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靜的恢複相當迅速,一來得益于醫生技術精湛;二來小妮子自身複健做的很刻苦;三來她昏迷時間本就太長,加之昏迷其間軒戰嘯一直堅持不懈為其做被動運動。所以林雅靜身體機能并未因為昏迷萎縮多少。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還是來自親人朋友的鼓勵與陪伴。
林老子也被接到了醫院,反正病房各項條件不差。大家夥便是把病房當家,全部住了下來。
由于林雅靜病情的好轉,歐陽瑾萱的火爆脾氣也終于不再似過往那般,像個火藥得誰炸誰。
軒戰嘯的包袱終于是卸了下來。
臨近傍晚,軒戰嘯獨自行出醫院。
這個鐘點正值下班高峰,随處可見擁擠人群。
軒戰嘯經過打聽,聽說醫院附近有個農貿市場,他打算過去看看,順道買隻活雞,回來好給林雅靜煲個湯補補身子。
他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病友提及的“菜場小巷”,巷口一個穿着破爛的弓背老頭挑着一根扁擔步履蹒跚,搖搖晃晃地躲避來往車輛。
軒戰嘯着目看去隐約覺着眼熟,礙于隔着街道,加之光線昏暗,他無從辨識。
考慮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軒戰嘯便也沒有在意,過了馬路徑直朝巷内走去。
可是不曾想,軒戰嘯剛剛走到巷子門口,忽聞身後一陣刺耳的緊急刹車聲傳來。
他下意識回眸看去,但見适才那名挑擔老者倒在車輪旁,膝蓋、臉頰,肘部皆備不同程度劃擦出道道皿痕。
身上的破衣更是豁出了一大個口子,肩上所扛的扁擔跌落在地,兩側筐内所裝瓜果蔬菜散落滿地,車輪碾過眼下成了一大灘泥漿,濺出的果肉沁滿了整個街道。
在老者身邊停着一輛黑色路虎攬勝,濃濃尾煙正從排氣管噴出。
瀝青路面上能清楚看到一條因為緊急制動劃擦出的長長刹車痕,顯示車輛是從主幹道突然轉向駛入人行橫道的。
此時車子距離老者所倒位置不到10公分。
由于這個終點正值下班高峰,所以不多會兒功夫,道路兩側便湊過不少圍觀群衆。
衆人沖着司機指指點點,皆是責難對方不守規則。
“這人開車真是太野了,突然就轉向開過來。”
“是啊!也不看導向标,這裡人流量這麼大,幸虧我剛才躲的及,不然肯定被他撞了。”
“唉,那老頭子算是倒了黴了,撞那下也不知傷到哪兒沒。”
“咱要不要上去扶下?”
“扶個屁啊!你想被訛錢?”
……
你一言,我一語,衆人聊得相當盡興,但就是沒人上去伸手扶老人一把,他們全然是把車禍現場當成了戲台班子。
“喂,都他媽湊啥熱鬧!趕緊給老子閃開!”不知是不是圍觀群衆給了巨大壓力,始終窩在路虎攬勝的墨鏡男搖下窗子探頭大罵。
被他這麼一罵,那些個“嘴炮鬥士”立馬跟耗子見了貓般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并齊齊向後退去,閃出條到來。
“還有你!老不死的!沒長眼啊!車子來了你杵那做什麼!活的不耐煩了!?趕緊給老子讓開!”
老者茫然不知所措的忘了墨鏡男一眼,由于墨鏡男帶着墨鏡,老者無從瞧見對方的眼睛。
但後者猙獰的面容,已是很好說明了一切。
老者知道自己惹不起對方,所以饒是心理滿含怨氣,但還是廢力的支撐地面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是多麼希望這個節骨眼有人能站出替他說句公道話,可圍觀衆人的冷漠,讓老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涼。
這就是人性啊!
艱難地移動步子,老者一點點撿拾尚存的果蔬,滿是褶皺的右手不助顫抖,顯然是在适才擦碰中受到了損傷。
墨鏡男見老者彎腰拾菜的墨迹模樣,心下火氣蹭蹭上湧,當即從錢夾掏出一沓紅燦燦的百元大鈔,随手朝老者後脊砸了過去:“媽的!撿個屁的撿啊!你那些垃圾老子給你買下了!趕緊他媽給老子閃人!老子可沒工夫陪你在這兒浪費時間。”
感受着背脊穿來的痛感,老者隻覺心中有什麼東西碎了,那是他的尊嚴,一個七十來歲的尊嚴。
如果可能,他真想沖上去和車上墨鏡男好好打上一架。
可是現在,看看自己羸弱的身子骨,老者無奈輕歎了口氣,繼而在無數冷漠眼神注視下,他弓着慘老的身子,以着盡可能快的速度拾起那紮眼的“紅色”。
“操!賤骨頭就是賤骨頭!今天你算是賺打發了!”啐了口吐沫,墨鏡男縮回腦袋,重新點火,發動汽車。
突然,遠處一道紅芒閃過,接着便聞“砰”地一聲巨響。
但得衆人反應過來,一塊大号四方形闆磚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路虎攬勝車前窗上。
應時,玻璃碎渣四散飛濺,前檔玻璃形成一個蜘蛛網狀的大裂紋,磚塊豁在儀表盤上,記得車内人員尖聲驚叫,墨鏡男因為警長一下子熄了火。
“我數三聲,通通給我滾下來!”
