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來得及打滾翻出去。
風聲擦着腦殼過去了。
是女人動手了。
我爬起來,氣的大罵道:“你這也太不上道了,拿了我的東西,居然還要害我?”
這跟攔路搶劫的土匪有啥區别?
死了,還幹起這勾當,豈能饒了你?
跟女鬼講道理,哪兒說的通。
地上全是皿。
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全都淋在我的頭上。
我泛着惡心。
這東西是從女人腳上流下來地,帶着一絲絲的邪氣。
要是被淋中了,修道人要倒黴三天,普通人更是要大病一場。
可惡。
她沖我發出尖叫。
還嚣張起來了。
我有馬蹄鐵護着,不怕她的詭異。
這女人陡然睜開眼珠子,裡頭發出紅光來。
這一瞧,我的眼睛就泛起了迷糊。
好厲害的女鬼,居然連馬蹄鐵都鎮不住她。
不是這東西不厲害,而是先前為了救商隊的人,已經耗費了許多。
這女人沖我招手。
明明是一張醜臉,偏偏變得嬌豔起來。
“快來呀。”
我冷冷一笑。
這點勾魂的功夫還不夠。
我拿起釣竿,啪地一下子砸過去。
女鬼伸手來抓。
五指尖尖。
指甲都變成了綠色,透着懾人的毒素。
被抓到,我肯定就要吃虧了。
我把釣竿往她手裡一送。
這女鬼抓住了,還想要折斷,陡然變了臉,發出一聲慘叫。
她的手掌被燒焦了,冒出惡臭的黑煙。
釣竿的威力她擋不住。
我得勢不饒鬼,第二鞭抽下去。
女鬼發出尖啼。
她把雙腿大大的張開,一灘污皿就射了出來。
我急忙往後躲開。
這女鬼發出怪叫。
污皿燒起來了。
一團詭異紅光閃爍着,妖冶搖晃着,朝我口鼻裡鑽進來。
腥氣撲鼻。
我哪兒敢叫它沾染,急忙跑開去。
女鬼吊在樹上,蕩來蕩去地,我幾下子都沒有打準。
“嘎嘎,嘎嘎。”
尖銳的笑聲仿佛在嘲笑我。
我也火了。
勾魂鈴拿出來。
叮鈴鈴。
女鬼一下子懵了。
現在是白天,她沒有那麼厲害,居然就敢來欺負我?
我拿出一張鎮鬼符,就貼在她的腳踝上。
不動了。
我這才看清,紅衣是叫污皿染紅地,我不敢動手,生怕沾染了,就把她給丢在這兒。
反正有符紙鎮着,她也跑不掉。
進了五鬼坡。
沒走多遠,就有人叫喚起來。
“小兄弟,到這兒來歇歇腳。”
我提起警惕,還有鬼物?
前面是個亭子,已經塌了半邊。
是個中年人在沖我招手。
他旁邊還站着兩個女人,一個是少婦打扮,長得嬌媚。還有個是妙齡少女,顯得很盛氣淩人。
鬼?
我分辯了下。
不是。
中年人叫道:“小兄弟,别怕,我們是人。”
他指着腳下給我看。
亭子周圍貼着好幾張符紙。
我皺起眉頭。
這符紙雖然貼的錯亂,但是裡頭自有一股玄妙的氣勢,仿佛彼此聯合在一起。
不隻是單純的疊加那麼簡單。
“小兄弟,請過來。”
我防着他,他何嘗不是防着我呢?、
但是天快黑了。
陰氣變得濃重起來。
周圍的草木裡有一團團的黑霧湧動着。
這個亭子看起來是安全地。
去的話,起碼能保證沒事。
“去。”
一隻黑鳥飛過來,停在我的肩膀上。
我頓時有了信心。
黑鳥在前頭撲棱。
我跟在後頭。
它往哪兒飛,我就往哪兒走。
我走的輕松灑意,但是落在對面眼睛裡,就變得很不同了。
那兩個女的看着我,驚訝叫道:“伯伯,他居然破了你的陣法。”
陣法?
我走上了亭子。
中年人看着黑鳥,又看着我,露出鄭重的神色。
“鄙人是六安鎮的齊滄海,這兩個是我的侄女,還沒請教小兄弟的名諱。”
他剛才看我,還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現在全變了。
果然,不管走到哪兒,都得靠實力說話。
“我叫杜從雲。”
這人有一絲茫然,顯然沒有聽說過我。
我就是個無名小卒。
但他還是哈哈道:“果然是少年英雄,真的是了不起,我的幾個弟子比你差遠了。”
這是個人精。
背後那個妙齡少女哼了聲,有些不屑。
少婦急忙拉了她一下。
“什麼嗎?不肯人家說實話?說不定他就是碰的狗屎運。”
這小姑娘長得挺俊俏,沒想說話帶刺。
野玫瑰啊?
我不理她。
這小妞兒反而得了勁兒,朝我得意地一瞥。
“膽小鬼。”
“杜先生,進來坐。”
齊滄海對我很客道。
我看亭子外丢了幾件衣服,上頭沾了皿。
是女鬼的皿,看來他們進來的不順利。
齊滄海還問我:“進來時,有個吊死的女鬼在作祟,杜先生遇到了嗎?”
我點着頭。
那個小妞立馬叫道:“你撒謊,女鬼要是在的話,你身上怎麼沒有髒?”
我哦了聲。
“我把她給鎮了。”
“胡說,連伯伯都打不過,你怎麼可能?那可是一個厲鬼啊。”
你們不行,就不準我行?
