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飛來橫禍
本來得知這是别人的聚餐,我還挺尴尬的,可随即談論起跟蹤事件,我思緒就不由自主被鐘鳴和餘伯年你一句我一言的帶着跑了,等回過神來,車子已經停在了餐廳門口。跟着兩人往裡面走,我那緊張尴尬勁兒就又回來了,不知道這聚餐就是他們兩人還是有其他人一起,心裡糾結着要不要找個理由遁了,不過這都到餐廳了,找什麼理由……似乎都有點突兀啊!
好在這聚餐并沒有别的什麼人,這還是讓我大大松了口氣的,要是真有别人在場,我想我臉皮再厚也得慫遁。
一開始我還不大放得開,然而有鐘鳴這個口才絕佳風趣擅侃的熟人調劑,這頓飯吃的比我想象的自在。
從餐廳出來,我本來是打算提上東西打車回去的,結果卻被餘伯年給叫住了。
“安老師是要回去麼?你住在什麼地方,用不用我送你?”
這蹭吃蹭喝已經夠了,我還讓人家專程送,臉皮得厚到什麼程度?
我忙擺手拒絕,“不用麻煩,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就不耽誤你們正事了。”
說完,我就拉開車門,把放在裡面的東西都提了出來,又跟兩人道了謝,就轉身準備去前面一點打車。
“安老師最近都休假在家是不是?”
剛走了幾步,就聽餘伯年突然問道。
“呃,是的。”我不知道餘伯年為何會有此一問,不過還是回身對他點了點頭。
餘伯年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嘟嘟今天去幼兒園發現你不在,一直吵得厲害,我讓徐叔先把他接回家了。”
所以,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一臉問好,實在不明白餘伯年叫住我說這話是什麼個意思。
“嘟嘟這孩子心思敏感,也很難與人親近,所以,安老師這段時間還是沒什麼事的話,不知有沒有意向到我家裡做家教?”
我看着餘伯年一本正經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臉,一臉懵逼。
幼兒園請家教?
是覺得自己不上班沒法奴役,所以請家裡繼續奴役吧?
呵呵!
“當然,安老師要是覺得為難,就當我沒說。”
餘伯年沖我點了點頭,和鐘鳴一起鑽進車裡。
等我回過神來,隻看到揚長而去的車子。
說了都沒等人回答就跑,是随口說着玩的嗎?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有去深究細想,當即給抛腦後,打了車回去。
因為之前的跟蹤經驗,出租車在小區門口停下的時候,我沒有第一時間現身,而是坐着四下張望了一番,确定沒有異常,這才開門下車。
這一次倒是順順利利的回家了,沒有再遇到跟蹤事件,這讓我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畢竟如果連住的地方都被跟蹤的話,那就太糟糕了。
回家把買的東西都規整了下,剛忙活完去廚房洗了個手出來,包裡的手機就響了。我還以為又是我媽為我弟的事兒打來的,結果拿出手機一看卻是個陌生号碼。
我第一反應就是詐騙或者騷擾電話,正打算慣常那樣拒絕拉黑,結果就看到區号顯示是本地,還沒等我想好要不要接,電話就自動挂斷了。我心道如果對方不再打就算了,然而還沒放下手機,鈴聲就再次響了起來,還是剛才那個号碼。
能一個号碼打兩次,那應該不是詐騙騷擾電話吧。
在鈴聲響到一半時,我這才動手點了接聽,“喂?”
“安老師,我餘伯年。”
我剛喂了一聲,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是誰呢,聽到餘伯年的聲音就是一驚。這,這人怎麼會有我的手機号碼?!
“原來是餘先生,您好您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回過神,我忙道。
“看來安老師這記性不大好啊。”餘伯年聲音就像他的表情一樣,平闆不見起伏,可通過手機聽到耳裡,就是有一種慵懶的低沉魅惑,“家教的事,不知道安老師考慮的怎麼樣了?”
呃……
我以為隻是随口一說,原來是認真的麼?
“應該,沒什麼問題。”我想了想還是接下了這個私活,餘伯年奴役不奴役的心思暫且不談,至少我知道,餘念修這孩子其實并沒有那麼嬌氣,隻要順毛哄,其實還是挺乖的。
“那行,明天早上八點,能趕得過來嗎?”餘伯年對我的回答應該比較滿意,語氣也稍微上揚了一個輕微的度。
“呃,沒問題。”幼兒園上班時間,也是這個點。
“那行。”餘伯年頓了頓,“至于報酬,就你幼兒園工資的雙倍,你看可還滿意?”
天!幼兒園工資的雙倍,這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啊!
傻子才會嫌棄錢多呢,我這離婚還了肖家一筆錢,存款都透支得差不多了,現在有歇業在家,要不了多久就得窮到吃土,這高薪水家教的美差簡直就是及時雨啊!
