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兄這麼晚拿着這些飯菜,是不是要給誰送去?”謝莫言好奇地問道。
“呃……這……”李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謝莫言知道自己是問得太多了,不禁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問多了!還請李師兄見諒!”
“哪裡哪裡,謝兄言重了!”李侍說道,對謝莫言的好感多了幾分。
“對了,在下和貴派丁石有過一些微薄交情,隻是為何都不見他出現,不知道李師兄可知他在哪裡?”謝莫言問道。
“啊?”李侍端着飯菜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微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李師兄難道不知道丁石在哪裡?”謝莫言詫異道。
“不是,隻是……哎……丁師兄上次因為和古月昕成親的事情,和丁衛師兄都被掌門罰去面壁思過了!”李侍似乎下了什麼決定,歎了口氣說道。
“什麼?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他現在在哪裡?還好麼?”謝莫言不禁緊張道,再看向李侍手中端着的飯菜,不禁再次問道:“這些飯菜也是送給他吃的了?”“恩!是的,這些都是給丁石師兄吃的,他還好,隻是一直都不肯吃飯,雖然有靈力護體,不過終究是凡體肉胎,現在他比以前憔悴了很多!”李侍說道。“也不知道今天他
會不會吃飯!”說到這裡李侍的臉一下子變得有些憂愁。
“怎麼會變成這樣……李師兄,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謝莫言說道。
“這……這……公孫師伯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不準其他人見他們。”李侍為難地說道。
“我隻見他一面而已,更何況明日将皿影門除去之後,我就要回山了,他不會發現的!”謝莫言乞求道。
“這……好吧!”李侍一咬牙,說道。“真是謝謝你了!”謝莫言說道。李侍悄悄帶着謝莫言一路來到一處瀑布下,夜色雖然陰暗無光,但是對于謝莫言來說依舊像白天一樣,眼前的情景不禁讓謝莫言一陣詫異
,沒想到蜀山還有這麼幽靜的地方,左邊角落一個半人高的石碑立在那裡,上書“思悔”而字,想必這裡就是蜀山派犯了錯的弟子的思過之處了,想必丁石也在這裡。
“這裡一般都是門中禁地,你等一下可要早點出來,否則其他巡夜的師兄來了就麻煩了!”李侍緊張地說道。謝莫言點點頭,沖李侍說道:“那丁石被關在哪裡?”
“就在前面瀑布最下面的那個洞裡,等一下我進去的時候你要緊跟在後面!”李侍說道。
“恩!好的!”謝莫言點了點頭。
李侍見罷,雙手端着飯菜走了進去,謝莫言随即跟了上來,靈氣漸漸外放,探詢着四周是否有人跟着雲雲。眨眼間已經來到瀑布下,李侍有手托着飯菜,左手一引法決,一道白光朝瀑布射去,瞬間,巨大的水幕竟慢慢分了開來,現出一個洞口,謝莫言心中不禁一顫,這是什麼法決,竟能将水幕分開,不過現在已經沒時間想這些了,李侍飛身進去之時,謝莫言已經跟了上來,幾乎是在謝莫言另外一隻腳跨進來的時候水幕便恢複了原先的樣子直
直地傾洩下來。洞口不大,裡面也顯得非常幹燥,隻有一盞破舊的油燈時不時搖拽着它的弱小身軀,燃燒着,空氣中隐隐有股淡淡的油味。透過幽暗的燈光,一個清瘦的影子,顯現在對
面的石壁上,石壁下,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子盤坐着面向壁面,背對着謝莫言和李侍。
“李侍,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吃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以後不要給我送吃的了!”一陣沙啞的聲音從眼前的身影上傳來。“丁石!”謝莫言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隻見眼前的身影突然一顫,起身轉了過來。竟真的是他,但是隻是一段時間沒見到丁石,現在的他就像一個中年人一樣,蓬頭垢面,
滿連的胡渣,臉色清瘦并且顯得有些微黃,雙眼無神,但是見到謝莫言之時,卻突然閃現出一絲異光。
場面似乎一下子變得很尴尬,隐隐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氛圍充斥其中,李侍将飯菜放在地上,非常主動地走到外面。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謝莫言上前,皺着眉頭問道。
“呵……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我犯了錯,讓蜀山派丢臉,師傅罰我在這裡閉關十年,已經是非常大的寬容了!這點又算得了什麼。”丁石慘淡一笑,虛弱地說道。“對不起……如果當時我……”謝莫言說到一半,卻被丁石打斷道:“你不用跟我道歉,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不怨任何人。以前師傅跟我說做人一定要面向現實,凡事都要
親自去面對而不能去逃避,呵……隻可惜,我一直都沒聽進去。到現在,我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丁石苦笑道。
“隻可惜連累了你,聽說你和古月昕的關系很緊張,真的很抱歉!”丁石歉意地說道。“千萬别這麼說,上次那件事情,也有我的過錯,我太沖動了!”謝莫言說道。“如果當初知道你會被罰十年面壁的話,我說什麼都不會那樣說,隻要把過錯全都推到你師傅
和你師兄身上就行了!無崖子前輩一定會相信的!”“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做錯了事,就應該自己來承擔!莫言,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最要好的一個!我很幸運能夠認識你這樣一個朋友。”丁石說道。一股
非常奇特的情愫充斥在空氣中,謝莫言一手用力拍了一下丁石的肩膀,随即緊緊抱住丁石:“你也是我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謝莫言松開手,雙眼隐隐有些朦胧,胡亂擦了一下後,說道:“我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好朋友,所以,這些飯菜你可要吃了!”
