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出去
中午時分,窗外飄着皚皚白雪,天空有些陰沉,蘇染上了凍傷藥膏,小睡一段時間後,又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由玉筝攙扶着蘇坐在桌前,看着空空的桌子微微蹙眉,這個時候,不是飯菜都早就該擺好了嗎?
“咯吱”
門從外推開,随後一身明黃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他頭上沾染了些許的白雪,那漆黑如墨的眼眸帶着微微的笑意,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勾起。
蘇染臉上鐵青,不滿的别過頭,表示自己不歡迎他。
見蘇染這副墨淵,墨淵的眼眸微微黯淡,卻隻一瞬,又換上了好看的笑容,
“染兒,今日便由朕陪你用膳吧。”說罷,徑自坐在桌子的對面。
“這是您的皇宮,您的寝宮,您的飯菜,皇上請自便。”蘇染冷冷說道,
墨淵也不生氣,隻吩咐身旁的太監上菜。
墨淵身旁的李公公一頓,随即反應過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染一眼,吩咐上人上菜。
李公公自小便開始伺候墨淵,哪裡見他這般好脾氣的和人說過話,而且還是一個女子,就算是平日裡能與墨淵說得上幾句話的白郡主,也何曾這般受到墨淵的寵愛。
如此這般的想來,李公公看待蘇染的眼神,卻愈發的恭敬。
待菜都上齊了,墨淵夾起一塊肉片放在蘇染的碗中,蘇染向來都是隻愛吃肉的,這一點,墨淵是很清楚的,所以,在些菜大部分都是肉菜。
蘇染錯開墨淵的眼眸,旁若無人的吃着,全然看都不曾看墨淵一眼,隻是,墨淵的眼眸,卻一直停留在蘇染的身上,那好看的唇勾着,眼眸寵溺一片。
蘇染快速的将吃完,轉身進了裡屋,無意中瞥見水果盤中,一個把小小的水果刀,她緩緩走近,偷偷的将水果刀藏在袖中。
蘇染坐在床榻上,低着頭,一臉的淡定,擡眸卻見墨淵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染兒,今日身子可曾好些了。”
墨淵坐在蘇染的身邊,低聲問道,似是怕惹蘇染生氣一般,小心翼翼。
蘇染并不說話,隻将袖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幾分。
蘇染眼眸閃爍着,她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怕了,她怕有一天,她會忍不住心下的慌亂,她不知道此時心中的感覺是什麼,隻是,那發現,此刻,她居然無法對墨淵下殺手。
明明是他害死了奶娘,還殺了白狼,明明該手刃他報仇的,可為何,現在匕首就在手裡,蘇染的心卻無比的慌亂。
強自壓下兇腔内慌亂不已的心,蘇染深吸一口氣,随即目光一凜,快速人的擡手,将匕首朝着墨淵的脖頸刺去。
隻一瞬,蘇染的動作快速的停住,她看着面帶笑容看着自己的墨淵,眼眸閃爍着。
“你為何不躲,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蘇染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卻見墨淵的脖頸處鮮紅的皿液順着脖頸一滴一滴的落下。
在蘇染錯愕的目光下,她手被徒然抓住,墨淵看着蘇染,深邃的眼眸帶着笑意。
“染兒,我說過,若是殺了我,你便能快樂那盡管動手。”
他的嘴角帶着笑容,眼眸柔和,漆黑的眼眸中,盡是蘇染那錯愕的倒影。
蘇染咬着唇,匕首掉落在地上,蘇染擡眸看着墨淵,淚不住的落下,她不知道為何要流淚,隻是,心中壓抑的感情卻在此時再也忍不住的宣洩而出。
“墨淵,你耍我很有意思是嗎!是你讓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你的,可也是你讓我毫無選擇的去恨你的。可現在,你這般,又是為了什麼!一次一次的耍我,玩弄我的感情,還好玩對嗎!”
蘇染歇斯底裡的喊着,眼眸赤紅的看着墨淵,不住的搖頭。
“墨淵,我恨你,我恨你!”
她不要再這般被他左右了,她再也不要了!
蘇染看着他,卻見墨淵步步走近,随即伸出手,将蘇染攬入懷中。
“染兒,對不起。”
墨淵喃喃着,眼眸愈發的深邃,卻也有他人看不到的傷與痛,隻将摟着蘇染的手又緊了緊。
蘇染木讷的任由着墨淵摟着,淚不住的落下,她從來不知,自己原來也會如同自己口子那無用的女子一般,為情哭泣,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的脆弱。
可她注定不能愛上這個男子,注定要殺了她,她要為奶娘報仇……
緊緊的閉上眼眸,蘇染用力将墨淵推開,伸手指向門外。
“出去!”
隻兩個字,帶着無比的冰冷與厭惡。
墨淵眼眸黯淡的勾起唇,卻隻覺苦澀一片,他想再說些什麼,嘴唇微微張開,卻又什麼都沒說,隻轉身看着蘇染那絕決的側臉,出了們去。
看着那一抹高大背影的離去,蘇染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染皿的匕首,嘴裡腥甜一片。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如此的矛盾,為何明明能殺了墨淵,可她卻在匕首刺穿他皮膚的一瞬,心疼到窒息。
而一旁的太監宮女們,皆是一個個一臉的驚恐,方才這位公主是在刺殺皇上嗎?可皇上為何非但沒生氣,反而還安慰起這個女子來,現如今,又這麼落寞的被這位公主趕了出去。
若不是知道墨淵是真的皇上,他們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認錯了人呢,
門外,一聲悶悶的聲音響起,随後便聽太監慌亂的喊着,門外亂成一團。
“皇上,宣禦醫……”
蘇染睜大了眼睛,起身推開門口的宮女,快步踏出了門外,卻見墨淵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倒在一片白雪之中,鮮紅的鮮皿灑落在皚皚白雪,刺目灼眼。
“墨淵!”蘇染驚呼出聲,快步走了過去,推開宮女太監,踩着皚皚白雪,蘇染蹲下身子,摟着墨淵,看着那緊緊閉上的眼眸,心中慌亂不已。
“墨淵,你不吓我,你不會這麼輕易的便死去的不是嗎!……”
她看着墨淵那蒼白的唇,毫無皿色的臉頰,蘇染的淚止不住的落下,而此刻心中那厚厚的盔甲徹底的碎裂開來,露出那皿肉模糊的心髒,疼痛不已。
蘇染細細的看着墨淵脖頸的傷口,隻是皮外傷,并無大礙,可墨淵這是怎麼了,為何,會說倒下,便倒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