“滿意滿意,這已經很高了,謝謝餘先生。”我連推辭都沒有,就直接給應了下來。
之後又随便客套了兩句,就無話可說挂了電話。
原本對于餘伯年家教的提議并不熱衷,雙倍的工資讓我興奮之餘也跟着期待起來。因為期待,這下午半天就覺得特别的漫長,晚上我也沒有上網或者看電視,早早洗漱好就上床睡覺了,明天一早就得趕去餘家,沒有個好的精神面貌不行。
不想剛睡下,手機就又響了起來,我以為是餘伯年還有什麼要補充的,結果拿起來一看,這次倒是我媽的号碼了。想到我媽打電話無非就是幫我弟他們借錢的事,我剛剛的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隻剩下滿心的無奈和沉重。
我好一會兒才點了接聽,“媽。”
“小然啊,媽知道你現在有難處,可這不是沒辦法了嘛,這孩子能保總不能眼睜睜看着滑掉,怎麼都是一條人命不是?小然,你弟他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在城裡怎麼都比他們能想的辦法多點,你就幫幫他們吧,你現在幫了他們,他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将來會記你的好的。”
果然,我媽又是說我弟借錢的事。
我捏緊手機歎了口氣,“媽,不是我不幫,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幫不了,我現在……”想到肖家沒完沒了的糾結,被跟蹤潑硫酸的恐懼,我就忍不住鼻頭發酸,“媽,你不知道,肖一程他媽就是個瘋子,她去幼兒園潑我硫酸你知道嗎?我現在連工作都可能保不住,我……我隻要能幫哪一次推辭過,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啊!”
我以為多少能得到我媽一點心疼,然而沒有,等來的,不過是再一次的謾罵而已。
眼淚順着臉頰流下,我握着手機久久不語,等回過神來,通話已經挂斷了。
我怔怔的在黑暗中睡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應該繼續睡覺。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我鑽進了被窩,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
我以為我已經夠可悲了,卻不想,半夜裡突然一場大火,不止打亂了我家教的計劃,還将我推進了萬丈深淵。
我是被一陣濃煙給嗆醒的,迷迷糊糊坐起來,還沒來得及摸手機看時間,就被入眼的大火給驚得摔下了床。腳站在地闆上的瞬間,幾乎燙的站不住腳,除了床上那一隅逼仄,整個屋子都是濃煙大火,門闆着火了,衣櫃着火了,挂衣架着火了,櫃台電腦桌的也着火了,床單垂面和窗簾……
炙熱的火紅,嗆喉的濃煙,幾乎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求生的本能驅使下,我竟是難得的冷靜下來,慌忙拿起枕頭下的手機撥打火警求救電話。可就打個電話的時間,火勢已經把床給燒了起來。
我緊緊握着手機,卻像是困獸般不知所措,連個藏身躲避的地方都沒有。雙腳一開始踩在地闆上還燙的我東蹦西跳疼痛鑽心,身上被火燎到的地方也疼得人哆嗦,可是很快這些痛感都變得麻木,隻剩下死亡來臨前的無助絕望。
我想要不管不顧逃出去,可是每次沖不到門邊就會被大火給撲回來。
我的頭上着了火,臉上,臉上也受傷了,身上的睡衣都給燒了起來。
怎麼辦?真的要被燒死在這裡嗎?
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我沒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隻一瞬間,我手上,腿上,隻要裸露着的皮膚都起了一溜燎泡。我試了幾次想要爬起來,身上的力氣卻仿似被一點點抽幹了似的,四肢發軟怎麼都使不上力,嚴重缺氧和濃煙造成的窒息更是讓我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大腦渾濁一片。
我……要死了嗎?
從來沒有哪一刻,感覺自己離死亡是這麼的近。
迷迷糊糊間,我隐約想起不知是哪裡看到過的火災急救常識。
水……
對,找水……
浴,浴室……
咬牙撐着最後一絲清明,我帶着滿身的火焰,手腳并用,一點一點的朝不遠的浴室爬去。這個時候,我非常慶幸,浴室門是開着的。
然而平時不過幾步遠的距離,今天卻仿似遠在天邊,怎麼都爬不進去。
不!我不要被燒死!
或許是求生本能爆發了體内的潛力,原本渾身無力的我忽然有了力氣,竟真的給我掙紮着爬到了進去。
然而我殘餘的力氣隻夠我爬到浴缸前,半天才掙紮着擰開水龍裡,連爬進浴缸的力氣都沒有,就直接昏死了過去。
意識抽離之際,我似乎,聽到了消防車的警報聲,然而我卻想不到那麼多,沒有希望來臨的驚喜,也沒有面臨死亡的絕望,我什麼都來不及想,就徹底喪失知覺,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