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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鬥封棺

超少年陰陽師 卻笑少年多情 4072 2024-01-31 01:06

  這家人目測不是什麼有錢人,一個農家小院,三間土房,小院的院牆是那種古老的黃土牆。就這樣的條件,能開出兩千塊錢,一晚上的天價?

  接待我們兩個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西裝革履,穿金戴銀,還真有點大老闆的意思。簡單交待幾句,付了我們兩個一半定金,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院門外的響器班子見主人走了,一個個撂下家夥,來不及收拾就離開了。我望了一眼小院的裡裡外外,忍不住納悶起來。

  農村人辦葬禮是比較熱鬧的,有些地方甚至趕上了廟會。這一點也不誇張,一般情況,主人家會請來當地比較有名的響器班子,有錢人連唱七天,普通人家都是唱兩天。

  第一天就是死者三天的時候,親戚來上門燒紙,這一天是比較熱鬧的。第二天是死者下葬那天,一般情況當天的人流量是最大的,方圓幾裡的村民都會來看熱鬧。

  小攤小販趁着這個時間,來做些買賣。正兒八經的,葬禮的形勢在農村更多是偏于喜喪。大家夥在宴席上,大聲談笑,推杯換盞。所以喪事,其實有時候,并沒有我們看的那麼沉重。

  可是,這家人很奇怪,這才六點多,怎麼一個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别說看熱鬧的,連孝子都沒有看見一個。

  我望了望半山腰的太陽,這離天黑至少還有一個小時。可是自從進村以後,幾乎沒有見到什麼人,這裡的人睡得還真早。我轉過頭來,正好看見長安端着一盤龍蝦,吃的津津有味。

  這心有多大啊?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呢?來這吃宴席來了。

  “嘗嘗,味道不錯,就是有點辣。”長安見我走了過來,把盤子往我眼前一送。

  “我不吃辣椒。”

  我瞅了幾眼,桌子上的飯菜,還真是夠豐盛的。

  飯桌是兩張桌子拼在一起的,就擺在靈棚一旁,旁邊新搭的塑料棚子,應該是臨時廚房。我往桌子前一坐,拎了個烤鴨先墊墊。

  正吃的大快朵頤,廚房裡面走出一個老頭,大概六十來歲,手裡端着一個不鏽鋼盆。我的臉噌的一下就紅的發燙,我這狼吞虎咽的樣子,簡直就像逃荒要飯,沒吃過東西一樣。

  老頭把手裡的不鏽鋼盆往桌子中間一擺,看着裡面的烏龜殼,這應該是甲魚湯。他把手往圍裙上抹了一把,掏出一包大重九往桌子上一擺。

  “孩子,哪莊的?”

  “叔,我是劉家莊的。”

  “劉家莊?你們村是不是有家做棺材的?”

  “叔,那就是我家……”

  老頭聽完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伸着手指頭對我點了幾下,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組織了半天語言才開口說道:“你來這幹啥?不要命了?”

  我望着抽風一樣的老頭,繼續啃着我的烤鴨。這不花錢的東西,多吃一點賺一點。早知道,應該拿個袋子過來,吃不完的還可以打包回家,讓我老爹嘗嘗鮮。

  長安打了個飽嗝,從一旁的凳子上,扣下一條細木條,做了一個簡單的牙簽,一邊剔牙一邊瞟了一眼老頭,說道:

  “大爺,您老人家别小看人,我們兩個可不比金手指道行低。”

  長安随手把吃完的龍蝦盤子,往桌子底下一擺,打了個飽嗝,煞有介事的看着老頭。

  老頭聽見金手指明顯愣了一下,盯着長安看了半天,越看越是不解。我也是一樣納悶的,抹了把油乎乎的嘴,一把抓起隻大閘蟹。

  “行了,大爺,金手指是他爺爺。”長安指着我說道,老頭聽聞又把目光掃向我。我白了一眼長安,這家夥吃點龍蝦還吃醉了?我都不知道我爺爺的外号,他怎麼可能知道。

  我見兩人聊的挺神奇,沒我什麼事情。我一個人去堂屋裡面轉了轉,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塑料袋什麼的。

  堂屋兩旁的兩間屋子是相通的,右手邊這間有張老式的木闆床,現在床上全是雪柳,哭喪棒,宣紙,這些喪葬用品,簡直成了間倉庫。

  左手邊這間,應該是糧倉,裡面東倒西歪的躺着幾袋小麥。袋子可能有些破損,淅淅瀝瀝的撒了一地小麥。

  中間正堂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縫,交織着觸目可及的所有視線中。這三間房屋,真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毫無誇張的說,打個噴嚏,我都怕震散了。這麼一個窮人家,能擺的起外面那麼豐盛的宴席?

  我把三間屋子翻了一個底朝天,沒有找到什麼塑料袋,隻好拿了幾張宣紙和一團麻繩。

  我出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那老頭早就不見了。長安躺在一張長闆凳上剔着牙,我往桌子旁一蹲,把宣紙往地上一鋪。

  這麼多好吃的,丢了可惜了。這麼一大桌子菜,我們兩個十分之一都沒吃,正好打包回家。一來節約,二來還省了好幾天的菜錢。

  長安扭頭看我正在地上打包,差點沒從長闆凳上滾下來。站起身來到我面前,自言自語的說道:

  “燧羽偶巴,我想采訪你一下,這麼熱的天,你覺得菜能撐到明天嗎?”

