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皺眉頭,繼續問道:“那,許老師知道小喬也喜歡你麼?”
許岑搖搖頭:“她對我更多是依賴。”
“既然是依賴,想必她也一定把心裡最難以啟齒的那些話告訴許老師了吧?那麼,許老師也應該知道小喬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還要勸她留下那個孩子?”時初一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氣勢漸漸變得逼人。
她記得米多多不止一次強調說,小喬要打~胎的主意非常堅決!
許岑搖搖頭,笑的很無奈:“你還記得麼,小喬出院後,你就問過我同樣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回答和當初的一樣,不會變。我尊重每一個生命,任何一個來到這世間的生命,都隻得被尊重。”
“是嗎?”
許岑說的這麼大義凜然,時初一卻不再和當初聽到他的這個答案時,有一樣的感受。
當時,她覺得他仁慈善良。
現在,她卻覺得他有些可怕。
她咄咄逼人的氣息不改:“許老師,你口口生生尊重每一條生命,但是,你知道小喬如果留下它有多麼後患無窮麼?”
在許岑溫潤如水的注視下,她涼涼一笑:
“一,她才剛滿十八歲,剛剛上大一,大好的青春就用力生孩子,這對她來說,無異于前後毀掉自己的學業。”
“二,小喬的家境并不好,她家裡供她讀大學已經很費勁了,根本沒有足夠的力氣再幫她養活她的孩子。”
“三,如果她真的生下那個孩子,她找不到孩子的父親,隻能做一個單身媽媽,無論是她還是那個孩子,将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同樣是大一生孩子,小喬和她不一樣!
她有秦肆,而秦肆有足夠的力量撫養一個孩子,教育他,培養他,孩子會過得很好很好。
但小喬,連孩子的爸爸都找不到,她一個上學的大學生,有着那樣一個勉強的家境,如何能好好的養育一個孩子?
“……”
許岑皺了皺眉眉頭,在時初一咄咄逼人的責難中,他抱歉一笑:“對不起,我隻想着不能輕易奪走一條性命,卻沒考慮這麼多。這件事,是我疏忽了。如果現在小喬沒有出事的話,我會對她收回我曾經對她的勸阻。”
他接受錯誤并坦然認錯的态度,讓時初一語塞。
她眼神凝膠在許岑的臉上,見他表情真切,看不出半點虛僞。
她心事重重。
如果許岑真的沒問題,那麼,米多多殺害小喬就成了鐵闆釘釘的事實。
可是,如果米多多殺死小喬這件事真的和許岑有關系,時初一自認為,身為心理學講師的許岑,在被質疑的時候還能表現的如此淡定坦然,連她都很難看出半分破綻,那麼,許岑的學術技能很高,不是她這個學生能輕易對付的了得。
事情變得焦灼。
她坐在許岑對面,看似是在思考,實則,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手指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
“噔噔噔。”
敲桌子的聲音在寂靜的辦公室裡聽着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