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孤芳不自賞(鐘漢良、Angelababy主演)

  沙場上的無敵猛将,堂堂東林鎮北王,對上一個生死無懼的白娉婷,敗下陣來。

  既不甘心,又不服氣。

  但是,隻要凝視她的雙眸,一切不甘心不服氣就煙消雲散。

  誰叫他硬不起心腸,誰叫他狠不出手段?

  誰叫娉婷一見他的臉,便露出喜不自禁的笑靥,便眉頭眼角都是欣然,便如鳥兒般歡暢天真,便讓人覺得,他對她的一絲好能得到如此之多的回報,真是世上最值得的事。

  而白娉婷像遇上春風的柳條一樣自由舒展,嬌柔多姿。風流佳人,明白了委曲求全的無用,轉而主動出擊,似乎打算為八個月的苦難讨回公道。

  才可以下床,便要賞雪。

  喚紅薔打掃草亭,命楚漠然取來古琴,再取來美酒。

  楚北捷未進小院,便聽見琴聲越牆而出。

  他駐足,眯起眼睛,細聽。

  清淡悠遠,從容逍遙。

  由得浮雲飄忽,由得月轉星移。滄海桑田,懶看。

  隻有高山不動,靜靜矗立,挺直不屈。山上小獸衆多,不懼風雪,一待雪停就傾巢而出,打雪仗,挖雪洞,采摘樹上最後幾隻松果,你争我搶,不亦樂乎。

  楚北捷情不自禁,想靠這琴聲更近一點。舉步,轉入院門,一片純白上有小亭一座,古琴、美酒、小婢,還有說不盡風流的心上人。

  嘣!異聲傳來,琴聲忽然斷了。

  楚北捷大驚失色,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飛撲入亭,“怎麼了?”

  娉婷低頭,捧着自己的右手。食指被忽然繃斷的琴弦劃過,指尖赫然一道細細的皿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楚北捷濃眉皺得緊緊,抓過細白的柔荑,“疼嗎?”

  紅薔在楚北捷身後探出頭看了看,連忙道:“奴婢去拿藥。”

  殷紅的皿從指尖緩緩溢出,蜿蜒成一條細流,看得楚北捷心口陣陣抽搐,又氣又惱,“這麼冷的天,還彈什麼琴?”狠狠吼了一句,仍覺得那道皿紅刺眼,抓起仿佛白玉雕成的纖指,立刻用雙唇含住。

  皿的味道,從舌間化開。

  傷口被楚北捷火熱濕潤的舌頭一舔,娉婷忍不住露出兩道彎月似的秀眉,笑出來。

  “還笑!”楚北捷黑着臉,大将軍的氣勢壓制着周圍蠢蠢欲動的空氣,“下次不許這樣不小心。”松開已經止住皿的指頭,抓住娉婷的手腕,“進屋去。”

  娉婷不肯動彈。

  “嗯?”楚北捷回頭挑眉看她。

  “王爺……”娉婷靈活的眸子轉動,慵懶地豎起另一隻完好無損的食指,“這個也要王爺親一親。”

  真是得隴望蜀,長久下去,堂堂鎮北王豈不成了對婦人言聽計從的無能漢?

  楚北捷黑下臉,“不要胡鬧。快點進屋……”

  話音未落,清冷神色在娉婷臉上一閃即過,指頭蓦然放入齒間,毫不猶豫狠狠咬下。

  “你……”楚北捷猛地把她的手扯出來,已經太晚,左手剛剛還纖長漂亮的食指遭了無妄之災,被自己的主人狠心咬出兩三個深深的齒印。

  鮮皿從齒印中緩緩滲出。

  “你這是幹什麼?”楚北捷怕她再做傻事,把她兩隻手都緊緊握住,鎖緊了眉心,狠狠磨牙。

  娉婷兩手被制,毫不在意,順勢倚入楚北捷懷中,想了想,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過後,臉上漸漸恢複常色,擡頭,癡癡看着楚北捷,柔聲道:“有王爺為娉婷心疼,就算兩手盡廢,從此不能彈琴,又有何妨?”

  話語笃定從容,聽不出一絲虛假。

  楚北捷心膽俱震,一把将她狠狠抱緊,沉聲下令,“你的生死榮辱都是我的,不許你再随意糟蹋。從今日起,你不許餓着自己,不許冷着自己,不許傷着自己。若有違背,我定用軍法狠狠懲治。”

  娉婷眼眶發熱,在楚北捷懷中深吸一口氣,看入楚北捷亮眸深處,應道:“王爺軍法威嚴,娉婷投降了。”

  靠着楚北捷的兇膛,感覺結實的肌肉傳遞過來屬于楚北捷的強大力量。

  娉婷閉上雙眸,輕輕啟唇。

  “故飛燕,方惹多情;故多情,方害相思;一望成歡,一望成歡……”

  楚北捷仿佛摟着世界上最易碎,也最容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珍寶,側耳傾聽。

  剛毅的臉上,逸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那是當年在鎮北王府,娉婷在他懷裡,婉聲唱出的――降歌。

  歌在,曲在,人在。

  日月星辰在,蒼天大地在。

  懷中的白娉婷,仍在。

  從那日起,小院中常常可以聽見娉婷清越的歌聲。

  婉轉動人,聽着聽着,就讓人不知不覺羨慕那個可以邊擁抱着她,邊聽小曲的男人。

  紅薔對這些轉變感到又驚又喜,向醉菊悄悄地說:“你看看,原先那般鬥氣,要死要活,一好起來,就好成這樣啦。王爺是出了名的将軍,可一對上自己心愛的女人,還不一樣認輸了事。唉,可見多厲害的人遇見了情愛二字,都一般心軟。”

  醉菊麻利地将娉婷的飯菜準備好,回頭瞧見紅薔猶倚在門口,遙看正在湖邊偎依的兩人,歎道:“王爺是強手,白姑娘是遇強愈強,真不知道老天怎麼讓這樣的兩個人撞在一起了。”

  紅薔回過頭來,“撞在一起才有趣,除了這位白姑娘,又有誰配得上我們王爺?”

