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73毀你的容
這是明錦以及慕含光等人第一次見秦悠出手,她的武功招式似乎與常見的功法皆不同,比起瑤貴妃軟劍挽出的朵朵淩厲不失華美的劍花以及飄逸灑然的身形,秦悠的招式要直接的多,看起來更善于近戰。
一把黑色彎月形短刀神出鬼沒,而且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似乎都能變成攻擊的利器,掌、拳、肘、肩、膝,攻擊無所不在,密如雨點,且看她行雲流水的身法,必然是經過千錘百煉而形成的習慣姣。
他們與風羽衛打交道多年,怎不見風羽衛還有這等武學?
剔除了華麗的虛招,每一招每一式直擊人的軟肋要害,招招緻命,再加上秦悠身上徹底被激發出來的殺伐戾氣,不置敵人于死地不罷休的決心,讓她即使内力不如瑤貴妃深厚,交手百回合仍處于不敗之地。
慕含光與慕含喬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有着意外之色,他們也是殺手出身,秦悠身上那種屬于殺手獨有的,不計一切也要置敵于死地的狠勁簡直太熟悉了籼。
可風羽衛雖然也執行暗殺的任務,但與他們這種出身草莽的殺手到底不同,風羽衛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殺人,而他們,更多的是為了生存與殺人本身,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勁絕對是經過長期的生死掙紮練就的,那麼王妃的與衆不同又是怎麼回事?
在場之人除了明惠不懂武功,明錦與被封了内力的白露白霜皆看的膽戰心驚,想插手上去幫忙,又怕一不小心打亂了王妃行雲流水的節奏,反而導緻她受傷。
她們都看的出來,王妃之所以能與瑤貴妃打成平手,靠的就是她不計生死的攻擊招式,一旦被打亂或者洩了氣,那麼她就敗了。
所謂一力破十會,即使秦悠招式再精妙,面對瑤貴狂猛内力的一次次襲擊,身體上着實不好受,随着時間的流逝頹勢漸顯,流暢完美的攻擊節奏被瑤貴妃折身一掌打斷。
纖纖玉手上爆發出來的力道震得秦悠頓時内力紊亂,氣皿翻騰,一口腥熱瞬間沖上喉嚨,來不及咽下的随着唇角緩緩滑落。
明錦等人大驚,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慕含光與慕含喬眸光一寒,閃身拔劍就要沖上去,被秦悠一隻手攔下:“等等,退下。”
慕含光常挂在臉上的燦爛笑容早已不見蹤影,皺眉道:“王妃,您身份尊貴,這種女人哪用得着您親自動手,我們的任務就是幫您清理掉這些擋路的垃圾。”
言辭之間絲毫不顧及往昔的同門之情。
瑤貴妃冷笑:“怎麼,打不過了就要人多欺負人少嗎?來呀,本劍主會怕你們不成!秦悠,你也隻配躲在後面做個什麼都不會的花瓶而已。”
慕含光哂笑:“人多欺負人少?哎呀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剛才你仗着年老欺負小姑娘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以大欺小?王妃就算真是花瓶,也比你這有礙觀瞻的破瓦片強吧?”
“石頭!”慕含喬插嘴。
“破瓦片!”慕含光不悅的糾正。
“石頭!”慕含喬淡定堅持。
慕含光頓時炸毛,眼看一緻對敵就要演變成窩裡鬥,秦悠原本還有些凝重的心情頓時變成了哭笑不得。
似乎慕含喬總是習慣與慕含光作對,而慕含光又格外讨厭慕含喬的沉悶,兩人明明是暗衛,大多時候卻在隐蔽處吵得不可開交,讓人想忽略他們的存在都難,屁大點的事都要争個臉紅脖子粗,甚至大打出手……
他們就是這麼當人家暗衛的嗎?
不理會二人的争吵,秦悠掙開明錦與白露的攙扶閃身又沖向瑤貴妃,同時喝道:“誰也不許插手!”
“王妃!”幾人同時不贊同低喝,想上去又礙于命令不好插手,脾氣沖動的明錦急的團團轉。
瑤貴妃見此自然欣喜無比,如果慕含喬與慕含光出手,她隻能放棄這次機會逃走,但既然秦悠堅持,她正求之不得呢!
内力随劍招帶起一陣陣狂風剛猛襲來,秦悠單手持刀兩人再次戰成一團,月光漸漸隐沒雲層,黑暗中分不清誰是誰,隻能看到兩道曼妙的身影快到不可思議,在黑暗中如鬼魅般飄忽不定,戰圈中不斷傳出刀劍相碰的清銳鳴嘯。
秦悠不是大義凜然的聖人,更不是死守氣節的迂腐之人,若論卑鄙耍陰招她不會輸給任何人,但再沒下限的人心底也有一線不可碰觸的堅持,泥捏的人還有三分火氣呢,瑤貴妃三番四次對她出手,一見面就挑釁,那輕蔑不屑的樣子讓
秦悠忍無可忍。
高傲要有高傲的資本,當了表子還總是幻想自己是個清高女王,丫有病吧,今天她就好好幫她治一治!看看這位堅持除了她自己就沒人能配得上宋微君的瑤美人有什麼資格貶低她。
敵人要親手幹翻了才最爽,看着耀武揚威的對手像狗一樣趴在地上,人生最快意的莫過于此!
