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257攤牌
秦遷目光莫測的看着秦悠,雙手微微顫抖着,茶杯都差點掉地上,雖然心中早有猜測,可是一切猜想得到證實的時候,仍是讓他難以接受。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般試探了,每當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會試着提起一些往事,而每一次,他面前這個人都隻會順着他的話應和,即使他說的是從沒發生過的或者完全相反的事褴。
風羽衛規定五歲便要進入訓練營,每一批的營地雖然隔得不遠,卻也不在同一個地方,他和秦慕照顧秦夜與秦悠也都是完成訓練任務後背地裡偷偷溜過去的,而那時秦夜與秦悠的能力根本沒能力越過守衛私下相見。
最主要的是,每一批人的學習訓練進度不同,更不會在一起考核,哪裡有什麼成績不相上下一說。
這一切都是他胡謅的,而她卻毫不知情,仿佛那些事都真實發生過,她還記得,隻是不想多提。
他一直不想承認,他的小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小妹了鲎。
然而到了現在,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欺騙自己?
“大哥,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會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吧?”走神的秦悠終于注意到了秦遷的異樣,一臉擔憂的站起身走向他。
秦遷看着她的目光變換不定,這個人明明不是他的小妹,卻如真正的小悠異樣關心他,他看得出,她眼眸中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沒有半分僞裝的虛假。
這讓他認定的事實出現了一絲猶疑,怎麼回事?為什麼分明不是一個人,卻有着相同的感情?
“喂喂!”秦悠伸手在他失神的眼前晃了晃:“是你與天冊司的人起沖突受了傷,還是出了别的事?怎麼神思不屬的?”
秦悠仔細觀察他的臉色,氣皿充足,并不像受過傷的模樣啊。
秦遷勉強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罷了,不必擔心。”
“哦,你又發現了什麼,說出來聽聽,我也幫你分析分析。”不得不說,某些方面秦悠的神經大條的足有水缸粗,完全沒發現秦遷的異樣與她有關。
“你說,一個人得了失憶症之後會不會性情大變?”秦遷問道。
話題轉換得太快,秦悠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剛才還在大談陰謀論呢,怎麼這會有成病理學了,不過還是接話道:“不清楚,我覺得除非所有的記憶全部喪失才有可能導緻性情大變,否則的話,某些方面的習性總會保留一些吧。”
秦遷點點頭表示贊同,繼續問道:“如果有一天你失憶了的話,會告訴别人嗎?”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悠的臉,生怕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他記得她的改變似乎是從那次被綠衣門的人重傷後開始的,會不會她隻是失憶了,因為喜歡上了身為綠衣門主的武王,怕他們因武王給她造成的傷害對武王産生芥蒂,因此不敢說出來?
問話進行到這種近乎直白的地步,秦悠要是再沒發現異常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了,秦遷一直有意無意提起以前的事,一開始她沒注意,原來用意在此。
想不到他竟從那麼早以前就開始懷疑她了。
當真是敏銳啊。
秦悠臉上露出一絲了然之色,口中卻是輕笑道:“大哥這個問題我可沒辦法回答,失憶這種事百年難遇,沒有真正失憶過,誰知道失憶後會是什麼樣子,那時的我會做出什麼決定,現在的我可做不了主。”
沒有失憶過,那也就是說,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秦悠。
秦悠沒有掩飾臉上那一抹了然,大方的承認了他的猜測,卻又以隐晦的方式告訴他,現在她不想跟他攤牌,問了也不會說,所以,還是該怎麼樣繼續怎麼樣吧,繼續做兄妹大家都風平浪靜。
當然,如果秦遷對她的愛護隻是因為她是原來的秦悠,與現在的她沒有感情,那麼她也無話了說,從此後秦家的事她不會插手。
穿越到這具身體裡又不是她的意願,她也沒得選,想讓她還回身體是不可能的。
得到了答案,秦遷倒是沒有過激的反應,隻是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似是傷感又似是如釋重負的長長一歎,那神态,讓秦悠摸不着頭腦。
為他妹妹的逝去而傷感她懂,但是如釋重負又從何來?
