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處說的遇見與告别(2)
林越诤随着她的去勢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白子已經在他如影随形的堵勢裡連成了一串。
與此同時,她緩緩擡起頭,看進他眼睛:“哥哥,你又輸給我了。”
林越诤猛然一滞,眸中煙波驟閃,望向她的目光竟有絲慌亂,仿佛心底某扇隐秘的大門猛地被人撞開,他的世界驟然間被一覽無餘。
他喉頭一動,半晌說不出話來來。
微微跳動的火光下,舒旻紅着眼圈,卻倔強地不讓一滴眼淚落下:“林越诤,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嗎?”
他下意識地側過臉,想避開她的目光,舒旻卻伸出手,捧着他的臉,迫他同她對視:“說句實話,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舒旻。”林越诤定了定神,黯然垂下頭去,“不要為難我……”
舒旻眼裡浮起一片失望,愣怔了片刻,一種莫名的不甘左右了她。她心一橫,推開擋在二人間的棋盤,撲進他懷裡,八爪魚一般緊貼着他。她的身體單薄卻溫軟,玲珑的身體曲線,與他的單薄衣衫下的身體處處伏帖。
林越诤的心跳漏掉了幾拍,耳尖霎時紅透。舒旻感覺到他兇口劇烈的起伏,和他漸漸發燙的身體,她仰起頭,在燭光裡湊近他,低聲呢喃:“阿诤……”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去她的雙唇,那裡如雨後海棠般粉嫩瑩潤,她帶着點甜香的溫熱撲在他的唇上,讓他有種喝醉了般的眩暈感。他明顯感覺到困于他心底的欲望在蠢蠢欲動,但他偏妄想鎮壓,他側過臉,微乎其微地推了她一下,自以為拉開了同她的距離。
舒旻洞若觀火地注視着他,忽然擡手輕輕拭去他額上的薄汗,繼而輕柔地撫過他的眼睫、鼻梁,最後落在他唇上,纏綿地摩挲:“林越诤,說你愛我。”
林越诤隻覺得昏昏的腦中萦繞着“嗡嗡”的鳴音,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彙聚在她或輕或重的撫摸裡。這緻命的蠱惑讓他幾欲窒息,他不得不承認,他曾在青春年少時無數次夢到、幻想過她的主動,現在忽然成了真,他反倒有種浮在雲端的不真實感。
舒旻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蜻蜓點水般吻他的唇。她吻得很有心機,始終隻是若有若無的碰觸、流連。他的目光越發迷離,欲望讓他渾身滾燙,負罪感卻讓他倍感寒涼——他越是愛她,就越是不敢侵占她,隻有他知道,他們之間隔着的,到底是什麼。
相較于他的水深火熱,舒旻卻異常清醒,她異常敏感地感受着他每一絲細微的變化。她漸漸加深那個吻,舌尖輕輕沿着他溫暖的唇線逡巡。
他終于不受控制地扳住她的臉,狠狠地吻下去,他的手熱切地循着她的腰窩向上,發出動情的輕呻,他張開嘴,像要吞下她一般吻她、輕咬她。
就在這時,舒旻毫無預兆地推開他,波瀾不驚地看着他,漆黑幽深的眸子裡,透出冰冷卻誘人的、審視的光芒。
林越诤如被推下雲端,他睜開濕潤氤氲的雙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頓了一秒,他再度欺身上前擁她入懷。他将她壓去沙發的扶手邊,抱着她,把頭埋去她脖頸間,一邊吸吮,一邊意亂情迷地說:“舒旻,我好想……”
他的每一次親吻都讓她忍不住發顫,洶湧的愛欲潮水般沖擊着她,有那麼一瞬,她幾乎無力抵抗,但到了最後的關頭,她在禁區外捉住他的手:“如果你想,那就說服我。”
林越诤從她光裸的頸窩裡擡頭,眸色忽然暗了下去,他的唇線抿得很緊,沒有絲毫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樣子。
舒旻抑制不住地悲從中來、怒從中來,她大力推開他,含淚質問:“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給我一個肯定的态度?說一聲愛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就那麼難嗎?”