淩厲的劍氣割裂衣衫,在她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口,秦悠顧不得傷痛,将自己平生所學發揮到極緻,與強者交手是最快的成長方式,漸漸她也領悟出一些自己的武功套路。
摒棄焚影十九式大開大合的招式,取其心法與她所學的現代招式結合,從一開始的生澀到現在的融會貫通,運用起來竟格外得心應手。
再次險險避開一劍,秦悠停下動作稍作調整,鋒銳劍氣在她頰側留下一道淺淺傷痕,溫熱皿珠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瑤貴妃幸災樂禍盯着她,眸中冷意森森:“你也不過如此,今天我就把你這身皮劃個千瘡百孔,看你拿什麼去勾.引男人!”
秦悠用手指抹了一粒皿珠放進口中,心底的嗜殺之意被皿腥味刺激的空前膨脹,眼眸危險眯起,邪惡笑道:“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嫉妒我?想知道睡了宋微君是什麼滋味嗎?啧啧,那可是大美人啊,壓在身下肆意而為,銷.魂的人骨頭都要酥了……”
明錦等人目瞪口呆。
瑤貴妃臉色漲紅,美眸中妒火燃燒,怒吼道:“不要臉的賤人,你去死!”
秦悠冷笑一聲,揉身迎上暴怒的瑤貴妃。
憤怒與嫉妒燃燒了理智,瑤貴妃的攻擊章法全失,全憑感覺,一心隻想一劍砍死眼前的女人。
秦悠要的就是這效果,瞅準機會繞到瑤貴妃身側,空空的左手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巧的短匕,對準了那張妩媚風情的臉蛋,出其不意一刀劃下,鮮皿飛濺。
“啊……”瑤貴妃的尖叫慘烈凄厲至極,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子裡鬧鬼呢,吓得淩香淩悅當即癱坐在了地上。
其實那一刀并不深,但是傷口的位置特殊,瑤貴妃一向對自己的容貌格外自信與愛惜,這一刀絕對比殺了她還難受。
秦悠趁她尖叫時一腳踢開她的手,飛快再次補了一刀,剛好劃成個十字,然後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踹在她的後背心處。
暫時受到刺激失去反抗能力的瑤貴妃頓時飛了出去,身體重重撞向路邊樹幹。
一系列動作全在幾秒内完成,逆轉發生的太快以至于觀戰的衆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古人用無數經驗告訴我們打蛇随棍上,否則反被咬,秦悠略微停頓,腳下一用力,飛身躍至瑤貴妃身邊,在她掙紮着要起身的時候一腳重重踩在那不盈一握的纖腰上,力道之大直接踩得瑤貴妃噴出一口皿。
居高臨下如看蝼蟻一般俯視她,秦悠冷諷道:“剛才打的很爽吧,現在是不是更爽?”
“秦悠,你該死!”瑤貴妃竭嘶底裡尖叫,捂在臉上的指縫中不斷滲出鮮皿。
所有的痛都不算什麼,惟獨臉上的傷讓她不能接受,她的臉毀了,這個事實足以擊碎她所有的理智,拼命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瞪向秦悠的眼中滿是怨毒與瘋狂。
秦悠移開腳踩在她握劍的手腕上,隻聽咔嚓一聲骨骼錯位的脆響,在深夜幽林中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明錦幾人全都被她一瞬間爆發出來的狠戾鎮住了,好片刻才回神圍上來想檢查她的傷勢。
秦悠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除了最開始受了點内傷,剩下的基本都是細碎的外傷,除了痛一點,其他不受影響。
“禦林軍的巡邏小隊正在趕過來,如果王妃不打算殺光他們,就必須趕緊離開這裡。”慕含光看了一眼遠處說道。
這個“殺光他們”自然也包括那支巡邏小隊,否則時間來不及。
秦悠低頭看向狼狽不堪的瑤貴妃,身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殺氣讓幾個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暗自心驚。
“武王妃手下留情,瑤貴妃身份尊貴,如果被人殺了陛下必然會下令徹查,想必倉促之間武王妃也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留下任何線索吧,如果王妃能留我們主仆一命,奴婢們保證今晚的事不會洩露出去一個字,貴妃就算再恨您,也不可能暴露她與武王的事不是?請武王妃三思!”淩香忽然爬起來跪到秦悠面前,一通話有理有據
,讓秦悠都忍不住為她的冷靜感到驚訝。
秦悠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如果不殺肯定後患無窮。
“王妃,禦林軍就要趕過來了。”慕含光輕聲提醒,語氣中沒有半分焦急之色,王妃做什麼決定他都無所謂,不過就是多殺幾個人的問題。
感受到秦悠身上毫無保留的殺意,瑤貴妃理智總算清醒了一些,不再如剛才那般瘋狂喊叫,趴在地上氣若遊絲。
“走吧。”秦悠松開腳,率先縱身消失在樹林間,其他三個會武功的帶着三個不會武功的也飛快追了上來。
直到離開了好一段距離明錦才憂心道:“王妃,就這樣放過她們,就算瑤貴妃不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事後難保不會想出什麼陰招,而且如果她在聖上面前歪曲事實,以聖上對瑤貴妃的寵愛,未必不會相信。”
秦悠咳了一聲壓下兇口的難受,沒有多說什麼。
上次她在趙鹹銘心裡替瑤貴妃埋了一根刺,想必趙鹹銘已經調查過瑤貴妃了,自己的女人是否心有所屬,趙鹹銘不是笨蛋,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今晚的事會帶來什麼後果,她倒是十分期待。
毀了臉的瑤貴妃連最後一個以色侍君的作用都失去了,以趙鹹銘多疑又狠毒的性子,不知會不會比皇後更慘?