軒戰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車前,他擡腳踏在車前蓋上,手裡持着快紅色闆磚。
适才墨鏡男的一系列舉動,軒戰嘯看的清清楚楚,對方無恥嚣張的行事風格依然觸怒了他的底線。
透過破裂的車窗,軒戰嘯看見内裡除了有墨鏡男外,副駕位置還坐着位打扮時尚的妖豔女孩,女孩濃妝豔抹,隻是此刻她的表情實在有些吓人。
經過數秒的沉澱,墨鏡男已是從最初的惶恐鎮定了下來,他瞧了眼自己愛車損毀模樣,不禁怒火中燒搖下車窗,探頭嘛道:“你他媽有病啊!敢砸老子車子,你知道這是什麼車嗎?媽的!路虎攬勝,把你賣了都賠不起?你知不知道!?”
“一!”軒戰嘯似是沒聽見般,舉起手裡扮裝照着車前蓋就是一磚掄下。
應時,車蓋被轟出一個大坑,漆皮被蹭的面目全非。。
見狀,墨鏡男勃然大怒,邊罵邊打開車門,從内跳了出來,“我說,你Y是不是找死?信不信老子紛紛鐘要了你的命!”
“二!”再一磚頭掄下,這回兒,可憐的車前蓋就如被導彈轟炸過一般猛然震動。
副駕位置的女子終于從呆滞狀态反應了過來,她同樣戴着副大号墨鏡,鏡片本身遮掉了半側臉頰,不過從另外半張露出的臉蛋仍可看出她的膽怯與害怕。
她快速跳下車子,以最快速度躲到墨鏡男身後。
“撞了人就想這麼走了?萬一老人家有個頭疼腦熱,他找誰去?”既然對面二人還算識趣,軒戰嘯丢掉闆磚轉過身子。
聞言,墨鏡男唇角露出抹不屑的獰笑:“操!我當什麼鳥事,原來一管閑事的屁孩!我告訴你,别說我今天沒把他撞死,就是撞死了給他那些錢也他媽足夠那老不死棺材闆了。”
見得墨鏡男如此嚣張,老者巍巍然站起,惶恐說道:“娃兒啊,我沒事,我真的沒事,你别為了我和他們沖突,萬一傷了你不值得呀。”
老者的話在初秋的午夜顯得是那般無助,軒戰嘯聽後不覺心下一揪。
“聽到沒!傻蛋!人家不領你的情啊,不過你他媽砸了我車,這事兒咱們沒完!”
“哼哼,是嗎?我也是這麼想的。”着手從褲兜裡摸出根香煙,軒戰嘯點着,悠哉的朝墨鏡男方向噴了口眼圈。
這對墨鏡男而言無疑是個巨大的挑釁,墨鏡男嘴角一抽,甩開膀子便朝軒戰嘯撲了過去,同時最終罵咧叫道:“臭小子!你他媽找死!”
“是嗎?”伴着一聲附耳的輕問,軒戰嘯猶若鬼魅般出現在墨鏡男後,繼而雙手前探,一記二龍搶月使出,先是扣住墨鏡男的手腕,接着将之右手手臂向下拉扯。
在墨鏡男自然反應下向上舉的時候,軒戰嘯突然反向發力,舉着男人手臂向上猛擡。
喀嚓!
一聲骨頭斷裂聲随即響起,應時,墨鏡男整隻右側手臂就被軒戰嘯生生扯斷了。
這是典型的近身格鬥術,不動則已,一動傷人。
這邊又是砸車,又是扯臂,鬧出這麼大動靜,早就引起了“街糾隊”的注意。
可在見得車主是個駕駛路虎攬勝的豪主以及砸車人也是個不要命的家夥後。2名街糾隊隊員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一直畏縮在人群中,始終沒有上前,全然沒有平日裡對付街道小販“耀武揚威”,“舍我其誰”的霸氣架勢。
可是眼下路虎車主被扯斷了臂膀,這他們若是再不現身,保不齊會搞出認命。
若真如此,那他們這碗管家煩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權衡利弊他們隻能硬着頭皮走上前來,一個穿着制服,看上去應該是個隊長之類職務的中年男人蹲下身子煞有介事看了看墨鏡男情況後,一本正緊道:“他的手斷了,你們都不要離開,我來通知警察,等警察過來,咱們在處理這件事兒。”
街糾隊隊長想的很好,自己沒必要淌這個渾水,本來這事兒就該警察管。
所以,他保定思想,一切則責任推給警察,免得雙方後台硬實,怪罪下來連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