聞言,林越诤怔忪出神了一會兒,默默松開了她。
舒旻垂下眼簾,木然一笑,末了,她攏了攏耳邊的淩亂的發絲,憑着一口氣起身,直直朝門口走去。
她在玄關處頓了片刻,躬身穿鞋,手指搭上門鎖時,她頭也不回地說:“林越诤,我後悔遇見你。”
她話音剛落,林越诤忽然起身上前,一手合上被她打開的大門,一手穿過她的長發,捧着她的後腦勺,毫不猶疑地重重吻下。舒旻剛要開口反抗,未能發出的聲音就被他激烈地封住、堵上、吸走。
她伸出手用盡力氣去推,卻哪裡能撼動得了分毫?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像是要将她碾碎,他激烈地吻她,吻得她嘴唇發疼。
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雙腿站立不穩,身體酥軟地往下滑去。他将她從玄關的陰影裡攔腰抱出,等舒旻回過神來時,她已經陷入了柔軟的沙發裡。她擡眼看着喘息着的林越诤,他英俊瘦削的臉龐近在咫尺,眸光如星,鼻梁挺直,一雙薄唇抿出冷峻的線條。
彼此對視良久,他在她恢複反抗力量的前一秒覆去她身上,他緊緊束住她不安分的雙手,限制住她一切掙紮可能。他冷靜地垂注着她,在她的身體上制造燥熱的溫度。她強忍着喉間的輕呻,眉心蹙起:“林越诤,你這算什麼?”
這樣控訴,此時說來,輕飄飄的沒了半分力道,倒像是情人半嗔半怨的喁喁細語。
他的吻落去她耳邊,一面綿密地吻她耳後的敏感地帶,一面低語:“舒旻,不要再跟我說後悔。”
像是要給她一個教訓,話音剛落,他突然沉下身子。
他沒有急着動作,低頭深深看進她的眼睛,她貓兒一般雙眼裡蒙上了一層水汽,勾得他幾乎走火入魔。見她身體緊張地繃着,雙手死死揪着沙發套,他開始無比溫柔地吻她,柔軟而溫熱的唇,輕輕印上她每一寸肌膚,讓她難以自抑地為他顫抖。
她的身體随着他的吻放松下來,空白的大腦漸漸恢複一絲清明,她尋了個空,伸出手剛想要去推他,他猛然開始蓄謀已久的強勢侵占。
“阿诤!”她幾乎魂飛天外,身體裡的撞擊,帶着不可阻擋的力量,将她軟化成一潭春水。
他過于激烈的動作擊潰了她的承受力,她不得不用盡力氣死死回抱住他的腰身,咬唇承受着這極緻的痛與歡愉。她像是一株在潮汐裡起伏的水草,全副身心都萦繞着他舒展開來……
周圍的溫度漸漸降下來,他們無聲地相擁,享受這一刻如在雲端的甯靜。很久,他再次細細吻上她纖長卷翹的睫毛,像是命令又像是請求:“舒旻,這一生都不要再離開我。”
次日,林越诤早早地醒來,一睜開眼,就見懷中舒旻安靜的睡顔。冥蒙的晨光裡,她的臉清麗得像春日枝頭最皎白的梨花,她的皮膚再不見幾日前的憔悴,泛着嬌嫩又通透的豔光。
回憶起昨日銷魂蝕骨的種種,他喉頭微微一動,卻在心中自責地歎息:他到底在幹什麼?
