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算賬
丞相府内,宋氏坐在蘇浦澤的身側,而宋氏的身後站着的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正是蘇雪,蘇雪今日穿着的是一件淡藍的鑲珍珠拽地裙,頭上插着一株紅珊瑚雕刻而成的開屏孔雀,臉上施了些許的脂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光彩奪目。
而一旁站着的蘇瑾身着鵝黃的紗裙,頭上戴着琉璃珠花钗,看起來雖然不華麗,也清新可人,可與蘇雪站在一起卻顯得太過小家碧玉了些。
不多時,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一席白色雲裳裙的蘇染盈盈走來,一頭漆黑的長發用一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簪挽起,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用一根水青色的編繩纏住,編繩的兩端墜着兩個水青色的穗子,穗子在蘇染的走動間微微晃動。
四周盡是女眷,因為是個庶出的女兒,就算是辦生日宴,也入不得大場面,畢竟她也隻是個有名無實的挂名郡主。自然也得不到重視。
“爹爹,母親。”蘇染福了福身子,擡頭看向衆人,卻見衆人臉色無常,隻有蘇雪一臉得意的笑容,眼眸裡盡是鄙夷之色。
當了郡主又如何,還是生的這般醜。蘇雪暗道。随即與宋氏對視一眼,眼裡盡是狠毒之色。
“不必多禮,今日是你的十六歲生辰,你父親與我特意為你辦了場家宴,”宋氏說着,慈祥的笑了笑,一揮手,便見一個婆子,手裡捧着個木盒上前。
“染兒,快打開看看,可喜歡母親送你的生辰禮物。”宋氏勾起嘴角,眼裡盡是笑意。
蘇染見婆子将盒子遞了過來,一挑眉,她們能送自己什麼好東西,隻是,當着蘇浦澤的面蘇染也不好不給宋氏面子,隻笑了笑伸手接過婆子遞過來的盒子。
“打開吧。”宋氏看向蘇染,眼裡帶着挑釁的笑容。
蘇染冷笑,伸手,便将盒子打開。裡面擺着幾個小巧的盒子,和一個請柬,蘇染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蘇浦澤見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染兒,這是你母親為你請來的請柬,明日皇後娘娘在宮中舉辦了百花宴,會請各家公子小姐前去參加,母親送你這請柬,便是讓你去看看,有沒有中意的男子,好為你找門好親事。”
蘇浦澤說完,轉身看向蘇雪卻見蘇雪臉上帶着羞澀的笑容,轉而看向面目醜陋的蘇染,卻是微微歎氣,這等樣貌,就算成了郡主,也最多隻能嫁個普通的富家公子,斷然進不來宮,成不了大器。
蘇染拾起盒中的一個做工精美的瓷盒,剛拿出來,便聽蘇雪說道:“六妹,你可小心點,這個可是娘親特地從宮中求來的極品胭脂,全國上下總共也就隻有二十盒。”
蘇染挑眉,這麼好的東西舍得給我?輕輕将盒子打開,放在鼻尖聞了聞,清香四溢,不似一般脂粉的濃香,卻是一股淡淡的槐花香。這味道,蘇染甚是喜歡。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妹妹可要記住,明天去宴前将這個抹在在臉上,若不然,人家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村婦呢,若真是那般,豈不是丢了我丞相府的臉面?”蘇雪說着,眼裡盡是鄙夷之色。
宋氏聞言掩嘴一笑,“雪兒莫要打趣你六妹了,這胭脂也不是萬能的不是?”
蘇染挑眉,怕我丢了丞相府的臉面?還說着胭脂不是萬能,這是變着法的說我蘇染就算抹了最好的胭脂,還是如同村婦一般入不了場面?
蘇染拿起盒中請柬緊緊捏在手中。那明日我便讓你們看看,究竟誰會丢臉!
