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媽的!等他娘的警察。”墨鏡男手捧右臂痛得死去活來,他沒有想到年輕人出手那麼快,下手那麼狠。
而與臂膀劇痛相比,當衆受辱更讓他難以接受。
“你等着!你給老子等着!”說話間,墨鏡男右手伸向褲子口袋,朝内摸索了一陣,那架勢就跟在校和同學打架輸了,叫嚣“有種放學别走”嘴臉一模一樣。
墨鏡男掏出一個手機,當着衆人的面,當場撥了一串号碼。
接通後,話筒那頭立馬傳出男人聲音:
“喂,羅哥,你瞅瞅,今天這吹的啥風,你老咋會響起給小弟我電話,咋了?有啥事兒吩咐不?”
話筒裡男人的聲音透着股濃濃奉承味道。
墨鏡男聽後,破嗓大罵道:“吩咐你個屁啊。我他媽在劉安路巷口被人給打了!趕緊他媽帶人帶家夥過來!”
“啊?不是,羅哥,劉安路那人那麼多,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動你?”
“别給老子廢話了!5分鐘,5分鐘不來,你他媽以後就不用見老子了!”
丢下這句話,墨鏡男便是挂掉手機。
“小子!有種你别跑!今天老子非活劈了你不可!”
軒戰嘯對此毫不在意,他這輩子就沒缺過被人威脅,可結果呢,那些人要麼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要麼已是在下面老實反省罪惡一生。
隻是與軒戰嘯的毫無所謂相比,兩名街糾隊員可就勞神多了。
要知道,這若是真讓墨鏡男帶人帶家夥過來,那他倆身為執法人員的臉還往哪擱。
街糾隊長看了隊員一眼,隊員自然無措搖了搖頭。
無奈之下,隊長隻能再次硬着頭皮勸說:“那個……這位先生,你冷靜點。這事兒吧……我覺着還是交給警察處理比較妥當。請你相信他們的辦事效率,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兒的。那啥,依我看要不這樣,我們先送你去醫院好嗎?你看你這胳膊要是不及時處理,怕是會有些麻煩啊。”
由于墨鏡男的胳膊折了,所以街糾隊長不敢觸碰墨鏡男身體。萬一不小心一個疏忽加深後者的病情,那他真就是有理的說不清了。
隻可惜正在氣頭上的墨鏡男哪裡能聽得進街糾隊長的提議,他想也未想,猛地回頭怒目圓睜的咆哮道:“警察頂個屁用!?等警察,他媽黃花菜都涼了!老子今天就是要跺了那小子!我看誰她媽敢來!”
何等叫嚣的言語!何等目無法紀的舉動!
望着墨鏡男得瑟不可一世的嘴臉,軒戰嘯冷冷一笑。
看來,這貨在第二戰區活的太滋潤了,沒吃過什麼虧,否則怎麼能嚣張跋扈到這個地步。
要知道,這劉安路巷口雖然算不得第二戰區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但每日往來人口也算不少。
墨鏡男竟敢在這個地方,叫人帶家夥過來鬧事,可以想象他嚣張到了何種程度。
也罷,既然你小子欠管教,那今天我就好好給你上一課,教教你該如何做人。
思至于此,軒戰嘯同樣掏出手機,低調撥通一組熟悉号碼,耳提面命幾句,挂上電話,重新浮起那抹人畜無害笑容,抽着煙靜等好戲上演。
随着墨鏡男一通電話結束,場上氣氛變的凝重起來,一些膽小民衆待會出現械鬥早早離去,但更多看客還是耐不住心下好奇,想要一睹年輕人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時間恍若小溪流水般緩緩淌過,5分鐘時間不算長,但落在每個人心理卻是有些緩慢。
終于,就在人們覺着墨鏡男是不是虛張聲勢之際,一記慵懶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了出來。
“喂喂!散開散開。”
“媽的,搞毛飛機啊!都他媽散開。杵這兒幹啥?等發錢啊!操!”
一陣騷動,有人在大聲吆喝叫人散開。
不多時,一群身強體壯,刻有紋身的漢子擠了出來。
一個個面色兇惡,高昂的鼻孔無一不寫着嚣張二字。。
不過,可能是考慮到此地人流旺盛,他們沒有攜帶什麼家夥,至少從表面空空如也的雙手,是沒看到啥武器裝備。這多少讓兩名街糾隊員稍稍松了口氣。
來人打頭的是個闆寸男,腦頂的毛絮猶若根根倒刺傲然挺立,似乎在向世人昭顯他刺頭的個性。
闆寸男一進入場地中央,立馬是瞧見了地上的墨鏡男,他掃了一眼,不由眉頭微皺,當下趕緊跑過去扶在墨鏡男雙臂,意圖将之扶起:“啊喲,羅哥,這是咋整的!你沒事兒吧?傷哪兒了啊?”
