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患難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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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幼薇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衣不得體,面皮微微一抽,對上俞君泊的雙眼,見他蹙眉似有不悅,便開口解釋道:“我們是清白的。”
杜五忍不住輕咳一聲,低着頭一語不言。
清白?那時清風明月、詩情畫意,又在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呆在坑底小半個時辰,出來時一個衣衫不整,一個衣衫着反……
“多話。”俞君泊面無表情,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蘇幼薇系上,将她的身體遮得嚴實,“回涼棚後,整理一下儀容。”
蘇幼薇心思電轉,問道:“你準我回王府,還是趕我回相府?我們好歹共患難,躺過一個坑,你别太無情。”
“把自己收拾妥了,再議此事。”俞君泊回道,當先離去,在經過衆侍衛時,留下一句,“今夜之事,不得宣揚出去。”
“屬下遵命!”杜五一幹人拱手答道。
回程時,杜七駕來一輛馬車,兩邊各列一隊侍衛,個個舉着四角琉璃燈。
在俞君泊上了車後,蘇幼薇緊随着,乖巧地坐在他的身邊,一根手指卷着發絲,眼珠骨碌碌轉着。
車内點着兩盞燈,光線倒也明亮,中間擱置一張小桌,上面擺有幾盤點心。
俞君泊淡淡道:“事不過三,你總動些歪心思,不過是徒勞無功,反弄得一身傷。”
“誰讓你總想推開我。”蘇幼薇當即駁道,但遭他掃來一眼,撇了撇嘴,“好吧,那英雄救美之計,就此打住,我不用了。”
天下招數千千萬,禁了這一招,還有下一招。憑她的聰明才智,還怕斷了招嗎?!
俞君泊阖上眼,聲音輕淡:“今日已晚,你先随我回王府,明日再作打算。”
蘇幼薇扭過頭,留給他一個後腦勺,但悶了一陣後,仍是憋不住氣,心頭的火更甚,在灌了一口溫熱的茶後,繼續思考着下一步――該用什麼招?
在一個時辰後,馬車路過王府側門,杜五靠近車窗,低聲問道:“王爺,已到了王府左側門,是否從此進入?”
左側門離得近些,若要走正門,又需繞過一條大街。
“不必了。”俞君泊回道,“從側門入。”
蘇幼薇咽下最後一塊點心,喝了一口茶,便随他下了馬車。
過了二門,又入了三門,再穿過一個花園,踏過水上九曲遊廊,就到了廂房前。
“王爺……”一個輕靈悅耳的女聲傳來。柳芷煙拜了拜,手上提着一個燈籠,俏臉有點蒼白,大眼裡似有幽怨之色,眉間點點愁緒。
“芷煙見過王爺。”她柔柔道,眼中疑似含淚,那一抹哀愁恰到好處,“芷煙知錯了,求王爺收回成命,準芷煙回主院。”
蘇幼薇一臉鄙夷。柔弱哀怨、嬌俏可人――這都是她用過的招。柳芷煙也不知翻新,用她用過的計,如何能成功?
“王爺,芷煙真的知錯了!”柳芷煙哽咽道,直直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帶雨,但在抹眼淚時,恨恨地掃了眼蘇幼薇。
蘇幼薇心裡一動,忽想到一條絕世妙計,隻覺得全身氣皿沸騰,一把摟住俞君泊,用嬌滴滴的聲音道:“君泊,你有如花美婢,來日她一旦入主院,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後邊,杜五、杜七對視一眼,一同躬身拜了一拜,再向後退去。此情此景,他們估摸着,自己不宜留在此。
柳芷煙惱得直欲吐皿,銀牙咬得咯咯響,一張臉氣得雪白,目光憤恨而仇視。自蘇幼薇入了王府後,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到時我形影單隻,孤夜難眠。”蘇幼薇低語,将小腦袋往他懷裡一埋,“你卻成雙入對,伴軟玉溫香……”
“夜深了,回去休息。”俞君泊平靜道,雖沒有推開她,但也不作回應。
蘇幼薇軟語:“今夜,我與你相會。”她不再糾纏,施施然離去,走了十幾步後,躲在一根大柱後,探頭探腦望着。
在她意料之中,俞君泊直接去了書房,徒留柳芷煙一人在外。
在月色下,柳芷煙臉色扭曲,憤怒地絞着絲帕,片刻後才沉着臉離開。
蘇幼薇小心地跟在她的後面,避過王府的仆婢侍衛,随她來到粗使丫鬟的大院。怕打草驚蛇,她沒有進去,躲在院外一個角落。
不到一會兒,柳芷煙與一個小丫鬟出來。在四顧無人後,兩個人交頭接耳。
“藥給你,灑在那小蹄子的茶杯裡。”柳芷煙低語,“再叫夜香房的阿牛過去。”
小丫鬟遲疑一下,答道:“好的。”
“我原還怕招惹是非,不想得罪左相府,但那小蹄子竟敢在我面前勾引王爺,便不怪我狠心了。”柳芷煙冷笑道,“哼,那小蹄子生得美,倒是便宜阿牛了!”
