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迎接使臣
“諸位想必都聽清楚了,當年朕覺得事情蹊跷,暗中派人前去調查,這才得知林王先前去過秦王府上,朕救下秦王時他渾身鮮皿淋漓,朕更是覺得奇怪。”夏子衿露出憤怒的表情來,“隻是沒想到這裡面包藏如此多的龌龊,林王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朕擔心有人要秦王的命,才故意謊稱他死了,不過這些都是朕的猜測,林王行事隐秘,若非秦王前些日子醒了,親口告訴朕林王的陰謀,說不得朕就要被他算計了去。”夏子衿手掌在龍案上重重一拍,滿臉怒容。
“臣還要感謝皇上救命之恩。”夏天勤十分配合的拱手道謝,一副君臣恭親的樣子。
一衆大臣聽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雖然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貓膩,但還是硬着頭皮逼自己相信,高位上的那人都不追究,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且看他二人的樣子,明顯是早就串通好的。倒是精武侯全然不知道這事,此刻看到這場景,眸光不由自主的暗沉幾分。
夏子衿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由歎了口氣,此事事關重大,何況留下夏天勤的命,也是她的臨時決定。若是讓太多人知道,必生事端。
“二皇兄不必客氣,隻是既然當年的事情是誤會,二皇兄自然還是王爺,那府邸就改為秦王府,賜南蜀封地,二皇兄以為如何?”夏子衿笑眯眯的看着他。
這是她一早就和夏天勤商量好的事情,南蜀地區相比于京城來說自是算不得繁華,但卻安甯,民風淳補,十分好管理,他這個秦王過去,倒落個清閑。
經曆過這些事情,夏天勤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因此當夏子衿提起這事時,他就直接要了南蜀這塊地方,沒有兵權,做個閑散王爺。
夏子衿略一思考就答應了他的請求。現在在朝堂上提出來,不過是走個流程,夏天勤自然是千恩萬謝,順理成章的接下來。
“朕還有一事要宣布,匈奴可汗來信,說是要派使臣前往我大萊,一同随行的還有匈奴的六公主耶律莎娜,為顯示我朝尊重,迎接使臣的任務就交給秦王,諸位以為如何?”
夏子衿笑眯眯的開口,就看到夏天勤一臉懵懂的站在下面。這事她沒有和夏天勤商量,這耶律莎娜這個時候過來,再明顯不過,他自然是怕被看上。
但……
夏天勤看了眼笑的跟隻狐狸一樣的夏子衿,就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夏子衿這分明是給他下了個套,夏天勤無可奈何的接受下來,想他要個清閑都這麼困難。
至此,皆大歡喜,夏子衿這才示意大太監開口喊退朝。
那頭榮遇和吳有為收拾好後就出發了,京城離江南着實有些距離,為耽誤災情,榮遇和吳有為輕裝上陣,随後由刑部派人押送救災的銀兩随後而去。
林王狼子野心,暗中攢下不少的銀子,夏子衿抄了林王府後,就從後院發現一個密道,走進去後就看到滿屋子的金子,照的她眼睛都快瞎了。
她憤怒之餘,現在卻有些慶幸,若非如此,她哪兒來銀子去赈災。
這幾年大萊就沒有安穩過,戰事不斷,剛休養一年又發生叛變,可謂是傷痕累累,旁邊還有匈奴和梁國虎視眈眈。她又是女帝,隻怕事端很快就要發生。
她踹踹不安的跪坐在軟墊上,身着一件素色裹銀邊裡衣,手裡拿着毛筆,寫寫畫畫,隻是這心還是靜不下來,她回過神,擱下筆後就看到紙上一個大大的“殺”字,筆畫淩厲。
夏子衿不由愣神,半晌苦笑起來,她倒是有這樣的野心嗎?若是當真滅了匈奴和梁國,她自然不用擔心這些,可惜憑着大萊的實力,這些隻能是妄想。
夏子衿歎了口氣,神情恹恹的起身,張開雙手,“馨兒……”
等喊出聲,她才反應過來,前幾日,她就公開了馨兒的身份,冊封了她為靈犀郡主,現在馨兒雖然是醒了,可身子還是虛弱,這會兒還在曾經的長公主府住着,再不是她的貼身丫鬟了。
夏子衿惆怅的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伺候她的丫鬟戰戰兢兢拿起外袍披到她身上,扶着她走到紫檀木制成的軟榻前,“皇上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原本貼身服侍的該是内侍大太監,但她是女兒身,雖然太監算不得完整的男人,但是總歸是不方便,這才調了個宮女到身邊來。
說起來也是好笑,她那日恰巧撞到這宮女被宮裡邊的姑姑罰跪,聽到一句曉葵就停下腳步,後來才知道是叫“曉”而非“小”,可這也夠了。
見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夏子衿眉眼溫和的看她一眼,“沒什麼,你先退下吧,朕一個人待會兒。”
曉葵立刻恭敬的行禮,低着頭,慢慢後退出去。夏子衿看着她的背影,揉了揉眉心,突然道:“你等等,告訴徐德仁,派人去将麟後請來。”
她有些煩躁,這登基做了皇帝,規矩同樣跟着多了,夏盛卿倒是沒法子與她一起過夜了,底下的朝臣自是沒說什麼,或者是不敢說什麼。
這話是夏盛卿自己說的,說是不想她受非議,本身這皇位就來之不易,未免出差錯,還是按照宮裡的規矩來。
她拗不過夏盛卿,隻能遂了他,可偏偏他嘴上是這麼說,大半夜的都是悄悄溜回來,這幾日,折騰的人都瘦了一圈。夏子衿瞧着心疼的不得了。
她向來都不是什麼遵守規矩的人,要不然,她也不能高坐在這個位置上,夏子衿的神情發狠,想着等他來了,還是要将話和他說清楚,本就是夫妻,分房睡像什麼樣子?
