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裡的笑意漾開,神清氣爽,榮淺到底還是嫩,他一點點小手段,她就得乖乖棄械投降。
回到吏海,坐在加長車内,厲景呈拉過榮淺的手。
她朝他看眼。
卻發現男人面色帶着凝重,與方才出來時的神情判若兩人。
厲景呈當年隻身前往南盛市,心裡就是想擺脫厲家,如今事業有成,卻又選擇回去,最大的原因還是厲家的根基在那。
況且,有了榮淺,再陰暗的天空都會有透過裂縫照射進來的陽光,他緊繃的俊臉緩和些。
“回到宅子後,盡量避免跟那幾個女人接觸,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宅子。
說得和民國時期似的。
“我們沒有自己住的地方嗎?”榮淺也不想和鞏卿鞏裕住在一起,況且,還有個盛書蘭。
厲景呈看她眼,“除非不在吏海,不然,我們都要住在家裡,傳出去的話,外面人會說閑話。”
榮淺難以置信,“這什麼破規矩。”
“規矩是破,但厲家的人必須遵守。”
“那你不是有個弟弟嗎?他怎麼可以在外面?”
“他是因為犯了事被趕出去的,性質不一樣。”
榮淺聽着這些條條框框,渾身覺得不自在,她随口問道,“犯了什麼事?”
厲景呈不語,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食指豎到嘴邊,“秘密。”
“切。”
車子開進那座悠遠的宅院,兩邊的傭人正在輕掃地面的落葉,盡管不是第一次來,榮淺還是有種進入了舊社會的錯覺。
車輪停穩,管家過來開門,“厲少,少奶奶。”
榮淺跨下腳步,看着門口的兩座饕餮,隔着一路之遙的幾棵梧桐樹蒼勁有力,沈靜曼挽着厲青雲從裡面出來。
小米糍脆生生開口,“爺爺,奶奶!”
“我的乖寶貝,你可算來了。”
榮淺上前兩步,“爸,媽。”
沈靜曼沒有應聲,厲青雲态度不冷不淡,跟出來的兩姐妹又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大姐,自己媳婦回來,怎麼不見你高興啊?”
榮淺太陽穴一疼,想到以後的日子,整個腦子都在發脹。
沈靜曼抱着小米糍,也不理睬,厲景呈看向管家,“屋子收拾出來了?”
“東邊的房子上下三層全收拾好了,待會我帶您過去。”
“先把行李搬過去。”
“是。”
榮淺聽聞,神色稍緩些,聽這意思,是住在一個宅院裡頭,但好歹不用同一個屋檐下。
厲青雲轉身,看了眼人群中,陡然出聲,“書蘭呢?”
沈靜曼一回神,“哎呀,人呢!”她慌忙進去看了看,“今天老二也在家……”
“大姐,”鞏裕一聽不樂意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說我兒子會對一個養女做什麼出格的事嗎?”
厲景呈聽到老二在家這話,臉色也沉了沉。
沈靜曼滿臉的嚴肅,“會不會做出格的事,你不清楚?”
鞏裕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就算白送給我兒子,他都不會要的。”
厲青雲示意管家将行李都拿過去,“好了,成天吵吵,一刻不得甯靜。”
當家人發了話,自然不敢再有旁的聲響。
盛書蘭在樓上時就聽到汽車喇叭聲,她上半身探出窗外,果然見去接機的車子回來了。
早在前兩日,她就一個人在這房間内着手收拾,連傭人都沒用。
她整了整衣領,回身快步出去。
雀躍的腳步聲在走廊間響徹,就在她即将準備下樓時,靠近樓梯的房間門忽然打開,盛書蘭餘光瞥到,她心下大驚,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跟全家一起去門口迎接的嗎?
男人看到他,削薄的唇角輕揚。
這抹笑,絲毫沒有給人溫暖,卻仿佛令她如墜冰窟,盛書蘭一手把住欄杆,腳步才跨出去,腰就被人猛地勾住。
後背撞到堅硬的兇膛,盛書蘭不敢大聲,“二少,别這樣。”
“别怎樣?”
“景呈和小米糍回來了,爸媽還等着我呢。”
男人聽到這話,上半身傾過去,薄唇貼着她的耳垂,說話時,甚至能清晰看到盛書蘭一點點紅透的臉,“跟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老大的女人吧?”
“所以,我不應該遲到。”
男人手臂箍緊,一條腿踢開旁邊半虛掩的房門,糾纏的身形貼着牆壁,厮磨之間來到床前。
盛書蘭被身後的男人用力壓進床鋪,她驚吓不已,臉陷入被褥中,“二少,待會讓人看到不好。”
“誰敢進我的房間?放心吧,看不見的,難道你還指望老大來管你?”
盛書蘭眼中溢出苦澀,厲景呈要真得會管她,也不會将她一個人丢在老宅這麼多年。
男人齒間拉扯着她,“我讓你别訂婚,你卻拖了這麼久,你到底有多想做老大的女人?”
“我本來就是他的人。”
男人薄唇印在她頸間,一寸寸侵襲。“我每天都這麼對你,也沒見誰敢說個不字,沈老太婆自身難保,還能管得了你?書蘭,你這麼費心費力地整理房間做什麼?老大一家子住在東苑,你還以為他們要住在你收拾好的那個房間内?你在他眼裡算什麼?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吧。”
盛書蘭嘴唇抑制不住顫抖,眼裡僅有的光彩被這個男人給打破,她肩膀聳動下,“爸和媽都在下面,你先松開。”
男人翻躺到身側,盛書蘭身體得到自由,趕忙爬起來,下面,傳來傭人的叫喊聲,“書蘭小姐,書蘭小姐,老爺夫人讓您和二少下來。”
猶如大罪得到赦免一般,盛書蘭快步朝門口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裝作若無其事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