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季少一别過臉問那個工作人員：“那女演員得罪Rainy了？”
“不能吧，昨天剛進的組。”工作人員搖着頭，繼續說，“咱們這個戲，瑞星娛樂是最大的投資方，誰敢得罪Rainy！”
他說的時候朝我和季少一看來，見我被季少一高聳抱着便尴尬皺了皺眉。
我這才意識到什麼，忙拍了拍季少一讓他把我放下來。
“少一！”南瑞婷的聲音突然傳來。
我還來不及回神就見那抹高挑纖細的身影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季少一。
動作親密無間。
說不清為什麼，這一刻我心裡有點……不舒服。
“瑞婷！”季少一蹙眉推開了她。
她笑着說：“剛聽鄭潔說看見你們來了！”她越過季少一的肩膀看向我，“沈淩止，你不是又來要簽名照的吧？”
我忙搖頭：“不是。”
這時，之前被南瑞婷打了的女演員遠遠在我們面前走過，我見她半側臉頰都紅腫了起來，她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在哭。
其實我想說，雖然這部戲瑞星娛樂是最大的投資人，但她南瑞婷也不能仗着宇彩軒這個靠山就這麼目中無人吧？
但想着南瑞婷那驕傲的心，還是委婉了：“你好端端的，為什麼打人家？”
南瑞婷嗤的一笑，朝那個女演員的背影看了看，手指卷着長發，漫不經心地說：“誰讓她勾引彩軒哥。”
勾引宇彩軒？
我吃了一驚。
季少一卻笑了：“你不是說跟宇彩軒沒什麼嗎？他們男未娶女未嫁的，有什麼問題？”
他這樣一說，南瑞婷的臉色瞬間就窘迫了。
她握緊拳頭，咬着牙說：“誰……誰管他們娶不娶嫁不嫁？隻是彩軒哥說瑞星娛樂隻有我一個簽約藝人，我不能容忍别人簽約進公司！”
“是嗎？”季少一的峰眉微挑，望着她笑，“宇彩軒說了要簽她？”
南瑞婷噎住了。
我拉了拉季少一，示意他别咄咄逼人。
他終于聳聳肩，說：“不問了。”
我悄悄拉住了季少一的手。
後來，我們跟着南瑞婷去了休息室。
趁着季少一去洗手間的時間，我便朝南瑞婷說：“你以後别動不動就抱阿一，他現在是我老公。”
南瑞婷坐在椅子上修剪着指甲，笑着說：“幹嘛啊，吃醋啊，我心裡不爽，就想看你不高興的樣子，不行嗎？”
我就知道！
我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在她邊上坐下，說：“我看到你抱阿一我心裡不舒服，就跟你看着那個女演員跟宇先生在一起不爽一樣，你自己想想，真的是關乎什麼狗屁簽約嗎？”
她修剪指甲的動作蓦地停了。
我再想說話，南瑞婷猛地轉過身來，伸手指向我，狠狠說：“沈淩止，你給我閉嘴！”
行，我閉嘴。
季少一從外面回來，我見他在笑。
“什麼事那麼開心？”我忍不住問他。
他一把拉住我，問我：“你知道剛才被瑞婷打的那個女演員是誰？”
“誰？”我一陣懵了。
之前隔得遠，再說，人家被南瑞婷打得長發淩亂的，誰知道是誰？
季少一笑着說：“是南西。”
“就那個把江城電視台的題庫都答穿的南西？那個學霸？”我不可置信地撐大了眼睛。
那是一檔綜藝節目，南西是去年的答題冠軍，因為人美智商高，很早就聽說好多導演經紀人都看中了她，她也有意要往娛樂圈發展，沒想到是真的！
“我剛遇上跟她聊了幾句，果然談吐非凡。”季少一又說。
我太好奇了：“真的啊？”
“要不要過去看看？趁人家還沒有爆紅，先要幾張簽名照？”季少一眨了眨眼睛問我。
終于，南瑞婷爆發了：“你們兩個夠了啊！”
“怎麼？”季少一有恃無恐看着她。
南瑞婷咬着牙說：“她本名根本不叫南西！好像誰看不出她想模仿我似的！”
季少一直接補刀說：“但你在圈子裡似乎沒用南瑞婷的名字吧？大家不都叫你Rainy嗎？”
“季少一，我要跟你絕交！”南瑞婷氣得把手裡修剪指甲的工具砸了過來。
季少一輕巧避開了，又笑着說：“你不能因為我沒粉你你就要跟我絕交啊，咱們的友情也太不值錢了吧？”
南瑞婷氣得說不出話來。
鄭潔從外面進來，感覺出了氣氛有些糟糕，她隻好硬着頭皮說：“Rainy姐，導演叫開拍了。”
南瑞婷氣呼呼要出去。
我忙拉住了她，小聲說：“你可别再亂來了啊。”
她推開我的手，冷睨了季少一一眼，說：“你們不都喜歡那個心機婊嗎？看我不扇死她！”
“喂，瑞婷……”
