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老闆會動怒。
善緣也被這一變故驚愕住了，他一時半會沒有說話。
呆在原地，警戒的看着老闆。
老闆的怒氣來得快也去得快，他歎口氣：“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心塊是屬于我的，我要是想拿回來，早拿回來了，還會讓你們保管嗎？真以為你們是我的對手嗎？”
細想，确實老闆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瞻前顧後的，總是懷着恐懼之心來看待老闆。
想必他早就看的明白，隻是沒有跟我們計較。
我深呼吸一口氣，從李成蹊身後走出來，“老闆，我告訴你，森林中發生了什麼，我跟萌萌都看到了。”
萌萌仰頭看我，明顯眼中有震驚，它大概沒想到，我會主動站出來告訴老闆。
隻是它隻是看了看我，并沒有阻止，我算他默認了。
老闆走到我身邊，長衣擺動，他依舊玉樹臨風，“我剛剛就是想要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如果是跟我有關，請告訴我，我現在也是迷茫的，我連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都記不到了。”
老闆的眼神不像是騙人的，這個時候，我腦海裡想到了方豔豔，曾經的她也是讓我非常信任的，幾乎看不出她的陰謀，更不會看出她在演戲，以至于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越是狡詐的人，越會演戲。
蓦然，腦海裡響起這句話。
所以我依舊在觀察着老闆，沒有說話。
老闆見我們都還是不信任他，又繼續說：“知道我為什麼要找老陳嗎？他說的那些，我通通都沒有印象，所以我要問他一些事，來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主動給了他心塊，你們人類應該明白，挖心之痛，更何況，那心塊上面還承載了我的力量，我為什麼要給一個人類？”
看出他眼神中沒有騙人的成分，我心裡那一絲猶豫也沒了，“萌萌是上古神獸白虎，它說它屬金，專克木，森林中那些樹木都是眼睛，它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它用自己的能力，讓納蘭前輩發生事情的經過顯現了出來，結果我們發現，傷害納蘭前輩的是你的影子。”
老闆蹙眉，“我的影子？我記得，跟司九卿打架輸了，他給收了，順便把我身上原本帶有的戾氣也一并收了，說要淨化，怎麼會是我的影子？他不是由司九卿親自管着的嗎？”
老闆把視線落在善緣的身上，善緣站起身子，回答他：“我也不是很清楚，剛剛周蘭沒說。”
善緣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震驚，更多的是對我的責備。
我解釋：“我是……”
看一眼老闆，老闆的眼神跟我對上，他似乎看出我的小心思，出口接話，“你是怕被我聽到，所以打算去道觀的時候再告訴他？”
我點頭，表示老闆說對了，善緣這才把視線收斂了一點。
其實仔細想想，我是真這麼想的，隻是沒想到會被老闆看破，而且我會主動跟老闆坦白。
李成蹊是支持我的，無論我做什麼決定，他都會在身後默默支持我。
一個眼神，足以。
裴離這次難得沒有嘲諷我，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就靜靜的站在那裡，觀望着這一切。
老闆起步，我跟李成蹊馬上讓開，他從我們中間走過，“所以你們說帶納蘭走，也會為了躲避我？”
善緣馬上搖頭，“不是，是師父讓我把師叔帶回去的。”
“司九卿肯出來了？”老闆有點訝異。
“嗯，師父聽說師叔受傷了，就出關了。”
老闆笑了，“這小老道，終究憋不住。”話語間是熟友的感覺，想必善緣的師父，是一個妙人。
能跟饕餮對打，還能讓饕餮下誓言，不傷害道觀弟子，最重要的是，讓饕餮答應，收了他的戾氣影子。
我記得書中說過，饕餮，生性多疑，又怎麼會主動呢？
現在的老闆，身上根本就沒有書中所描繪的饕餮模樣。
他是真的不記得，怎麼來到這裡的？可是老陳沒必要為了躲避饕餮，主動落入納蘭冥月的手中啊。要知道，帶回去道觀，就是輪回之事，依他的性格，又怎麼會甘心？
“老闆，有個奇怪的事，就是我們在影像中看到，原本你的影子是不會攻擊納蘭前輩的，可是當納蘭前輩的葫蘆露出來後，那個影子就變了，變得陰狠，招招緻命，好在納蘭前輩身手也不弱，關鍵時刻，通知了善緣，這才保住了命。”
其實，看影像的時候，我就想問萌萌了，後來沒想到老闆會突然出現，就被吓到忘記了，這會跟老闆主動後，又想起了。
就把這個疑問提了出來。
老闆蹙眉，“有這種事？”
萌萌點頭，表示我說的都是事實。
李成蹊把我拉到他身邊問我：“蘭蘭，葫蘆裡是不是裝着老陳？”
這下輪到我點頭了，善緣驚呼，“難怪，師叔的葫蘆從來都不離身，可我到的時候，發現葫蘆竟然碎了，而裡面早已沒有老陳。我還以為，師叔是跟對方打鬥的時候，被殃及到了。”
我好奇李成蹊怎麼知道那葫蘆就一定是裝着老陳的葫蘆呢？
抓着他的衣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你怎麼知道那一定是裝着老陳的葫蘆？”
李成蹊露出溫柔笑意，解答我的疑惑，“饕餮生性不僅多疑，而且還好吃，老陳是千年老鬼，他身上還殘留的有心塊的氣息，想必，那影子是以往老陳是本尊吧，故而，想要救出老陳，但是如果當他發現老陳隻是一個千年前的鬼魂，下場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要麼吃掉，要麼殺死。”
裴離附和，“可别吃了，他可是我的目标。”眼中是狠勁，他心中的那口惡氣始終堵着慌。
想起答應他的條件，我也祈禱着，老陳還在。
老闆是挺愛吃的，這點我表示贊同，看了一眼萌萌，它也贊同的樣子。
畢竟都是經曆過的。
聽到我們這麼評價，老闆竟然沒有生氣，他面無表情的走進裡屋，我們跟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