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八道菜，黃瓜更是用大海碗裝着上來的，雖然沒有肉，可這味道卻是無比的清香。
這其中有最多蔬菜的是一盤炒蔬菜，服務員每上一道菜都會介紹名字，此時的她便介紹着：“這是荷塘小炒、鮮蔬湯、素菜包、涼拌莴筍胡蘿蔔、蘸黃瓜、香辣幹豆腐、八寶山藥、鳳凰腦。”
兩個人對視一眼……小左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服務員說：“這是我們點的？”
這每一道蔬菜的價錢都在幾塊錢左右，所以這頓飯他們花了應該不到四十塊錢，結果竟然能吃這麼多菜……
小左實在有理由懷疑這是上錯了的。
服務員道：“雖然二位點的蔬菜中沒有山藥，但後廚剛做了一鍋八寶山藥，鳳師傅便讓我們端出來讓客人嘗嘗，其餘幾道都是二位點的菜了，請慢用。”
“先嘗嘗吧……”
蒼蒼卻比小左鎮定了一些，她最想吃藕片，便拿起筷子夾起了荷塘小炒中的藕片。
一咬，聲音清脆。
一縷甜絲絲蔓延，這藕片嘗起來……竟然如此新鮮。
要知道這個時候想吃到新鮮的藕是很不容易的，蒼蒼通過這清甜脆爽的口感就知道這絕非是放了很久的藕。
一盤清炒蔬菜不加太多調料，保持着蔬菜原有的脆嫩口感，竟然讓嗜肉如命的小左也停不下來，裡面包含的胡蘿蔔、黑木耳、荷蘭豆和玉米，看似清淡，但每一種嘗起來都格外好吃，味道也濃郁，保留着蔬菜本身的鮮味兒，尤其是這玉米粒，十分香甜，帶着玉米的濃香，讓人不禁想嘗嘗如果吃一整個該有多好吃。
“服務員。”小左想到了就立即付出了行動，叫着不遠處的服務員。
“這玉米有一整穗的嗎？”
“有的。”服務員道。
“你要不要來一個？”小左對蒼蒼說。
蒼蒼雖然也想要，但看着桌上還有這麼多吃的，一穗玉米太占肚子了，怕是吃不完。
“不了。”蒼蒼搖搖頭。
“那就要一個吧。”小左道。
然後又看着蒼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們一起吃一個。”
在服務員去取玉米的時候，蒼蒼二人已經吃了下一道菜。素菜包是用卷心菜做成的，上面還澆着薄汁，翠綠的卷心菜燙熟，将熟的蔬菜丁卷在裡面。
小左下意識地道：“這要是放點兒蝦仁該多好啊。”
蒼蒼也笑了笑：“都說了吃素了，怎麼可能有蝦仁兒。”她夾起一個卷心菜包，看着封口是用香菜梗系上的。
好在她也并不讨厭香菜，便一口咬了一點。這卷心菜包十分精緻，剛好是一口能吞下的大小。
由于蒼蒼和小左本來就是高中同學，高中時，幾個玩得好的也一起吃飯，她的吃相早就被小左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此時也不顧忌什麼形象，直接一口把剩下的都咬在嘴裡。
本以為和之前的荷塘小炒會是一樣的清香口感，保留蔬菜本身的鮮味兒，但這個卷心菜包嘗起來卻是麻辣味兒的。
這一口下去，嘴唇都麻了起來。
“我去，原來是加了麻椒。”小左被麻椒的味道刺激得嘴唇都要腫了，便四處找水，這時服務員帶着玉米和玉米甜酒回來了，桌上有着涼的白開水，小左抉擇之下便選了水喝。
直到這股麻勁兒過去了，才能說出話。
“這什麼，玉米汁？我們沒點啊。”他指着透明瓶子裡米黃色的液體說道。
“二位點了玉米，所以鳳師傅說，這也算是菜單中的，新鮮釀造的玉米米酒。若需要别的果蔬汁，可以再單點。”
“要喝别的嗎？”小左問着蒼蒼。
蒼蒼看這一小瓶米酒也不少，并沒有嘗過這種口味米酒的她想嘗嘗。
她搖了搖頭：“就這個吧。”
玉米米酒還是涼的，倒進小酒碗裡，過程中酒香就散了出來。小左說：“他們家的招牌就是酒，特别好喝，我有好些同事每周固定來聚餐，說是不喝這些酒全身都疼，還調侃着店家自己釀的酒一定放了什麼東西，才能讓他們這樣欲罷不能。”
事實上他們也都知道，酒本身就令人上瘾，隻不過這酒香人家的酒水又好喝，菜又實惠好吃，并且還時不時推出新菜品，這才讓他們根本停不下來。
蒼蒼嘗了一點甜酒，入口是嘗不到酒味兒的，清清涼涼的仿佛玉米汁一般，随後，這股酒味兒才出現，甜玉米混合着米酒香，冰涼又爽口，記憶中的米酒含着劣質白酒的味道并且還有些酸，很刺激，而這種類似于玉米汁又比玉米汁濃稠許多，并且真的能嘗出米酒的香氣。
蒼蒼突然理解小左的同事了。
“這酒多少年一瓶啊，我想給爸爸寄回去。”