我才到門口，南瑞婷就走遠了。
季少一出來拉住了我，低聲說：“她的性格你還不了解？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回頭瞪他：“那你還故意刺激她？”
“嗯，再刺激刺激，宇彩軒就得出手了。”季少一直接拉我出去，繼續說，“他倆要不就成了，要不就分道揚镳，誰也别耽誤誰，也别說我這個做朋友的沒幫忙，仁至義盡了。”
這完全是制造矛盾，還什麼仁至義盡。
我忍不住就笑，我要是有這樣的朋友，估計我會欲哭無淚。
這叫什麼？
豬一樣的隊友。
不過這話我沒敢在季少一面前說。
半路逮着鄭潔，要她轉告南瑞婷我和季少一先走了。
走出片場時，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拍戲的地方，隻是不巧，沒有看見南瑞婷。
但我想，她跟宇彩軒兩個人都不溫不火的，是該用什麼事來刺激刺激才好。
…………
從片場出來，我們徑直去了沈宏的墓地。
上次就說要把季少一作為女婿介紹給他認識，沒想到一直拖到了今天。
去的路上，季少一不忘買了啤酒。
他記得我曾說過我的養父沈宏喜歡喝啤酒，一直希望能有個兒子陪他一起喝的事。
季少一坐下跟爸爸喝了一罐啤酒，笑着說：“爸，對不起，跟小止領證後這麼久才來看您。您放心，小止很幸福，而且一定會幸福一輩子。”
我推了推他，蹙眉說：“你少喝點。”
“嗯。”他伸手攬住我，又對着沈宏的照片笑，“您女婿我什麼都好，就是胃不太好，老婆管着不許多喝，您多擔待啊，以後等您兒子長大了，讓他陪您來喝。”
他看一眼墓前的鮮花，又說：“看來媽已經帶着小念來看過您了吧，怎麼樣，是不是很像您？很得意吧。”
我忍不住抱住了季少一。
他低頭看着我一笑：“在爸面前你也不害臊啊。”
我得意地笑：“爸面前有什麼關系！”
“也是。”他說着，低頭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阿一！”
他仍是笑：“有什麼關系。”
我狠狠瞪他。
他卻是笑出聲來了。
我有些窘迫看了沈宏的照片一眼，拉了拉季少一，說：“那我們回去吧。”
他卻笑着說：“來都來了，去看看我奶奶，還沒正式向奶奶介紹過你呢。”
我忙點了頭，跟沈宏告别，這才和季少一去了季奶奶墓前。
上次來，還是為了找許禾子。
也不知道季奶奶是否知道了許禾子的事，算算時間，這個點，許禾子他們一家應該已經登機離開了吧。
在季奶奶墓前待了好久，離開時，霍亦沉突然給我打電話來。
“霍先生。”我很是意外。
霍亦沉在笑：“沒什麼别的事，就是想告訴你，小眠的病有轉機了。”
“真的？”我激動地拉了拉季少一，忙開了免提。
“真的。”他笑着應了。
季少一忙問：“舅舅和容也見面了嗎？”
霍亦沉沒有遲疑說：“見了，很順利。”
我和季少一都松了口氣。
霍亦沉突然問：“你們該把婚禮辦了。”
季少一笑着說：“是有這個打算，等舅舅來江城。”
我附和着說：“對，等你來江城，我和阿一……我們想得到你的祝福！”
那邊，略微遲疑了兩秒鐘，随即聽霍亦沉溫和笑道：“好。”
…………
去香港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去老宅吃飯。
老首長鄭重地說：“你們倆的婚禮也好提上日程了，選好日子，别的就不用操心了，千淑會看着辦的。”
我很是吃驚，下意識看向坐在對面的季夫人。
她的神色淡淡的，沒有說話。
但我知道老首長說的一定也是她的意思，否則她這樣的人絕不可能答應的。
季文華開口問：“怎麼，你們不會還沒考慮過吧？”
我朝季少一看了一眼。
季少一悄然握住我的手，笑着說：“有考慮過，但……等我們從香港回來再說，是吧小止？”
他望着我笑，眸子亮亮的。
我笑着點頭。
當然，我們得等霍亦沉來江城參加我們的婚禮。
飯後，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在客廳說了會兒哈。
基本都是圍繞着我和季少一的婚禮。
後來走的時候，老首長又把季少一叫了上去。
等他出來，季文華夫婦已經先走了。
我忍不住問他：“爺爺叫你幹什麼？”
他神神秘秘地笑：“沒什麼。”
“到底什麼啊？”
“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