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拉着我,不叫我過去。
“現在世道亂,咱們修道人不能太過明顯地幹涉普通人,濫用法術,隻會給自己惹來禍患。”
還有這說法?
“當然了,這是道門前賢總結出來地。”
唐宇帶着幾分忌諱。
我還想問他,這小子也是一知半解。
“哎呀,我不知道。下次你問我師叔,他肯定愛回答你。”
就這麼便宜了對面?
“咱們雖然不能上陣,但是敲敲邊鼓還成啊。”
我把陰官令牌舉起來。
王家的鬼物得了号令,一股腦地撲出來。
陰風呼嘯。
鬼恸聲在耳邊徘徊着。
越亂,鬼物越歡騰。
“有鬼啊。”
“快跑。”
那些土匪受了驚吓,更加是潰不成軍。
完全崩潰了。
他們到處亂跑,反而死的更快了。
絡腮胡子就厲害多了,連着斃了三個警察,竟然被他給闖了出來。
“攔着他。“
我發出命令。
這厮發出大叫,拿着槍,砰砰地亂打。
一個鬼物沖過去。
想要上他的身體。
哎呦。
鬼物被彈了出來,摔了個跟頭。
“好家夥,這人肯定滿手皿腥,身上的煞氣連鬼物都影響不了。”
古來就有說道,鬼怕殺豬匠。
殺豬匠因為殺生太多,皿性重,身上的煞氣能把陰邪給吓跑。
絡腮胡子殺的是人,比殺豬匠更加厲害。
“哪個不開眼的髒東西敢跟着我,小心我給你打個窟窿眼兒,叫你死後都不得安生。”他一聲怒叫,就把鬼物給吓着了。
白山來了。
“既然到我的地盤來,怎麼也得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他拿着槍去打。
砰砰。
兩個人就在街道上你來我往,子彈射來射去地。
唐宇說的沒錯。
雖然我之前吓唬住了白山,但他要是拿槍一搏,我也許會受傷。
天快亮了。
鐵匠子鋪街道上的喊殺聲漸漸沒了。
土匪被一窩端了。
死了三十來個,剩下的幾個發出痛苦的聲音。
過了會兒。
白山回來了。
他手臂挨了一發子彈。
“沒事吧?”
他帶着一絲傲然道:“我隻是傷了胳膊,張大浩連命都沒了。”
絡腮胡子倒在街頭。
一顆子彈正中額頭,結束了他的罪惡生命。
“好家夥。”
“點一點人數,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我們靜靜等着結果。
白山很快來了。
“有幾個人天黑出去了,就沒有回來。”
不好。
是張淩和奎爺。
我把事情跟白山說了。
這家夥不顧傷痛,帶着警察,就趕往城門去了。
夜裡城門是關着地。
他們走不掉。
這會兒天剛亮,就算出了城,我們也能追的上。
遠遠地,就瞧見好些人要出去。
是商隊的人。
“不許出去。”白山大叫起來。
商隊有些騷亂,想要往外沖。
城門那兒亂糟糟地。
白山拿出槍,朝天放了聲。
“誰敢往外跑,就當做土匪抓起來。”
商隊被吓住了。
但是偏偏有幾個人飛快地往外跑。
他們搶了馬,就飛馳出去。
白山開槍了。
砰,有個人摔了下來。
其他幾個人跑的飛快,很快就追不上了。
死的人是個土匪。
可惜啊。
我都看到奎爺和張淩了,還是被這兩個人給逃了。
“怎麼辦?”白山來問我。
“先把商隊安撫好。”
沒見到關大。
唐宇去找了,最後在押運貨物的馬車裡找到了。
他被五花大綁着,嘴裡塞着破布。
我把人給救了出來。
他滿眼的皿絲,一臉仇恨地瞪着我。
“你這個卑鄙小人,要把我給害死嗎?”
阮青紅愣了下,就去給他把脈。
“他是不是中邪了?”
我把她拉回來。
“沒有,這厮清醒着呢。”
我冷笑地看着關大,說:“怎麼,你不謝謝我的救命之恩嗎?要不是有我在,你現在已經死了兩次,不對,三次了。”
我救了他三次性命。
這家夥眼珠子紅彤彤地。
“都是你的錯,要不然張淩怎麼會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怎麼會想要害我?都是遇到了你這個不祥之人。”
關大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性子,要不然也不會縱容小舅子做出這麼多事情。
“奎鎮那個女孩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我發問了。
他沒有回答。
但是這種态度算是默認了,頓時讓我的觀感更差。
“為了袒護你的小舅子,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呸。
他朝我吐唾沫。
“都是你害的,難道你還指望我會謝謝你。”
“哎呦,我說你跟他廢話啥呢?”
唐宇走上前,一腳踹過去。
關大痛的捂着肚子,像是一個大蝦彎曲着。
“救了你三次,踹了你三腳,滾吧,要不然小爺就叫你知道什麼是天雷轟頂的滋味。”
接下來怎麼辦?
我就問白山。
“最近是不是有一批貴重物資會經過韓陽?”
白山搖頭。
“我沒有收到這樣的通告。”
難道是我弄錯了?
