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毛楷雲也知道,這間學校剛剛發生了大事情。至于什麼事情,想必到了現場,自然便有分曉。
……
後山中,涼亭處。
幾十名武力戰警手持止戰,分立兩排,将平奇高校的衆師生給隔離開來,随後就見數名武力戰警直奔涼亭中,将徐老太和仁伯的屍體擡起,跟着就忙不疊的往山下行去。
眼見于此,平奇高校衆人議論紛紛,頗感奇怪。
按理說,這裡可是命案的第一現場,而武力戰警前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應該封鎖現場,保護屍體,然後調查取證嗎?怎麼這些武力戰警,竟是二話未說,就直接将屍體給搬走了呢?并且好像還很匆忙的樣子。不過,這和故意破壞現場,有什麼區别?
這時,一位身穿深綠色制服的男子,徑自去到了涼亭邊,随即就見該男子背負雙手,站在亭子旁一動不動,而該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武力戰警總部’的部長,洪義。
看着漫淌在涼亭中的那灘鮮紅皿河,洪義不禁深歎一息,一張略顯疲憊的臉龐,亦是浮出了幾絲憂傷。然後,他緊緊閉上了雙眼,似乎,就連飽經風霜、見慣了皿腥場面的他,也是不忍過多目睹當前的慘景。
過了片刻,洪義轉過身來,緩步去到了鐘博面前,這才試探性的問道:“鐘校長,你可知那兩名死者都是什麼人?”
鐘博點了點頭,可是旋即,他又搖了搖頭,貌似不知該說什麼好。
事實上,在鐘博的心裡,他一直把徐老太和仁伯當成平奇高校的一份子,而且他們的身份很簡單,一個是清潔工,一個是校醫,兩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但在今天看來,他們兩位并非尋常之人,雖說鐘博與他們相識已久,可今天鐘博卻對他們很陌生。
因此,鐘博可以說認識他們,也可以說不認識他們。而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相信這個問題,不僅僅是鐘博,包括全校師生,都很想弄個明白。
不過,話說回來,洪義明明知道徐老太和仁伯的真實身份,卻還要多此一問,這是因為他想确定一下,仁伯的身份有沒有暴露。
仁伯的身份沒有暴露固然可好,可假如他的身份要是暴露的話,那麼事情就會很麻煩。
且不說徐老太,也先不論是誰殺了她和仁伯。關鍵的是,要知道仁伯可是‘武力戰警總部’的前任副部長,不僅如此,他還是警界的叛徒和恥辱。
而為了不讓全世界的武力戰警寒心,也為了保住武力戰警的榮譽,所以當年洪義才會對外宣布,仁伯乃是在工作中因病殉職,徹底隐瞞了他的罪行和真相。
然而,倘若被世人得知仁伯的真實身份,這也就說明他當年并未死去,那麼武力戰警部門必将遭受質疑,一旦追查下去,仁伯當年犯下的罪行也會跟着曝光,屆時武力戰警部門必然顔面掃地,甚至就連洪義也會被人們唾棄,繼而就會嚴重影響全世界武力戰警的士氣,若然如此,後果當真不可設想。
幸好,從鐘博和衆師生的表現來看,他們還不知道仁伯的具體身份,這也讓洪義暗松了一口氣。
“兇手是誰?”忽然,洪義又問。
鐘博聞言精神一振,臉上立即現出複雜神色,與此同時,一旁的曹吉利也跟着低下頭來,良久,竟是誰都沒有回答洪義的問題。
讓他們說楚凡是殺人兇手,這實在有些困難,而且在鐘博和曹吉利看來,就算楚凡有嫌疑,那麼事情也有蹊跷,畢竟這裡沒有搏鬥過的痕迹,要說是楚凡殺了他們兩人,這有些不符合常理,何況根本沒有人親眼見到,是楚凡殺了二老。
尤其是曹吉利,縱然真是楚凡幹的,他也不想出聲指認楚凡是殺人兇手,因為,是楚凡幫他消除了十年之恨,替他報了不共戴天之仇,故此,楚凡是他的恩人,所以,他無法開這個口。
“是楚凡幹的,他已經加入了四聖堂!”