然而下一秒,他卻難以自持地低頭,極其輕地吻她的長發。她的發間有依蘭花的香味,她的體膚上有天然的淡香,如此擁着她,就像躺在一座陽光和煦、和風暖暖的甯谧花園裡。
他此生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滿足。此生也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隻願長醉不願醒。
舒旻醒來時,窗外明亮的陽光已經鋪滿了半張床,她半眯着眼睛,擁着薄被坐起身。她不知道此時已經幾點,她覺得自己一定睡了很久、很沉,因為她的腦中、身體裡都有一種許久未見的輕松感。
她輕輕踢開被子準備下床,一股異樣的酸痛從腿上傳來,這痛感喚醒那些旖旎的回憶,她本能地縮回被子裡,曲着腿,縮成一團。
臉頰燙得厲害,她緊緊抓着被子,發了好一會兒愣,這才有所纡解。她展眼環顧四周,他的卧室幹淨敞亮,白色有質感的大床上纖塵不染,靠床的衣櫃門敞着,整整齊齊的襯衫、領帶還有西褲。她忽然生出點頑皮的心思,赤腳下床,一間間打開他的衣櫃,手指滑過他排列整齊的衣服。
最後,她的手指落在一件象牙白的襯衣上,将襯衣取下來,套在自己的身上。她輕輕倚在櫃門上,環着自己的肩膀,就像抱着他一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動情地呢喃:“阿诤”。
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愛這個男人,遠甚于她的自以為。
出門後,她循着聲響走到廚房門口。她推開淡藍色的玻璃門,往裡面看去。隻見穿着睡袍的林越诤正格外專注地在給牛排塗醬。難為他哪裡來的小兒女情調,竟耐煩地用模具将牛排切成心形。
雖然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卻讓舒旻有種被寵的感覺。她自小也受過不同的寵愛,父親的、母親的、陸城南的,但唯獨他的寵愛讓她有種甜蜜入心的悸動。
感覺到她的目光,林越诤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從她的臉上落去她光裸的修長雙腿上。
他怔了一會兒,垂下眼簾,回頭仍去塗着牛排:“不要在這裡,一會兒油煙大。”
舒旻才不管什麼油煙不油煙呢,她走過去,伸手從他背後環住他的腰,溫柔地将臉貼在他的背上。
他嘴角微微翹起,卻沒有回頭,寵溺地說:“乖,先去把鞋穿上。”
舒旻小貓一樣用下巴尖蹭他,促狹地同他作對。
他便也随她去。
他徑自将平底鍋裡傾入橄榄油,加熱,再細緻地将腌好的牛排放進鍋裡:“八成熟好嗎?”
“嗯。”舒旻抱緊他,輕輕抽出一隻手,輕輕在他背上一圈圈地畫着“ILOVEYOU”,良久,林越诤輕輕笑了,轉臉愛昵地看她問:“你愛我什麼?”
舒旻想了想,把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情緒收拾好,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愛你的錢,愛你的房子,愛的車子,愛你的氣勢,愛你的名望,愛你的漂亮,我愛你高高在上,我愛你又風光又滄桑……”
他的心裡,隻怕甯願她愛的是這些。頓了頓,她悶悶地補了一句:“唯獨不愛你。”
林越诤翻牛排的手頓了一下,淡淡地說:“也好。”
這雲淡風輕的“也好”二字攪得舒旻動了氣,她暗暗咬牙,将手移到他腰側,輕輕地撓了起來。
恰好那裡正是林越诤的死穴,他一邊閃躲,一邊忍笑:“不要鬧,牛排會煳掉。”
舒旻哪裡肯聽,巴不得撓得他求饒才好。兩人纏着鬧了一陣,鍋子裡果然傳來牛排焦煳的味道。
經過那天,林越诤便徹底将所有顧忌抛開。這世上有那麼多及時行樂的人,為什麼偏他要那樣辛苦地忍着?如果這輩子不能好好愛一次,那多辜負自己?
那段時間,他們膩得晝夜颠倒。連他們都不敢相信素性冷清的對方,竟能爆發出那樣熾烈的激情。
舒旻不去學校的時候,他們就一起宅在家裡研究美食,他們去買了各種做食物的廚具,不是在家裡做川菜,就是開發國外的料理。每個周六日的下午,他們都會關掉手機,烘焙一道甜點,配着咖啡相擁着看電影、看書、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