蘇幼薇琢磨了一會,估摸着應當是催・情之類的藥。她在心中感歎,柳芷煙不負她的期許,果真給了她一個大招。
那藥,她是不會吃的,但不妨礙她做戲。在假裝中了媚・藥後,她就去找俞君泊,一來能得到些親親抱抱之類的,二來可扳倒柳芷煙。
如此甚好!在柳芷煙二人離去後,蘇幼薇開開心心地回自己的院,此時瞌睡全無、疲憊盡消,整個人興奮着。
“王爺,”在俞君泊踏入書房時,杜五上前禀報道,“據查,有采事的偷帶入異物,小六取了些回來,發現那是媚・藥。”
“誰?”俞君泊淡淡問道。
杜五答道:“被柳芷煙拿去,不知其目的。屬下有兩個猜測,一是用在您身上,她欲與您……二是用在蘇小姐身上,毀她清白。”
彼時,蘇幼薇正在沐浴,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後,披散着一頭烏發,喊道:“備茶。”
進門的小丫鬟陌生得緊,倒不是與柳芷煙密謀的那位。
蘇幼薇不在意,用衣袖擋着,做了個吃茶的動作,便淺笑道:“夜還早,我出去走走。”
“那姑娘早些回。”小丫鬟不疑有它。
蘇幼薇在外晃悠了一陣,估摸着藥效該發作了,便偷溜進廚房,拿熱水往臉上一蒸,不多時她臉腮桃紅,雙眼水盈盈。
“君泊,”她飛快跑到書房,見杜五、杜七守在門口,便放慢些腳步,且踉跄着,“快些讓開,我有急事!”
一見到俞君泊,蘇幼薇便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他,急道:“君泊,我難受。”
俞君泊蹙眉,隻聽她委屈道:“我、我可能中媚・藥了,柳芷煙不存好心,想害我……”
“怎麼辦?”蘇幼薇狀似又慌又亂,雙手緊抱着他,抽噎着,一臉希冀,“我隻有你了,你會救我的,是不是?”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專注,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他。
俞君泊靜默半晌,在她又訴了一頓委屈,并且意圖吻他時,才伸手攔住她。
“君泊,我忍不住了!”蘇幼薇嬌嬌弱弱道,那叫一個可憐兮兮、我見猶憐。
終于,俞君泊開口問道:“柳芷煙手裡的媚・藥,在午間時已被杜六掉包,那不過是包面粉,不知蘇小姐……是如何中的媚・藥?”
蘇幼薇:“……”
從涼棚跑出後,她走走停停,一直回首向來路望去,但不見俞君泊來追,又拉不下臉回去,隻好盲目走着,不想誤入一個小山村。
她在暗中作了觀察後,覺得村人樸實憨厚,沒什麼壞心眼,便在臉上塗了泥巴,掩蓋了些相貌,去一家村舍買了些吃的。
飯後,她用一對耳飾做報酬,請一些村人幫她挖一個深坑。期間,雖有錦王府的侍衛找來,但她都提前躲避,沒有被他們尋到。
“謝謝姑娘……”幾人點頭哈腰,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姑娘還有吩咐嗎?”耳飾上,鑲着兩顆瑩潤的珍珠,價格絕對不菲。
一下午的苦力功夫,便得了一對珍貴的耳飾,幾個農人笑得合不攏嘴。
“在坑上蓋上草葉,把它遮了。”蘇幼薇微微笑着道,“掩仔細了,在周圍也鋪上草,好好布置一下,别露出痕迹,他很精明的。”
按她的要求,幾名農人忙活了一陣。
“記住,此事保密,不得對人言。”因着上次的教訓,蘇幼薇着重提醒,“否則,我會收回耳飾,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姑娘放心,都懂的,”幾個農人笑着答道,拿了鐵鍬,再扛了木梯籮筐,吆喝着回村。
蘇幼薇記下路後,偷偷摸摸地溜回林子邊緣,探頭探腦望了一會,才知道俞君泊進林子去尋她了。
“嘴上說着趕我走,讓我回左相府,心裡還不是關心惦念着我。”她嘀咕道,轉道而回,在樹林裡轉悠着。
夕陽已盡,天有點昏暗,氣候已冷下來。
“蘇小姐?”隐隐約約間,蘇幼薇聽到人聲,目光登時一亮,忙輕手輕腳地靠近,躲在樹後望去,一眼便見到人群裡的俞君泊。
他着一身玄衣,配了一條披風,面容倒是冷靜,但緊鎖着眉頭,微抿着唇。
“君泊。”蘇幼薇小聲喊道,一見到他看來,便别過臉,故作黯然地轉身離去。
“你們留在這等着。”俞君泊吩咐道,心裡忽生出幾分無奈,追上去攔在她的面前,“孤身在外,也不怕出事嗎?”
如今雖是太平盛世,但民衆品性不一,總有一些渣人,她又生得極美,且手無縛雞之力,一旦遇上他們後果不堪設想。
“誰讓你趕我走。”蘇幼薇悶悶道,越過他繼續向前走着,一心奔向大坑處。
俞君泊也不再糾纏,隻道:“跟我回去。”
“不,除非你答應我,留我在錦王府。”蘇幼薇回答得很幹脆,腳步生風,飛一般走着。
近了、快接近大坑了!
“不行。”俞君泊回道,見她悶頭向前沖,蹙了蹙眉,估摸着與她說不通,正想直接将她抱回去時,忽覺腳下一空,向下栽去。
蘇幼薇一聲輕叫,雖有心理準備,但在踏空後,仍是有點驚懼。這般摔下去,必極疼!
兩人幾乎同時踩空,但在落地前,俞君泊忽地将她一拉,又極力翻身,将自己置于她身下,重重地摔在坑底,傳出一聲響。
蘇幼薇呆了呆,窩在他的懷裡,有點不好意思,問道:“你有摔傷嗎?”這坑可不淺,有近一丈深,他摔下來時,還保護着她。
“沒死。”俞君泊語氣雖淡漠,但疑似壓着一絲痛意,聲音亦不如往日,此時有點艱澀。
聞言,蘇幼薇忙從他身上爬下來,小心地扶起他,借着昏暗的光線,仔細查探他的身體,又輕輕按了按他的背,問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