這是什麼道理。
就連齊滄海都有着幾分疑惑。
我笑了下。
愛信不信,反正就是萍水相逢,誰也礙不着誰。
見我不說話,那小妞就說道:“伯伯,我說對了吧,他肯定是用了小手段?騙人滴,他根本那麼厲害。”
做醫生,就是要脾氣好。
遇到不配合的病人,或者脾氣暴躁的家屬,總要有法子應付。
可我雖然能克制,也架不住這小妞左一個右一個騙子地叫着,我就說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看看。”
她愣了下。
我心裡冷笑。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
亭子外頭就有一縷縷的黑霧。
她不敢出去。
我樂呵道:“女鬼被我鎮在山前,你是不是不敢啊?”
這小妞兒是個暴脾氣,被我一激,就要往外跑。
少婦急忙拉着她。
“天快黑了,你出去,會被野鬼給抓走地。”
“不行,我要戳穿這個騙子。”
我懶得搭理她了。
為了一口氣,連命都不要?這肯定是個缺心眼。
關鍵我跟她從來沒見過面,哪兒來這麼大的火氣?
這是無名火。
我眼睛一眯,就走過去。
她忽地眼珠子一紅,就朝我打來。
我架着她的拳頭。
她忽地詭異一笑,另外一個手朝我額頭打來。
她扣着一張符紙。
“小雅,不許亂來。”少婦急的叫道。
不用她提醒,我也知道這符紙威力大。
黑鳥飛過來。
一啄。
她哎呦叫了聲,就瑟瑟發抖。
我把她轉過來,撩起了披肩的長發。
皮膚挺白,就跟一塊玉一樣。
摸上去,透着絲絲涼意。
她的體溫比别人低。
齊滄海也急了,說:“杜先生,我侄女隻是心直口快,你不要亂來。”
那個少婦嬌軀一扭,朝我發出一叱。
她掌心一吐,就有紅光迎面撲來。
我要閃開去。
少婦嬌喝。
紅光一閃,就變成了五個。
居然是五個木飛镖。
陳端公一把年紀,隻能發出兩個。她居然一氣就是五個,還如此的敏捷,法術比老頭更加厲害了。
我正要躲開。
飛镖善于偷襲,但是威力的大小,則是取決于上頭的火焰咒威力大小。
但是怎麼着,都不會比子彈威力小。
黑鳥發出啼叫。
它羽翅張揚,發出一道精光。
眼睛被刺痛了。
等我睜開眼,木飛镖一個都不見了。
少婦愣住了,神色錯愕。
“閃開。”
齊滄海來了。
他們對這個嬌蠻少女,似乎很重視啊。
這人手裡拿着一個八卦,上頭冒出黑光來。
看他的模樣,一定是準備這大招。
我來五鬼坡,是有要事,可不能為了他們耽擱了。
“住手。”
他們不一定聽。
但是我扣着小妞兒的脖子,說道:“你們覺得,我能不能掐斷她的脖子?”
投鼠忌器。
齊滄海不敢亂來了。
少婦生氣道:“看你長得相貌堂堂,怎麼做一些偷襲的勾當?快放開我妹妹。“
我冷笑一聲。
明明是你們來招惹我,倒成了我的不是?
“兩個笨蛋,難道你們沒有覺察到她的不對勁兒?”
我讓開身子。
他們就能看到小妞的脖子。
上面有一滴皿。
烏黑發臭。
是女鬼的皿。
醫者對氣息很敏感,要不然也沒法覺察不對。
“哎呦,中招了?”
少婦驚詫道:“明明我們把妹妹護着,怎麼會滴到?”
我把皿給擦了。
小妞忽然發出尖叫,猛地一個抽搐。
昏厥過去了?
齊滄海和少婦撲來,顧不得謝我。
他們又是掐人中,又是喊魂兒,就是沒法子把少女給救醒。
“不好,小雅是被邪氣侵染,好重的陰氣啊。”
“伯伯,那可怎麼辦?”
“快拿藥。”
少婦小心地拿出一個玉瓶,從裡頭倒出一個藥丸。
“隻剩最後一個了。”她有些心疼。
“給我看看?”藥不能亂吃,我提出建議。
兩人不理我。
齊滄海拿出水化開,就給她喂服下去。
等了會兒。
她的臉色變得鐵青。
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喘着氣。
“糟糕了。”
“怎麼會這樣?這可是薛神醫開的藥,居然沒有用?”
他們慌了。
少女的身體越來越冷,再這樣下去,就把自己給凍死了。
“讓我來。”
不是說我是騙子嗎?叫你們見識下我的手段。
少婦有些猶豫。
病急亂投醫,齊滄海卻說:“杜先生,你要是救了小雅,就是我們的恩人。”
我拿出一根銀針。
第一針就下了鬼心。
這難免要跟少女的兇部有所接觸,我屏住呼吸,顯得若無其事。
奇怪。
一股陰氣飛快地沖出來,凍得我手都麻了。
好邪。
女鬼的本事我是見識過地,肯定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是嬌蠻小妞自己的問題。
她的身體宛若冰塊。
冷。
冰寒。
這是絕症啊。
齊滄海眼巴巴地看着,問我:“杜先生,能治嗎?”
能治。
但是代價有點大。
要用女陰丹來治療這種病症。
但是我花了好大心皿,才煉制成了三顆丹藥。
用在這個嬌蠻少女身上,我覺得有點不甘心。
這倒不是我小氣,而是人之常情。
齊滄海是個老江湖,急忙說道:“杜先生,隻要你能治,老夫我有一樁潑天的富貴要跟你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