“六妹,這是我與娘親送你的生辰禮物。”一個柔軟的聲音從旁響起,蘇染轉頭,便見一身鵝黃紗裙的蘇瑾手裡拿着一個翡翠吊墜遞到了蘇染的面前。
“怕是入不得郡主的眼,但也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蘇瑾軟軟的說道,随即對着蘇染的眼眸和善一笑。
蘇染伸手接過玉墜,對着李氏微微福了福身子,“多謝二娘和四姐的禮物,染兒很是喜歡。”
這話一出,宋氏卻是臉色不悅,自己送出的禮物可比這個破吊墜值錢多了,也沒見蘇染道謝,這倒好,給一個妾室行禮去了。當她這個主母是死的嗎?
“郡主快快請起,我可受不住你般行禮,郡主不嫌棄便好。”李氏連忙上前扶住蘇染,她隻是個妾室哪裡能讓郡主這般行禮。轉而又見宋氏臉上不好,卻是一陣後怕,急急低着頭,眼眸閃躲。
蘇染對這位膽小怕事的李氏印象也不算太差,隻是想想這個趙氏也挺可憐的,女兒膽小怕事,兒子是個癡傻兒。還要每日看宋氏的臉色過日子。也難怪她每日一言一行都如此的小心了。
蘇染也注意到宋氏不堪好看的臉上,卻是一笑置之,可就在這時,一個便見一個身影湊了過來。
“姐姐,這個送給你。”蘇染擡眸,便見蘇正泰手裡捧着一個草做的螞蚱,随即湊近蘇染低聲說了些什麼,轉而換上一臉欣喜的道。
“祝姐姐生辰快樂。”說罷,一臉的傻笑。
蘇正泰雖然比蘇染大幾個月,可他的智力隻有五歲大小,是個癡傻兒,因為怕丢臉,蘇正泰也與蘇染以前一樣,沒通過允許是不準到大廳來的。
“真是越發的不懂事了!沒母親的吩咐,便這般沒體統的上來,你娘是怎麼教你的!”宋氏本就剛剛憋了火氣,這會蘇正泰真好撞到槍口上來了。
“母親,我,我隻是想給姐姐送生辰禮物,母親不要生氣,我,我這便下去領罰。”說罷,将螞蚱塞到蘇染的手裡,飛快的跑了出去。
蘇染一愣,攤開手,看向手裡的螞蚱,想起方才蘇正泰小聲對自己說的話。随即眯着眼眸。
“我還有要務要處理,就不再這裡用膳了,爹也不知染兒喜歡什麼東西,你待會去賬房去取些銀子,想要什麼,便自己去買。”說罷,便轉身朝書房走去。
蘇染挑眉,可笑的蘇浦澤,恐怕若不是宋氏想給自己送這盒有毒的胭脂,特意找蘇浦澤做幌子将自己請來,這位丞相大人,說不準都忘記有我這麼個女兒了,更别提記得我的生辰。
待蘇浦澤走了,蘇染也沒必要再接着和宋氏裝了,隻一腳撂翻一旁的凳子,再匪氣十足的踩上去,指着宋氏的鼻子道:
“宋羅秀,你是不是很失望昨日那群人沒能得手,”說罷,轉身從布包裡掏出一條足足兩名來長的黑曼巴蛇。吓的宋氏與蘇雪一幹人等一個個尖叫不斷。
“你快收起來,你想幹嘛,有話好好說!”
蘇染把玩着手裡的黑曼巴蛇,一步步朝着宋氏走了過去。“我想幹嘛?當然是你想對我幹嘛,我便以牙還牙咯。”
她話音一落,黑曼巴蛇張開漆黑的嘴猛的伸直了身子,朝着宋氏撲了過去。
“啊啊啊啊……”宋氏連連尖叫,卻見黑曼巴蛇在離宋氏隻有一厘米的位置停下,隻一雙漆黑的蛇眼,陰冷的瞪着宋氏。
宋氏吓的直接尿了褲子,頓時陣陣尿騷味彌漫,“我再也不也不會找人暗殺你了,你趕緊将蛇收起來!”宋氏尖叫道。
蘇染厭惡的看了宋氏一眼,轉而又看向躲得遠遠的蘇雪,隻嘴角一挑,冷聲道:“你們給我記住方才說過的話,若有下次,那就别怪我蘇染手下無情了!”說罷,收起黑曼巴蛇,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