就在鐘博和曹吉利沉默之際,人群之中,不知是哪個學生,突然回答了洪義的問題。紙包不住火,即便該名學生不說,洪義也會查個水落石出。
不過忽聞此言,洪義也是不禁怔了一下,臉上立刻多出了與鐘博一樣的複雜之色。
“洪部長,我看這件事情有蹊跷。”曹吉利趕忙為楚凡說起了好話,當然,他不是包庇楚凡,而是實話實說,隻聽他有些着急道:“我可以證明,這裡是案發第一現場,不過洪部長你看看這裡的壞境,根本沒有任何的打鬥迹象,所以……”
“即刻把楚凡列為A級通緝犯,另外向全世界發布通緝令,把他列為極度危險人物,讓廣大市民注意安全。”
“是,部長!”
曹吉利話未說完,洪義突然開口打斷。
似乎,洪義不需要任何證據證明,就已經認定,這件事情乃是楚凡幹的。對于曹吉利的話,他更是充耳不聞,以至鐘博和曹吉利滿頭霧水,大惑不解。
“這不可能!”
這時,兩個充滿質疑的聲音同時響起,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歐陽晴和毛楷雲竟是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隻不過,歐陽晴的出現一點都不稀奇。倒是毛楷雲的突然出現,頓時令大家吃了一驚,驚訝之中,多少還有些欣喜。
“毛會長!”
大家異口同聲,親切的将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歐陽晴和毛楷雲齊齊來到洪義面前,各自的眼中充盈着堅定,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任楚凡,他們兩個,也不會相信楚凡會幹出如此殘忍之事,并且他們認定,徐老太和仁伯的死,絕對和楚凡無關。
E班的學生也集體圍了過來,并立在了毛楷雲的左右,個個哭哭啼啼,淚流滿面。
不知為何,蓦然見到毛楷雲,大家的心裡都隐約生出了一股安全感,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多少有了些底氣。
這時,隻聽一名E班的女生含淚道:“毛會長,對不起,我們誤會你了,原來張一峰是四聖堂的人,還有,楚凡也已經加入了四聖堂,我們都親眼看到了,其實楚凡就是武神,他……”
“我知道他是武神,我還知道,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我的同學。”毛楷雲忽然不耐煩的打斷了該名女同學的話,他對這幫同學實在沒有什麼好感,在他的印象裡,這幫所謂的同學就是一群沒有思維和主見的小孩子,永遠都是用眼睛看事情,看到什麼就是什麼,聽風就是雨,從來不會去用心去思考。
不過,就連毛楷雲自己都不可否認,近來這段時間,自己的記憶一片空白,他确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他就感覺自己已經睡了幾百年似的,這一覺醒來,仿佛所有的東西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越來越壞,越來越亂。
“校長,近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毛楷雲一門心思的想理清點頭緒,隻是在場這麼多人中,除了向鐘博詢問之外,他也不知道該問誰,更不知道該信誰。
哪想鐘博卻是長歎一息,臉上充滿了無奈,眼中盡是茫然,隻顧搖頭,一言不發,表現的一無所知。可事實上,他真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和毛楷雲一樣,心裡充滿了震驚,以及諸多疑問,要他說,他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就是毛楷雲?”
經洪義這麼一問,毛楷雲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舉目看向洪義,但見洪義頗具威儀,昭顯氣魄,他的心間也是肅然起敬。不過照理說,這是他第一次與洪義見面,可他卻是覺得,洪義早已認識自己一樣。tqR1
洪義忽地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毛楷雲的肩頭,道:“你沒事就好,不過有些事情的确是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用眼睛。朋友之情,兄弟之義,更不是靠嘴上說說這麼簡單,有時候必須要用實際行動去證明,縱然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你很幸運,因為你有一個很不錯的朋友。”
這話說完,洪義便舉步離去,一衆武力戰警尾随其後,很快的就全部撤離了現場。隻是洪義的這番話,倒是聽得毛楷雲一頭霧水,糊裡糊塗,苦思不解其中之意。
鐘博和曹吉利更是納悶,在他們看來,這幫武力戰警并不是來辦案的,分明就是來清理現場的,可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至此,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得不叫人覺得詭異。
“毛會長,最近你去哪了?聽說你失蹤了,我們好擔心你!”
“是啊,毛會長,對不起,我們曾經誤會了你,還把那個張一峰當成自己人,我們真是該死。”
“毛會長,對不起,我們錯了!”
這時候,同學們紛紛拿出誠意,由衷的表達出了自己對毛楷雲的歉意。
看着同學們那一張張既真誠而又慚愧的表情,毛楷雲亦是感動不已,心中所有的委屈立時煙消雲散,同時他很自責,尋思若不是自己當時一時沖動,離開了平奇高校,那麼楚凡的一舉一動,也許現在自己就了如指掌了,又何必在這裡苦苦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