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G待了一整天，開會、忙碌地工作。
我似乎一下子又找到了從前那種充實的感覺。
連樓霆東也說這才發現原來我工作起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傍晚下班時，我站在停車場才拿出車鑰匙就聽見有人叫我。
我微微一愣，回頭見季夫人下車朝我走來。
“今早有份重要的合同要簽，沒來得及去送亦沉。”她開口就這樣說了一句。
不等我說話，她又說：“你跟我說句老實話，亦沉是不是生病了？”
所有人都以為霍亦沉生病的事隐瞞得很好，連季少一也說他媽不可能知道，卻沒想到她還是感覺到了。
這大約就是親人之間的愛吧。
我猶豫了下，隻好笑着說：“他是太累了，沒休息好，回香港調養調養就好了。”
明顯看她松了口氣。
站了會兒，她才又說：“因為你的事，這段時間亦沉始終對我疏離……”話至一半，她大約意識到面前的人是我，她忙緘口，轉身要走。
我忍不住上前說：“霍先生他心裡從沒有怪過您，他一直很理解您！”
季夫人的腳步蓦地停滞了，她回眸不可置信看着我。
我望着她，認真說：“他一直都知道您對他的縱容忍讓，縱然所有人都覺得您忌憚他，他心裡也知道這不是真的，這隻是一個姐姐對弟弟的疼愛！”
她的眸子微微撐大，漸漸浮起了一抹晶瑩。
我繼續說：“因為您不喜歡我，我曾經覺得我并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這一切要我來承受，覺得很委屈。但霍先生卻要我理解您，因為您隻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那種愛是沒有錯的。”
“别說了！”她擡手制止了我，聲音明顯有了哽咽。
我知道她和葉薇不一樣，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她的性格不允許她在我面前軟弱失控。
我識趣地沒有再說。
但我知道她都懂的。
很快，她頭也不會上車走了。
關上車門的瞬間，我分明看見有眼淚滑出她的眼角。
我望着她車子的尾燈，直到很遠很遠，才收回了目光。
“淩止。”
身後，樓霆東叫我。
我回頭，詫異發現他就站在身後不遠處。
“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忙吸了吸鼻子，不想他看出我紅着眼睛的樣子。
樓霆東信步上前來，雙手抄兜凝視着我，說：“在哥面前有什麼好裝的？很早就來了，見你和你婆婆在說話就沒上來，因為畢竟你都嫁給少一了，有些事……還是得你自己解決，總不能事事都讓我摻和。”
我忍不住笑了，看了季夫人的車子離去的方向一眼，回頭說：“現在……還不錯。”
雖然很多事情沒有明白地說出來，但我知道季夫人對我的看法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而我對她，亦是如此。
“走吧。”樓霆東推了推我。
我應了，又問他：“我們過兩天去香港，你要一起走嗎？”
“還有些事，不跟你們一起走了。”
我沒有追問他什麼事，隻好點了頭。
…………
晚上，和季少一相擁躺在床上。
老首長突然打電話來，說許禾子一家明天回美國，讓我們去送送。
他本來想拒絕的，我幫他答應了。
收線後，季少一就皺了眉：“你可以拒絕的，我爺爺公私分明，在這點上他很開明的。”
我認真睨着他，說：“我是讨厭許禾子，甚至覺得她做的事很惡心，但那畢竟是你姑姑一家，再說，現在許禾子都瘋了，難道你還想兩家人的關系也弄僵嗎？”
季少一歎了口氣，終于沒有再說話。
許禾子他們是晚上的飛機，季少一卻帶着我下午就去了老宅。
“稍後我們還有事，就不去機場了，就當送行了吧姑姑。”季少一拉着我面無表情地說。
季文夏點點頭。
大家站在房内稍稍聊了會兒，許禾子始終一個人坐在沙發角落裡低着頭玩弄着什麼。
她不再像之前一樣纏着季少一叫哥了。
後來，許民錫進來讓季文夏幫忙把行李一起拿下樓去。
我忙推着季少一去幫忙。
所有人都出去了，我跟着到了門口，伸手把房門反鎖了。
回頭，見許禾子依舊低着頭在擺弄着手裡的玩具。
我朝她走去，立于她的面前叫她：“許禾子。”
她不應。
我幹脆上前奪下了她手裡的玩具：“别裝了，我知道你想起來了。”
剛才季少一和季文夏說話的時候，我見許禾子好幾次都悄悄看季少一。
我故意拉着季少一，許禾子會時不時看着我與他緊緊牽住的手。
她也沒有纏上去。
這一切的這一切都說明她早就恢複了神智！
我盯住她，沉聲說：“你以為你裝瘋賣傻就想逃過法律的制裁嗎？你跟陸明……你跟秦默川到底什麼時候勾結在一起的？”
終于，許禾子擡起頭來。
