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吉翔喝了幾口熱水,活動一下手腳,感覺恢複了不少,要過一把厚背砍刀拿着,正要一聲令下動手,卻聽到警笛聲由遠而近,而且笛聲密集,很明顯來的不止一輛。
呂大強大驚:“這肯定是劉富貴報的警,他早有防備,要不然警察怎麼來得這麼快!”
“警察來了也不怕!”呂吉翔咬咬牙,悄悄吩咐,“把家夥收起來,都别輕舉妄動,把警察弄走再說。”
就像訓練有素似的,這些人瞬間把家夥收集起來,藏到車上去了。
派出所一共兩輛警車,全部出動了,不管是幹警還是協警,除了留下兩個值班,其他的傾巢而出。
村民們閃開一條道,把警察放進來。
“怎麼回事,誰報警?”鐘焘公事公辦地問。
“鐘哥,我報的警。”劉富貴也不藏着掖着,反正姓呂的知道自己和所長的關系,當面不敢相認反而顯得裡面有貓膩。
劉富貴把警察領到呂氏父子面前,講述一遍事情經過:“本來就是鄰裡糾紛,可是吉翔哥不知道從哪叫來這麼多人,這是要出大事啊!”
“他們是誰,這麼多人想幹什麼?”鐘焘指着那些混混問呂吉翔。
“這位是鐘所長吧?”呂大強往前一步,“以前去所裡見過您一面,一直沒一起坐坐,我跟馬所他們很熟。”
“咳咳――”馬國利相當生氣,感覺呂大強越來越沒有眼力價了。
“弄成這樣,你這個村長是怎麼當的!”鐘焘喝問一聲。
“是這樣的鐘所,我覺得你辦案的方向錯了。”呂大強說着一指身邊的呂吉翔,“先看看我兒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你應該調查清楚是誰下這樣的狠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把人打成重傷,這是不是黑*社會?”
呂大強就是要先給所長來個将軍,你不是跟劉富貴稱兄道弟嗎,你兄弟打人了,看你怎麼處理?
“是你把他打成這樣的嗎?”鐘焘問劉富貴。
“是我打的。”劉富貴老老實實地點頭承認。
呂大強得意了:“鐘所,這故意傷人罪,是不是應該先铐起來?”
劉富貴沖呂大強龇牙一笑:“老死屍你先甭得意。”
說着掏出手機給鐘焘看剛才的視頻,他在挖掘機上面居高臨下,是錄像的最佳位置,呂吉翔嚣張罵人,大罵着劉富貴想死,然後跳上履帶去打劉富貴,視頻上記錄得清清楚楚。
“看明白了嗎鐘哥,是他跑來打我在先,怎麼反而被人誣陷成故意傷人了?我這是正當防衛。”
鐘焘點點頭:“嗯。”
呂大強急了:“就算是吉翔先動手,你把他打下去就是了,為什麼要打成這樣?正當防衛必須是在不法侵害正在進行的時候才成立,如果你把他打下去,不法侵害就停止了,你還打他的話,那就不是正當防衛。”
不愧是當了二十多年村長,呂大強說話确實有一定水平,引經據典,一套一套的。
不是有那麼句話嗎,你跟我**律,我就跟你耍流氓,你跟我耍流氓,我就跟你**律,呂大強這一手練得爐火純青,能文能武。
“我就是打了他一拳一腳,然後就這樣了。”劉富貴很委屈。
“一拳一腳能打成這樣?”呂大強氣壞了,這個劉富貴簡直是個無賴,睜眼說瞎話啊,打一拳兩邊的腮幫子全腫了,你打的哪一側?
一拳穿心?
“不信我打你一拳一腳試試。”劉富貴跨前一步。
呂大強吓得後退兩步,挨打這事能随便試嗎!
劉富貴從兜裡掏出一個氣球,看起來還真是有所準備,吹圓了讓一個警察給他舉着,然後照着氣球來了一套組合拳。
出拳速度快如閃電,如蜜蜂振翅,别人根本數不出他打了多少拳。
所謂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其他人也許沒覺得怎樣,但是鐘焘見過大場面,經多識廣,立時震驚了,怪不得聶隊長對富貴崇拜得五體投地呢,果然是高人啊!
