的。
他心裡始終有一個女人,讓他魂牽夢萦的女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去找她,而偏偏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我望着窗外悠悠的白雲,竟由衷地羨慕起那個女人來,能被他這樣的一個人,這樣愛着,想念着,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還沒有到下班時間,阮慕笙便強拉着我出了公司,來到一家大型超市。
他的效率可真是高,也不客氣,指着貨架上的東西,“我要吃這個,還有那個。”像個饞嘴的孩子。
那一刻,我感覺我們就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下班之後一起去買東西,商量着晚上要吃什麼。
這種感覺讓我很着迷,很向往。
其實之前和丁銳的四年婚姻中,我一直在扮演全職太太的角色,不過到超市購物這種事,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丁銳一天到晚的忙忙忙,這種看似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家務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從未奢望過他能陪我逛商場。
可是,阮慕笙就不忙嗎?
要說忙,大家都忙,不過忙隻是相對的,如果你心裡不想做這件事,那麼就永遠都擠不出時間來。
吃過晚飯之後,阮慕笙意猶未盡地說:“這黃花魚真好吃,下次還要做給我。”
我噗嗤一笑,“你這個大總裁有多少機會品嘗天下美食,少來哄我!”
他從身後環住我,“我不哄你,你會乖乖聽話嗎?”
這就是他說話的邏輯,分明覺得哪裡不對勁,又無從反駁。
我推開他,把圍裙解下,打開櫥櫃門,想将其放到裡面,不料他又抱住我,比剛才更緊。
“你……做什麼?”我别開臉,躲避他誘人的氣息。
“做該做的事。”他忽略我的掙紮,溫涼的唇在我的耳際摩挲。
我瞬間心跳加速,僅憑着未泯滅的一點理智按住他的手,“這不是我們該做的事。”
他停下來,烏黑的眸子在我的眼前閃着微波,“我記得我說過,正在追求你,難道戀愛中的人,不應該做這樣的事嗎?”
他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在不斷地扇動,我的心也随之輕顫着。
“追求是一回事,答應你是另外一回事。”我的自尊心支撐我拒絕誘惑,據理力争。
“如果你注定會答應,那我為什麼不現在就行使我的權力呢?”他玩味的目光落在我的心上,我的心髒不由得緊了一下。
“如果我不答應呢?”我倔強地回視着他。
“你會的。”他薄唇微啟,兇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