“哎喲!我幹逆娘的!你往哪兒杵啊!他媽老子手斷了!快撒手!快撒手!”
冷汗好似雨點般自墨鏡男額間滲出,那因闆寸男觸碰所帶來的痛楚令得他剛剛穩定下來的大腦神經,立馬是活躍起來,疼的墨鏡男滋哇亂叫,差點是沒有暈過去。
驚愕之餘,墨鏡男這才意識到自己扶錯地方了,趕緊收回雙手,連連抱歉。同時招過帶來小弟,一前一後合力将墨鏡男從地上拉抱了起來。
“羅哥,誰他媽這麼大膽,敢打折你的胳膊?”
“他!是他!就他媽是那混小子!去!給老子把兩條胳膊兩條腿都給卸了,出了問題老子負責!”闆寸頭手指軒戰嘯惡狠狠的咆哮,一雙眼睛幾欲噴火,好似要把軒戰嘯生吞活剝了一般。
闆寸頭移目望去,這才在車旁發現了正悠哉抽煙的軒戰嘯。
他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面前年輕人,不禁也是有些意外。
這小子能把羅棟打折胳膊!?
闆寸頭目測年輕人也就20歲上下,雖然身材還算結實,但木讷的表情,邋遢的着裝怎麼看都像個不入流的底層高中生。
而羅棟混迹江湖已有數載,但是其年紀也要比年輕人打上一輪。
如此巨大懸殊,闆寸頭實在想不通年輕人究竟是如何把羅棟打折胳膊的。
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方便問出來。
沒辦法,這羅棟掌控着他們的貨源,若是把羅棟給得罪了,那他們小團夥往後日子可不好過。
所以……定了定神,闆寸頭收斂思緒,再次看了軒戰嘯一眼,繼而招過兩名弟兄提步向前。
待到軒戰嘯身前,闆寸頭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哼哼,兄弟,可以啊,連羅哥你也敢動,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軒戰嘯彈掉煙灰,聳了聳肩膀:“沒什麼,他不會做人。我就折了他一條胳膊,算是給他漲點記性。”
微微一愣,闆寸頭顯然沒料到年輕人敢當着他的面說出這番話來。
無疑,這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闆寸頭不由心下浮起了一團火氣,不過礙于周遭圍觀群衆較多,闆寸頭還是按捺下了動手的念頭。
他深吸了口氣,淡笑回道:“呵呵,好嘛!不愧是年輕人,有骨子沖勁,不過……”話音一頓,闆寸頭着手指了指自己腦袋:“不過凡事還是應該通過大腦多考慮考慮,否則有些後果你是承擔不起的?”
“哦?是嗎?”軒戰嘯故作無知狀,他擡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
見狀,闆寸頭唇角微微一抽,心道是:這貨他媽是沒把老子放在眼裡啊。
當下,微眯着眼睛沉聲說道:“兄弟,想挑事兒?這兒人多,有膽咱就找個僻靜地方好好談一談,怎麼樣啊?”
闆寸頭特地把“僻靜”一詞着重了幾分。
畢竟,此時正值下班高峰期,來往人流太多,闆寸頭雖然不怕招惹是非,但他也沒膽子在這主流幹道當衆把人胳膊腿給卸了。
即便墨鏡男保證拍的很響,可真要出了叉子,萬一墨鏡男拍拍屁骨走人,那闆寸頭可就欲哭無淚咯。
所以,闆寸頭尋思把軒戰嘯帶到自個兒地頭去,到了那時,是折胳膊還是斷腿,可都是他闆寸頭說了算。
言罷的闆寸,沖着旁側兩名弟兄打了個眼神,兩人立刻會意,從兩側朝軒戰嘯靠了過去,一左一右将之圍在中間,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面對如此情景,擱普通人恐怕早就吓尿了,可軒戰嘯呢有恃無恐繼續抽着煙,全然沒把靠近的漢子放在眼裡。
“唉,我現在真是有些後悔了啊!”輕歎口氣,軒戰嘯臉頰露出絲懊悔之色。
“哼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後悔是不是有些遲了?”聞言的闆寸唇角浮起抹得意的笑容。
闆寸在想:果然是個裝B的小屁孩,見到來的真的就他媽吓尿了。
“呃……”軒戰嘯陡然拉長音調:“這個……應該不算遲,我後悔沒把他的另隻胳膊卸下,要是想做,也就分分終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啊?”
擡起煙,軒戰嘯淡然的吸了一口,繼而緩緩将之吐在闆寸臉上,同時挂起他那招牌式人畜無害的笑容。
話音落下,闆寸頭兩道眉毛立刻倒豎成八,他還從未見過這麼不明局勢的人。
“好!小子,你他媽夠種!行!今天哥哥我就他媽好好陪你玩玩!給我帶走!”
被軒戰嘯激到火大的闆寸眼下顧不得許多,他沖守在軒戰嘯兩側的混混遞了個眼神,今日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将年輕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