她爸爸是嗜酒如命的人，但卻很有節制，非常喜歡收藏酒水，工作也和酒有關。
蒼蒼在外地工作，雖然已經這麼大了，但仍舊念家。
“這的酒不外賣，這種米酒的話，我問問服務員吧。”
叫來服務員的結果卻令人失望，仍舊是不往外賣的。服務員說：“因為我們的酒都是鳳師傅一個人釀造的，所以量十分稀少，往外賣的話一定是不夠的。但她也提前透露給了我們一點消息，說是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她釀造的酒水就可以大批量生産，到時候就可以買到各種不同的酒了。”
人工釀酒不比機器，哪怕是同一款酒，也會有些許的不同。鳳緻還好，有多年的釀酒經驗在，并且還有空間裡的酒壤和靈參在，所以可以保持自己的同一款酒差别盡可能縮小。
但她喜歡研究新的酒，這種試驗品如果過了鳳緻的關，就會在店裡賣給客人。有些酒基本是她隻會釀一次的，喝到這種酒的客人是幸運的，同時也很悲催。
這證明着他們一生隻能喝過一次這樣的美酒。
得知不能帶走的答複，并且還聽了服務員這般詳細的解釋，蒼蒼也表示理解。
等到了服務員走後，她才說：“她說的鳳師傅是什麼人啊，專業的會釀酒的嗎？”
“是廚師。”小左道：“我們對她也十分好奇，隻知道是個姑娘，還挺年輕的呢。”
“真厲害呀。”蒼蒼說：“現在的小姑娘比我們那個時候真是強多了。”
“這種口吻聽起來你都七老八十了。”小左笑着打趣：“你也很年輕好不好。”
“好了，吃菜。”蒼蒼在挑戰完麻辣的卷心菜包之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麻辣豆腐皮上。
一盤豆腐皮紅彤彤的，上面均勻地撒着辣椒粉。
直到夾起來，蒼蒼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硬的。她嘗了一塊兒，酥脆的口感令人震驚。
辣椒獨特的香氣就先不說了，原來這豆腐皮是過了油炸成這樣的，焦香酥脆，蒼蒼覺得自己抱着它可以看完好幾集電視劇。
接下來他們又嘗了鳳凰腦，一個深碗裡的豆腐瑩白可人，本以為不會有什麼味道，結果吃了後才知道原來是酒釀豆腐。
雖然蒼蒼怕自己因為喝酒太多醉了，但在這美味面前，還是一勺一勺地停不下來。
胡蘿蔔絲和莴筍絲特别的細，味道也是十分好的，尤其是莴筍，又甜又香，口感十分清脆。
而這個胡蘿蔔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竟然和蒼蒼印象中的口感完全不一樣。
她覺得這味道也沒那麼令人讨厭了。
小左開始啃起了玉米，蒼蒼夾起一塊黃瓜條，先不蘸任何東西嘗了一口，水靈靈的黃瓜去了皮，嘗起來就和水果沒什麼差别，黃瓜汁水簡直是迸出來的，無比的爽口，并且還貼心地準備了帶皮和不帶皮的兩種，蒼蒼又蘸了辣椒醬吃，嘗到熟悉的口味簡直是十分驚喜，指着這個醬說道：“這個是蒜蓉味兒的。”
蒜蓉辣椒醬和黃瓜簡直是絕妙的搭配，生黃瓜蘸醬油和大醬會鹹，拌麻醬會膩人，而這種蒜蓉辣椒醬則完全不會喧賓奪主。
蒼蒼小時候是在家裡嘗過這種辣椒醬的，還是外地的親戚帶過來的，當時她就覺得十分地美味，沒想到這麼大了還能在飯店裡再一次嘗到。
簡直是令人驚喜。
兩個人愉快地吃着蔬菜，最後别說是黃瓜，就連裡面帶的蒜蓉辣椒醬都沒有剩下。而這個時候蒼蒼也不覺得飽，她看着自己和小左每人一碗的山藥羹，說道：“我以前從來不吃山藥的。”
“我也不吃。”小左認同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有什麼好吃的。”
沒什麼味道，而且長得還醜。
山藥羹的表面就是山藥泥，壓得平平整整的，蒼蒼想着試一試，拿勺子挖了一口，裡面卻大有玄機。
這一層厚山藥，一層餡料，夾層是紅豆沙，碗底還有不同的蜜棗、桃仁和一些幹果，口感十分豐富。而山藥嘗起來綿潤而甜，很快地，兩個人就把一整碗都吃光了。
這時蒼蒼才終于道：“我真的吃不下了，好撐啊。”
她的飯量在女生中算是大的了，即便如此還是撐成這樣。
和小左都是一副吃撐了的模樣，一邊看着對方，看着看着，就笑了出來。
兩個人又在座位上聊了一會兒，終于，那種吃撐的勁兒是過去了，到最後一結賬，才三十塊錢……
他們再一次深深地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