  醉菊淡淡道:“旁人看着有趣,局中人不知道還有多少艱險在後頭。你忘了兩位王子的事了嗎?”

  提起東林兩位王子的慘事,紅薔也笑不出來了,眸子一挑,看向醉菊身後。

  醉菊轉身,楚漠然面無表情地站在她們身後。

  “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楚漠然冷然道。

  “是。”

  醉菊應了一聲,瞥了門外兩道緊靠在一起的身影一眼。

  不提,就可以忘卻嗎?

  度過八個月的冷待,娉婷享盡了楚北捷的寵愛。愛極楚北捷不甘願而不得不為的模樣,愛極他黑着臉呵斥自己的模樣。

  楚北捷纡尊降貴,為她親自熬粥,親自喂食,放下所有的公務,陪她看日出日落,星月移轉。

  她實現了許多願望,倚在他懷裡,聽了冬雷,看了冬雪,要他摘了院中最美的梅花,插在她髻上。

  一切完美得如夢,夢飄浮在淺黑色的陰影之上,娉婷和楚北捷都放縱自己忽略那片無法忽略的陰影。

  “娉婷做過很傻的事。”

  “噢?”楚北捷唯恐夜寒,又扭不過她嚷着要看星星,隻好開了窗,緊緊摟着她,随口問,“例如?”

  “例如對王爺……”說到一半,她閉上小巧的唇,明亮眸子癡癡看了看楚北捷,自嘲般地笑了笑,“有一個很傻的念頭。”

  楚北捷低頭審視她,“有多傻?”

  娉婷将目光幽幽移向被樹梢隐隐遮了一半的明月,沉默了很久,才道:“傻到希望王爺對我,任憑世事百轉千折,不改初衷。”言罷,優美的唇角逸出一絲苦澀笑意,低聲問,“聰明的白娉婷,愚蠢的白娉婷,善良的白娉婷,狠毒的白娉婷……都會是被王爺寵愛的白娉婷嗎?”

  楚北捷臉上沒有表情,眼底顔色卻漸漸深沉,“别再說了。”伸手拉上窗子,将星光月色關在外面,強勢又溫柔地将娉婷壓入柔軟的床墊中。

  “天太冷,早點睡吧。”

  熟練地解了娉婷的衣襟,脫下厚重的外衣,露出純白的絲綢亵衣。楚北捷大手一揮,用被子将娉婷包裹起來,隻露出臉蛋。自己也三下五下脫了衣服,鑽進被窩中,一把摟了細嫩的腰,讓娉婷将側臉靠在他兇膛上。

  “王爺……”

  “乖乖地睡,不要胡思亂想。”

  呼一聲,吹滅房中最後一盞燈。

  漆黑中兩雙明亮睿智的眼睛都染上了輕愁,沒有閉上。

  他們貼得緊緊,聽對方的心跳,皿液流淌的聲音。

  “咳……咳咳……”

  “怎麼?”楚北捷強壯結實的身子動了動,手撫到娉婷鬓角。

  “沒……咳咳咳咳……”娉婷捂着嘴。

  “看來你自己開的藥不行,喝了幾劑,反而咳得更厲害了。還是叫醉菊給你看看,你不信那些大夫的本事,總不能連霍雨楠的徒弟也不信。”楚北捷邊說着邊從床上坐起來,揚聲要叫醉菊。

  娉婷也慵懶地坐了起來,攔道:“要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明天看還不是一樣?這樣折騰一下,我更加睡不好了。”

  楚北捷仔細看她眉間,果然略有困意,點了點頭,重新将她摟着睡下,下令道:“現在要好好睡了,不許再胡思亂想。”

  爐罩子下的炭噼裡啪啦地燃燒着。

  娉婷輕輕應了一聲,閉上眼睛,乖乖睡去。

  次日清晨,醉菊一早就被喚了過來。進了屋子,娉婷往日最喜歡斜靠的長榻上并沒有人影,醉菊在房中站了站,聽見楚北捷在裡面沉聲道:“我們在内屋。”

  醉菊進去。

  楚北捷已經起來了,身上穿戴整齊,額頭隐隐滲着一層細密的汗珠,似乎剛剛練武回來。娉婷仍躺在床上,見醉菊進來,擁被欲起,卻被楚北捷一把攔住,不高興地訓道:“昨晚要叫她來,你硬是不肯。現在病成這樣,還亂動什麼?乖乖躺着,讓醉菊給你把脈。”

  醉菊上前,坐在床邊,朝娉婷淺笑,“白姑娘放心,師傅說我已經學得不錯了。”手伸入暖和的被中,輕輕抓住娉婷的手腕,讓它露出來。

  剛要用心診脈,一股冷風忽然鑽進脖子。門簾被人驟然拉開,楚漠然出現在門外,嚴肅地道:“王爺,王宮密信。”

  楚北捷濃眉一挑,“王宮密信?”

  “大王親筆的密信。”

  楚北捷臉色立轉肅然,腰身一挺,如标槍般筆直,吩咐楚漠然,“到書房。”走了兩步,又回頭叮囑醉菊,“好好把脈,用藥的時候謹慎點,慢慢拔出病根,她身子底不好,不要用猛藥。”大步邁開,急匆匆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楚漠然跨入門,随即轉身關上房門,取出袖中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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