她看着我，皺眉說：“勾結？我隻是想告訴他父母他們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不檢點的女人罷了，卻沒想到秦默川竟然好端端在美國呢。那時候我就知道原來他不是秦默川！正好我爸媽凍結了我的資金，我就用這個威脅他幫助我回來。”
我恍然大悟，原來那天的那通電話是這麼回事！
怪不得陸明易的臉色那麼難看！
“我也沒想到後面事情就失控了！沒想到他會雇兇去殺你，結果還害了我哥！”許禾子有些激動起來，“我更沒想到你會那麼不要命去查他，要不是我跑得快，他會連我一起殺了的！”
她說的時候，兩隻眼睛透出恐懼，整個人不住地顫抖着。
外面，突然傳來門鎖被轉動的聲音。
接着，季少一叫我：“小止，小止？”
許禾子渾身一震，突然從沙發上跳下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哀求道：“别告訴他們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我蹙眉。
她突然哭起來說：“你以為我是怕惹上官司才裝瘋賣傻嗎？我隻是怕面對我哥！他已經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做了，他會恨我的！我不想他為難，不想他心裡難受！沈淩止，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别告訴任何人！”
我想起季少一曾對季文夏說過，他以後都不可能再像哥哥一樣對待許禾子了。
也許季文夏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許禾子就在身邊……
“小止？小止開門啊！”外面，季少一的敲門聲急了。
我推開了許禾子的手，冷冷說：“去了美國後别再回來，我和阿一的婚禮，你也别來！”
許禾子癱在地上淚流滿面望着我，終于點了頭。
我轉身開了門，季少一越過我的肩膀看了眼許禾子。
我跟着回頭看去，許禾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坐在了沙發上，低頭玩着玩具，嘴巴裡還不斷地自言自語着什麼。
季少一松了口氣，卻仍是問我：“怎麼把門反鎖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他望着我，滿眼滿臉的擔憂。
我隻好故作驚訝說：“我沒有鎖門啊，可能是姑姑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帶上了門吧。行李都搬下去了？”
“嗯。”他點了頭，直接拉我出去，“他們馬上去機場了，我們走吧。”
我應了。
被季少一拉着走到門口時，我忍不住回頭。
許禾子坐在沙發上，捂着嘴淚流滿面看着季少一的背影。
“阿一。”我站住了步子。
“怎麼？”他回眸看我。
我遲疑了下，終于問他：“姑姑他們回美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真的……不去機場送了？”
季少一微微蹙眉，凝視着我，認真說：“不送了。”
“那許禾子……”
“現在挺好的。”他打斷了我的話，并沒有再看許禾子，直接拉着我下樓了。
和長輩們道别完，我和季少一便出了老宅。
自從知道許禾子做過什麼之後，我内心對她很排斥，也許季少一說的對，雖然現在的許禾子有些可憐，但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
許禾子一家人走的時間，季少一帶着我去了南瑞婷拍戲的片場。
我知道他不想回集團，所以才要帶我出來。
南瑞婷正拍戲，我拉着沒讓季少一找人通知她。
長這麼大我還沒看過人拍戲，自然覺得很新奇，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季少一卻把我拉了回去，伸手擋在我頭頂，皺眉說：“太陽那麼大，站在這兒，擋住些。”
“可這兒我看不到了！”我指了指前面。
季少一無奈一笑，幹脆把我抱了起來。
我輕呼一聲：“阿一！”
他笑着說：“好好看吧，就一場戲而已，别說幾分鐘，願一直這樣抱着你！”
我低頭看他，他的眼眸盈亮，笑容溫暖。
我看得癡了。
他終于擰了眉，說：“看我幹嘛？看演員啊！”
我被他說的大囧，忙将目光轉向了片場。
南瑞婷正與一名女演員對戲，我見她說了沒幾句，突然擡手狠狠打了對方一巴掌。
聲音響亮清脆。
女演員震驚地捂住了臉頰。
我看得出神，啧啧說：“這借位也太真實了吧！我在現場都沒看出破綻來！”
我的話音才落，就聽身邊一個工作人員冷笑說：“什麼借位，真打了！這場都NG不知道多少次了，這Rainy也不知道怎麼了，回回都是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