白山低聲道:“如果是秘密物資,下頭人多嘴雜,是不叫知道地。”
他補充了道:“但是有人肯定知道。”
虎贲營。
我去找章刀。
他的身體沒好,沒有參加夜裡的行動,葉果借口要照顧他,死乞白賴地不肯走。
“啥?秘密物資?不知道。”
我冷笑道:“我記着呢?要是出了事,我一定告你一狀。”
桑小月這次站在我這邊。
“快說,不能耽擱了。”
葉果有些不情願。
“要是有功勞,也該算我的一份。”
我心裡冷笑。
桑小月答應了他。
“成安那邊有一批重要的東西要出來,我去追殺養蛇人之前,聽人提起過。如果要回六安鎮,肯定會經過韓陽。”
“他們不會走水路嗎?”
“不會。”
為啥?我追着問。
葉果瞪了我一眼。
“東西是從一座大墓裡出來地,陰氣重,不能沾水,否則要出事。”
原來是盜墓地。
周老跟我說過,虎贲營就是做這個的營生。
“但是我不知道時間和地點。”
我要好好想想。
白山派人去收拾殘局,自個兒開始審訊土匪。
一晚上沒有睡覺,精神緊繃着。
我回到嘿來客棧,倒頭就睡。
到了中午,我才醒了。
窗戶打開了。
桌子上停着一隻黑鳥,它在看着我。
“師兄?”
黑鳥丢下一個紙團。
“傍晚,五鬼坡見面。”
五鬼坡?
李衍要插手這事了。
白山來了,一通酷刑逼問下來,他得到一個重要消息。
“韓陽外頭還有一營的土匪。”
據說絡腮胡子已經發話了,今天要吃喝和好,晚上有行動。
怎麼辦?
“我看不如去報個信吧。”
誰去?
到時候說不定有一場惡戰,可比城内激烈多了。
子彈無眼,誰也沒法子保證自己能全身而退。
本來還很積極的葉果一下子退縮了,他指着我,大叫道:“事情是你惹出來地,你去做,反正我不去。”
唐宇罵了聲膽小鬼。
“我陪你去。”
“不用。”
我讓唐宇照顧阮青紅他們。
我一個人行動,目标小,反而好辦事。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阮青紅關切道。
“沒事,我去報信,又不是打架。”
白山給我指了路,騎着馬,就直奔城南。
大約有二十裡路,就瞧見一座險惡的山頭。
就算是在白天,這裡也顯得很凄冷。
沒有多餘的綠色,隻有苦寒的荊棘。
山如孤峰,下頭叢生的亂石。
惡山。
難怪這裡叫做五鬼坡了。
白山跟我說過,韓陽是長河的一個重要樞紐,以前打戰,這裡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死的人多,好些就丢在城外的山頭。後來那裡發生大戰,死傷無數,有人說那裡鬧鬼,漸漸就荒僻下來。”
死人多。
陰氣重。
即使是白天,這兒也是陰氣森森地。
我打馬往裡去,到了山路前,馬就不肯走了。
馬是靈敏的動物,應該是察覺到不對了。
我跳下來,把馬拴在一棵樹上。
從馬鞍裡拿出一副馬蹄鐵,這是關大商隊裡頭地,往背包裡一塞。
邁步進去。
和李衍約好了在這兒見面,山大得很,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他。
等天黑吧。
他本事大,自然有法子找我。
還是不要冒然進去的好。
我想圖個清靜,偏偏有邪祟找來了。
過了會兒,山林裡就想起了幽幽的啜泣聲。
我就當沒聽到。
這哭聲就越來也大了,是個女人。
莫名其妙地,我就覺得哭的肯定是個漂亮女人,而且是我喜歡的那種。
念頭一起。
我心裡就湧起了一股沖動。
好想去。
好想去看看她,安慰她。
“公子,你快來啊,幫幫小女子。”
前頭有一個歪脖子樹,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沖我招手。
生的很标緻。
我朝西邊望去。
太陽還沒落山呢?髒東西就感出來害人了?
這地方果然邪門兒。
我不理會。
這女人越叫越媚。
我拿出馬蹄鐵,往兇前一挂。
紅色身影,女人的叫喚全都沒了,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前頭的确有一個歪脖子樹,上頭吊着個死屍。
是個女人。
關鍵她還穿着一身紅衣。
葬在這種邪門兒的地方,死後必定化為厲鬼啊。
這路很窄。
要過去,肯定要從她胯下過,不吉利。
我走過去。
沒有風。
但是吊繩晃了下,女人轉過來,一張恐怖的臉正對着我。
在朝我看?
我朝她拱拱手,說道:“大姐,男女有别,你讓我從你下頭走,多不方便?咱們打個商量,你讓我過去。”
我也不是瞎掰掰,拿出了紙錢燒給她。
這裡是荒山野地,肯定沒人給她香火。
“你吃完了,那就讓我走。”
香煙飄起了。
女人鼻子動了下,受了我的香火。
這就成了。
風來了,女人身體往旁邊歪過去。
我就下面跑過去。
還沒走掉,腦門後頭就傳來了銳利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