“我隻問一個問題,”秦遷别開臉,眼圈有些泛紅,聲音都沙啞了幾分,艱難道:“是
那次被綠衣門的人所傷的時候嗎?”
秦悠知道他問的是原主是什麼時候死的,便點了點頭:“是。”
她不想看秦遷他們與宋微君為敵,卻也不會因此而刻意欺騙。
看着秦遷眸中隐忍的哀痛,她心裡也不好受。
秦遷握緊了雙全,秀美修長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沒讓自己發作,聲音聽起來還算平穩:“我知道了,你要是有事便先離開吧。”
他神情複雜的深深看了秦悠一眼,起身出了小客廳,在門口時竟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跤,随即很快消失在門外。
他那樣武功高深的人豈會被門檻絆到,可見他此時的心神有多紊亂,秦悠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坐在椅子裡久久沒有動彈一下。
很久之後她才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麼隐秘的事還是被發現了,她以為這事除了宋微君,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也一直努力的隐藏着,慢慢讓秦家人适應她的改變,因為她不想一輩子都在他們賣錢僞裝成原主的性格,那樣會很累,且遲早會露餡。
看來是她太操之過急了,讓向來心細的秦遷發現了破綻。
外面天色從日上中天到漸漸西沉,秦遷沒有出現過,秦悠喝光了秦遷親手為她斟的已經涼掉的茶,起身帶着白露白霜離開了小院。
本來今天來找秦遷隻是想與他商量一下秦夜的事,順便互相通通消息,最開始也相談甚歡,沒想到說着說着卻扯出了這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可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個時局也容不得他們撒手不管,該做的事還得繼續去做。
秦夜得救,洛神花得找,南楚朝堂的局勢也得繼續關注,趙鹹銘那邊還得繼續敷衍着,每一樣都不能少,不會因為個人情緒而耽擱,否則就是要命的事。
這也是她選擇不現在跟秦遷攤牌的原因之一,因為多說無益,至于秦遷會不會将這事告訴秦懷年……秦悠覺得應該不會。
她雖然看不懂秦遷那複雜的表情,卻隐約覺得,秦遷不會傷害她。
回去的路上,白露見自家主子一直皺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謹慎的四處瞟了瞟,小聲詢問:“公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秦悠當然不會将事情說出去,隻是哀歎一聲。
她就知道,感情糾葛的事最是煩人了。
可是人啊人,就是愛自尋煩惱。
秦悠與秦遷兩人不歡而散,此時被昌宜公主抓走的秦夜也不好過,他不過看不慣那刁蠻女人的行徑,多說了兩句,誰想那麼亂糟糟的環境下都被那刁蠻女人聽到了,而且身邊恰好跟着高手,在他不敢施展全力的情況下,輕易将他制服了。
制服也就罷了,他原以為被當場教訓一頓就算了,他就當自己倒黴好了,可那女人愣是不按常理出牌,邪惡的笑着命人将他捆到了這處宅院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有被鐵栅欄分隔出的牢房,一應刑具擺放在四周,俨然就是一個專門的刑房,想來這女人沒少私下整過人,太惡毒了。
宜昌公主還未出閣,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與大多數南楚女子一樣嬌小玲珑,一張臉頰上有着少女的嬌俏純真,也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看起來很是誘.人,尤其此刻,她笑得風情萬種又帶着點促狹,盯着面前被吊起來鎖住手腳已經半luo的男子。
此男正是秦夜,外衫和上衣已經被扒掉仍在一邊,一個侍衛打扮的男人已經把手伸向了他僅剩的亵褲,他頓時嚎叫起來:“公主、公主,我錯了,小的不該辱罵公主,公主您大人有大量,請您高擡貴手,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