“就算不為了我自己,為了你這樣一個好朋友,我會好好活下去!”丁石也是雙眼朦胧,微笑地回應道。
正當丁石準備吃飯之時,留守在洞外的李侍急匆匆地走進來說道:“不好了,有……有人來了!”
“别緊張,是誰來了,你的那些來夜巡的師兄麼?不用怕,我不會讓他們發現的!”謝莫言說道。
“不……不僅是我的那些師兄來,而且還有……還有公孫師伯也在啊!他正帶着人朝這邊走來呢!”李侍一臉緊張地說道。“什麼?師傅來了!”丁石一陣詫異,謝莫言也是略感意外,公孫洪帶着人來這裡,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半夜睡不着所以就帶着人四處閑逛來到這裡看風水吧。忽然間,謝莫言似乎想到什麼,慕老曾說過現在蜀山派四周都布滿了暗哨,其他門派的人走動去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自己剛才緊張丁石的安危竟然突然忘了這件事,現下不由地一陣心驚,難道他發現自己偷偷來這裡了?公孫洪本來就和自己勢如水火,現在自己私自闖入蜀山禁地,他還不把自己的皮給扒了,謝莫言不排除他會這麼做的可能
,畢竟他有足夠的依據殺自己,擅闖蜀山境地可不是小小的過錯,和上次的聯姻比起來簡直就是大巫見小巫。見謝莫言皺着眉頭的樣子,丁石臉色一松,沖謝莫言說道:“放心,師傅他就算來到這裡,我也會有辦法讓他傷害不了你。李侍說過你這次來是為了明日大戰皿影門餘孽而
來的,還有其他各大派的正道中人,師傅最多就是威脅你幾句,也不會怎麼樣。”謝莫言想想,雖然話說如此,不過自己連累他兩個弟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始終還是有些心悸。打架謝莫言根本就不怕,怕的就是這一架打了之後,百印門和蜀山關系就
破裂了,這還是小的呢,如果像慕老所說的那樣,皿影門乘機而入的話,正道恐怕會被它各個擊破,到時候自己就是個大罪人了。
可如果不打的話,以公孫洪瑕疵必報的性格,自己勢必會被公孫洪羞辱漫罵一番,還有可能會被打傷,自己丢臉事小,讓百印門丢臉事大啊。
到底該如何取舍?謝莫言的腦子一下子變得繁雜起來,眉頭緊皺,就在這時,水幕外一陣聲音響起:“謝莫言,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出來!”站在一邊的李侍一臉緊張地看着謝莫言,謝莫言和公孫洪有仇這已經是整個修真界衆所周知的事情了,但是大家都清楚公孫洪是蜀山派執掌刑法的青雲堂堂主,雖然心兇
狹窄,極為護短,但是為人卻非常正派,所以也沒怎麼說。謝莫言似乎做了什麼決定,氣一沉,飛身沖出水幕,站在公孫洪面前。公孫洪身後站着十幾位蜀山派弟子,一個個拿着火把,見謝莫言出來了,如臨大敵一般,不過卻都
沒有動手的意思,畢竟謝莫言在論道大會上展現出來的實力并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的,隻是見謝莫言擅闖蜀山派禁地,而略有不滿地看着謝莫言。
“你肝膽擅闖蜀山禁地,謝莫言,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丁石這個畜生,怎麼會結交你這樣的朋友!”公孫洪冷冷地說道。
“我隻是想看看丁石而已!如果想打的話,盡管來,我絕對不會還手!”謝莫言說道。“你以為我不敢麼!”公孫洪被他這一說,不禁有些怒意,右手運起靈力便要一掌打去,就在這時,水幕内兩個身影突然沖了出來,李侍跪在公孫洪面前道:“都是弟子的錯
,師伯要罰的話就罰弟子吧,和謝兄弟無關,請師伯防過他!”“師傅!弟子求你放過莫言吧,他隻是想來看看我而已,不是有心闖禁地的!”丁石也是一臉乞求地跪在地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