要不現在是出警現場,他都要磕頭拜師了。
劉富貴得意地掃視衆人:“我在果園裡打沙袋習慣了,出拳就是一套,速度太快,收不住,呃,吉翔哥就變成這樣了。”
呂大強啞口無言。
雖然他很清楚劉富貴這是強詞奪理,事實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還有清水的老婆。”呂大強又一扭頭,示意呂清水把小野驢弄出來展示一下,“讓劉富貴用挖掘機鏟到化糞池裡了,差點淹死,下這樣的狠手,分明就是想殺人!”
小野驢雖然被清洗了一遍,但是依然臭氣熏天,看起來慘不忍睹。
“鐘哥,村長那是誣告,這個大嫂子是自己不小心出溜進去的。”劉富貴毫不掩飾臉上的幸災樂禍,“我覺得活該,這是報應,誰讓他把高山家的化糞池給挖開呢!”
小野驢聞言嚎啕大哭,他們家夠無賴的,想不到劉富貴更無賴,從沒遇到過對手的小野驢千般冤枉,萬般委屈,全部堵在兇口不知道從何說起。
呂清水也被劉富貴的無賴氣得臉色鐵青,把石子場的人叫過來作證,證明是劉富貴把小野驢鏟進化糞池的。
劉富貴招手把幾個鐵杆兄弟叫過來,“你有證人,我也有證人,你們幾個剛才都在那裡看着,快說說大嫂子是我鏟進去的還是自己出溜下去的?”
不得不承認,劉富貴确實太無賴了,這也能當證人?剛才鏟進去的時候劉二盆和劉小驢還沒來呢!
幾個鐵杆兄弟忍住笑,全部證明小野驢是自己失足跌進去的。
“你覺得你們的證詞可信嗎?”呂大強都要氣瘋了,“他們幾個是你的鐵杆兄弟,屬于相關利益人,自己給自己證明,這個不能采納!”
“那你們的證詞就能采納?”劉富貴沖石子場的人攤攤手,“他們都跟着呂大老爺幹活,剛才舉着鐵棍子要幫呂大老爺打我,更是相關利益人。哼,你們就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串通起來誣告我,我要去起訴你們,誣告,讓你們蹲大獄!”
反正劉富貴死不承認,你們又沒有證據。
呂大強他們氣得都要背過氣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做人要講良心,講道德,講誠信,怎麼能睜眼說瞎話,這麼耍無賴呢!
“好了,不要再糾結這些細枝末節。”鐘焘一揮手,“以後鄰裡之間有矛盾要協商解決,叫這麼多人來難道還要打群架不成,真要動起手來出現傷亡,你們兩家都要負法律責任。”
說着一指那三十來個小混混:“都走吧,你們從哪來的回哪去,我不希望在這村裡再看到你們的身影。”
可是那三十來位一個動彈的都沒有,全部鼻孔朝天,根本就不理他這個茬兒。
“怎麼着不聽是吧?”鐘焘厲聲說道,“難道還需要我把你們強行驅散?”
“你有什麼資格驅趕我們?”大貓站了出來,歪着頭斜眼盯着鐘焘,完全沒把警察放在眼裡,“警察了不起是吧?警察辦事也得**律吧,我們幹了什麼壞事沒有,犯了哪門子法,你要驅趕我們?”
“對啊對啊,哪條法律規定我們不能站在這裡,當警察也不能這麼嚣張吧!”
“這到底是警察還是土匪?”……
大貓身後的弟兄紛紛附和着說風涼話。
那個光頭女郎更是越衆而出,直接走到鐘焘面前,圓滾滾的前兇都要頂着他了,挑釁地揚起眉毛:“我也不走,你把我抓起來!”
“警察同志,您請吧,請您離開這裡。”大貓一臉挑釁地湊近鐘焘,“我現在也讓你離開這裡,不然我會把你們驅散,你會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