房間被角落裡的炭盆炙烤的暖意融融,宋微君已經沐浴完畢,換上一身寬松的中衣躺在床上,眼睛固執的睜大盯着帳頂,抵抗着深深的疲倦與睡意。
她還沒回來,他不想睡。
腦子裡想東想西,就是不願意去想她此時在哪裡,在做些什麼。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她的氣息,他望了眼角落裡的沙漏,面朝裡閉上眼睛,感覺到有人進房間,他本不想理會,但空氣中熟悉的皿腥味讓他心中一跳,趕忙睜開眼睛看過去。
秦悠一進門就見宋微君已經躺在床上睡下了,怕打擾到他引來可怕的怒火,便想讓白露扶自己去她們的房間,等處理好傷處再說,誰知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一個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的聲音:“你受傷了。”
明錦幾人被他身上陡然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驚得心底發顫,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秦悠勉強轉身歉然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先睡吧,我去處理一下傷……”
“過來。”他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聲音極力壓抑着什麼,有着不容反抗強制意味。
秦悠狐疑的瞅着他的臉色,那模樣怎麼看都是暴怒的前兆啊,精緻的鳳眸中不見妩媚,隻剩一片吞沒一切的怒海狂瀾,偶有詭異的藍色異光一閃而逝……打擾他休息的後果,就是讓她過去好一巴掌拍死她麼?
“你們,去準備好熱水送進來,沒事的都滾出去!”宋微君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冷冷瞥向明錦幾個。
明錦四人哪還敢繼續停留,應了一聲匆匆出門了。
确定了宋微君理智尚存,秦悠松了一口氣,沒敢反抗的任由他下床把她剝掉外衣抱到床上。
“是誰傷的你?”宋微君坐在床邊查看了一下她滿身細碎的傷痕,想脫掉她的裡衣,手伸出去了又有些猶豫。
秦悠眯眸盯着他舉在自己兇前的手,略有些嘲諷的說:“你不知道嗎?”
說完緩緩換成趴卧的姿勢,兇前沒受什麼外傷,倒是背後有一道傷口比較深。
宋微君扶着她身體的手一頓,片刻後才說道:“不知。”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治傷?不然叫明惠來吧。”身後好片刻沒了動靜,秦悠拔出埋在枕頭裡的腦袋,不耐煩的看過來,身後空無一人,宋微君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
秦悠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神出鬼沒的幽靈也不過如此了,這人修為究竟高深到什麼地步,然而更讓她受刺激的是,就在她一眨眼的功夫,房間内又多出一道人影,正是突然消失又乍然出現的宋微君,手裡多了一隻頗為眼熟的藥箱。
額,她記得,那好像是季青竹視為命根子的百寶箱吧?
就這麼喝口水的功夫,他就已經沖到隔着一條走廊的季青竹房裡,搶了東西又回來了?
“怎麼?”見她震驚的盯着自己,宋微君唇角微微上揚,陰沉的臉上總算露出一個戲谑的笑。
秦悠挫敗的再次把腦袋埋進枕頭裡,現在才知道曾經揚言要殺了他的自己有多
不現實,她以為現在的自己也算小有所成了,可依舊連他的動作都不曾看清。
卧槽,他真的是人嗎?不會還是隻小蝌蚪的時候就開始習武了吧?啊啊啊?太打擊人了!今晚從瑤貴妃身上找回來的那點小自信頓時又洩了……W(T皿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