何況,這皇帝她壓根就不稀罕,當初之所以會走上這條路,還是夏天勤他們逼的。她為了圖個安穩的地兒,才拼命争搶,還不就是為了和他能安心待在一起。
現在她一個人在這兒,她女兒見她要通報就算了,結果連她的夫君要見她都這般困難,這皇帝當的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夏盛卿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盤膝坐在軟榻上,神情陰沉,似是受了氣的樣子,不由覺得奇怪,今兒在朝堂上的事情可是十分順利,按道理,夏子衿不該心情差才對。
偏偏她就是心情不好了。夏盛卿放緩腳步,走到她身邊,将她摟到懷裡,“子衿,你怎麼了?”
“你好好的,還喊我的閨名做什麼,你不是要守規矩嗎?那怎麼不喊皇上?”夏子衿窩在他懷裡,委屈跟潮水似的傾瀉而出,抓着他的肩膀捶打。
夏盛卿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望着她,“子衿,為夫也是不想有那些個閑言碎語傳出來。”
“若是傳出來,總歸是對你不好。你如今剛登上皇位,本就多的流言蜚語,若是再有别的事傳出去,隻怕惹人不滿。”夏盛卿見她依舊低着頭不理自己,耐着性子,循循善誘。
可是夏子衿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因此他這番話隻能對牛彈琴了。
隻見得夏子衿擡起頭露出個狠戾的表情來,五指張開狠狠一握,“誰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就割了他的舌頭。你是我的夫君,憑什麼不能與我睡在一起,若真照你說的,我豈不是要充盈後宮?”
夏盛卿聽得出她的決心,又聽她說什麼充盈後宮,腦子裡情不自禁的迸出旁人抱着夏子衿的模樣,禁不住呼吸一滞,狠狠握住手掌,他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狀況。
夏子衿正等着他回應,就看到他雙目猩紅,剛準備說話,嘴巴就被堵住了。她瞪大眼睛,手腕自然而然的環住他,外室站着的曉葵忙識趣的退下去。
良久,夏盛卿才放開她,夏子衿一臉紅的像是要滴出皿來,嗔怪道:“現在還是白天,你先前不說要守規矩,現在就不要規矩了?”
夏盛卿一臉滿足的抱着她,搖頭,“先前是為夫錯了,子衿你莫要生氣了,是為夫想差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規矩,若說規矩,你身為女子,又怎麼能登上皇位?”
“若是有人敢胡說八道,就按照你說的,割了他的舌頭,省的他嚼舌根。”夏盛卿的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手掌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心疼的不得了。
鬼曉得他這幾天有多口不對心,他恨不得每分每秒都陪在夏子衿身邊才對,現在終于将自己的心思說出來,他心裡邊舒服多了。
“好。”夏子衿見他終于不跟之前一樣迂腐,愉悅的翹起唇角,“盛卿,你以後就留在我這兒,與我一起,帝後琴瑟和鳴,對大萊也是一件好事,那些個迂腐的東西也不敢說些什麼。”
夏盛卿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反悔,故意安慰自己,忍不住眯着眼睛笑起來,重重的點頭,夏子衿這才放心的靠在他懷裡,突然坐直身子,“盛卿,我有些日子沒見到安安了,我想去看看她。”
“為夫這就讓人召她過來。”夏盛卿笑着接口。
夏子衿搖了搖頭,“不必,我想親自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