  “裡面肯定有冰箱啊!”我指了指那間臨時廚房,繼續說道:“你傻啊,沒有冰箱他們這麼多菜,早就擺馊了。傻站着幹嘛?趕緊幫忙啊,”

  ……

  我和長安忙了半個小時,把所有東西打包好往冰箱裡一塞。忙完一切,我早就累的渾身大汗了,直接往靈棚裡面的幹草墊子上一躺,睡一覺,天亮了該幹嘛幹嘛去。

  不是我心大,而是我壓根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我躺在靈棚的草墊子上,我旁邊躺着一副朱漆大棺,長安蹲在棺材前邊的火盆旁忙着燒紙,然而我睡着了……

  長安喊我起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手機九點半。他讓我幫他拉着墨鬥線,把眼前的朱漆大棺彈成了一張墨網。

  墨鬥是一種做棺材的工具,主要作用是畫直線。墨鬥後面是個滾筒,有個搖把,墨鬥線就纏在滾筒上面,前面是墨倉,裡面有塊海綿。

  墨鬥線從墨倉中穿過,上面有個壓片,墨倉裡面加上墨汁後,壓片一壓,墨鬥線就能沾上墨汁,兩邊一拉,輕輕一彈,一條直線就出來了。

  做木匠活的或者建築施工的都會經常接觸,隻是這棺材上彈墨線并不常見。

  我在書上見過,凡是棺材上彈墨線,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屍變。這種陰陽先生手中的墨鬥,不是普通的墨鬥,墨倉上面畫着天官大印,裡面的墨汁是正兒八經的黑狗皿。

  墨鬥全身的木料,全部是桃木做成,一般情況下,這東西是不準女人碰的,尤其是特殊時期的女人,陰氣太重。

  可是,長安這家夥從哪裡找來的這家夥?我越來越發覺,長安這個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隐瞞我的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我看他忙的有模有樣,我也不能被比下去啊,從口袋裡摸出幾張驅鬼符,吐了幾口唾沫就往棺材上拍。

  第一張剛剛拍上去,棺材撲通撲通就震動起來。我吓得一激靈,手裡的符嘩啦啦散了一地。長安收起墨鬥,一把将我拉出靈堂,撿起地上的符一看,瞬間小臉漆黑,沖着我吼道:

  “燧羽,你瘋了嗎?這東西能貼嗎?”

  我心裡納悶,驅鬼符不就是驅鬼嗎?不貼棺材上貼到廟裡去嗎?

  長安上前想揭下棺材上的符文,哪料剛剛跑到棺材前,那棺材嘭的一聲,炸裂開來,六塊棺材闆飛了五塊,巨大的沖擊波傳來,将我掀飛了五六米遠,一口氣撞在院牆上,撞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我咳嗽幾聲,動了幾下都沒爬起來,感覺整個後背都不是自己的了。濃濃的惡臭,熏的我睜不開眼睛。我躺在地上,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就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生活。

  一個身着紅色壽衣的老太太,淩空躍起,出現在我面前。我原本以為她是沖我來的,都做好等死的準備了,她竟然直接從我頭頂飛了過去。

  好在有驚無險,我抹了一把冷汗,扭頭看着那老太太的身影,一跳一跳的消失在慘白的月光下。

  “愣着幹嘛?追!”長安話語擦過我的耳邊,一把拉起我,就往外面跑。

  我整個後背還是沒有感覺,剛剛被拽起來,又直接癱在了地上。

  長安焦急的望了一眼老太太消失的地方,又掃了一眼要死不活的我,歎了口氣,一把将我攙起來,架到凳子上休息。

  我的咳嗽又來了,咳嗽了半天才緩過氣來,臉上燒的難受,渾身直打擺子。

  而且,不論我怎麼咳嗽,總覺得喉嚨眼裡面嗆着一口異物,無論怎麼努力,都咳不出來。

  長安盯着我打量半天,突然解開我的襯衣。

  我是想反抗的,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襯衣解開,我赫然發現我的兇口有一道半尺長的青色印記。

  印記從兇口蔓延到小腹,一寸多寬,通體烏青,就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長安用手掐了掐那條印記,見我沒有反應,直接就用手擰了起來,我看着是挺疼的,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長安眉頭不自覺的越皺越緊,四下望了一眼,對着我說道:“燧羽,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我看着長安奔出門口,這個陰森森的小院就隻剩下我自己。頭頂月色朦胧,星光黯淡,地上樹影綽綽,光影斑斓。

  我感覺腦袋越來越燙,越來越重,雙眼皮沉的睜也睜不開。呼呼的風聲傳來,吹得我渾身發冷,從剛剛的火爐子一下跌進了冰窟裡。我擡眼望了一眼,眼前站着一黑一白的兩個少年。

  我頭腦昏沉看不清楚兩人的長相,隻是不知為何想到了黑白無常。兩人看見是我,突然莫名的興奮。

  “小黑,這家夥不會就是龍脊道上,截陰兵的那個人嗎?”

  “還真是,想不到咱們兩個來拘魂,陰差陽錯還立了件大功啊,這會回去閻君肯定要好好賞我們兩個了。”

  “你先别動,情況不對啊!這家夥的陽氣怎麼衰敗的這麼厲害?傾麟不是說這家夥是九重陽之身嗎?會不會我們搞錯了?”

  “你沒看見兇口的陰兵将印嗎?這家夥打劫陰兵,準是被鬼王種上了陰兵将印,現在碰上五煞陰氣,體内的陰兵将印發作了。現在這家夥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我們何不趁此機會,把他帶回去交給閻君發落,到時候我們兩個肯定能升官發财,平步青雲。”

  咔嚓一聲,我的手上出現一副黑色的鬼頭鐐铐,那鐐铐呼啦一聲清響,我隻感覺周身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從我的身體裡面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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