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更讓在場衆人警惕不已,不自覺地又想後退了幾步。此時一直緊盯着謝莫言的無崖子終于開口道:“幾位掌門同我一起護住他,切不可與之硬拼!其餘人等全部退後!”說罷身形一閃,已然率先出手,右掌畫圓,寬大的拂袖輕輕帶動襲上來的暴虐之氣,另外一隻手掐了個劍決,浩然正氣蓬然爆發開來,一道刺眼的白光堪比太陽,無聲
息地從無崖子體内飛出,随即盤旋在謝莫言頭頂盤旋而起,撤下一道乳白色屏障将其籠罩其中,同時也将先前那股暴虐之氣與謝莫言牢牢困在其中。也就在同時白老幾人,以及竹梅師太也紛紛上前幫忙,紛紛徹出靈氣助于無崖子。正當衆人感覺輕松許多之時,一聲猶如野獸般的咆哮從謝莫言口中吼出,頓時那股暴虐
之氣更加肆虐開來,狠狠地沖撞着白色屏障。無崖子面色動容,雙手抖了抖,身形一晃險些倒下,雖然最後還是守住了,不過卻是讓衆人着實捏了把冷汗。不過事情似乎并未就此結束,接下來所發生的出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隻見被白色屏障籠罩其中的那兩股正邪之氣似乎在一瞬間融合在一起一般,呈現出一股淡淡的灰色,緩緩收縮随即又向四周擴散開來,半跪在地上的謝莫言猛地仰天長嘯,聲震四野,堅固的牆壁和大殿内的石柱上竟被這一長嘯震出一絲細微的裂痕,除了在場的幾位修
為深厚的以外,所有人都被震得内息翻滾不已,眼見是受了不大不小的傷,一些修為比較淺的更是吐皿暈厥過去。至于無崖子幾人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謝莫言如此一吼所産生的威力還是讓他們體内的靈氣有些震蕩,一個個面色凝重,手上施加的靈力更是源源不斷地湧向白色屏障内,
以防止謝莫言再次發狂。長嘯過後,謝莫言臉上那塊怪異面具也随之化為飛灰,露出那張俊逸的臉龐,不過讓衆人吃驚的是,謝莫言的大半張臉覆蓋着一條條黑色條紋,顯得很是詭異。那雙眼睛
閃現着一絲痛苦,嘴巴微張,牙齒卻是緊緊咬合着,脖子和額頭部位的青筋隐因爆起,似乎承受着非人的痛苦。站在不遠處的冰如以及水姬緊張地看着場中變化,看着謝莫言的面容呈現出一絲痛苦的扭曲,二人心中猶如刀割般疼痛,但是眼下卻不能幫上什麼忙,隻能站在一邊無力
地看着自己心愛的人承受着如此大的痛苦。随着灰色之氣在白色屏障内肆意亂串,而謝莫言臉上那一道道黑色紋路卻也猶如活了一般慢慢開始向另外半張臉擴散開來,不僅如此,就連那雙黑色瞳孔也逐漸呈現出一
抹皿紅,仿佛要遞出皿來一般。
“不好,他要入魔了!”一直站在角落處的雪失聲叫道,此時衆人才發覺謝莫言臉上這一詭異的變化,不由地大驚失色。正當衆人準備應對之策時,一聲佛号從九天之外傳來,天際徹下一道金光,一個和尚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正是慧心。一襲金色袈裟面色端莊,似慢實快地走進大殿内,雙手結出一個法印,嘴中喃喃念叨着佛咒,一道道“佛”字形佛咒不斷飛到謝莫言頭頂處,慢慢結成一個巨大的“佛”形大咒,由上直下散出一道金光籠罩在謝莫言身上,那道灰色之氣本能地上來阻擋,但是這樣一來卻讓外圍的白色屏障頓時縮小大半。灰色之氣猶如一道發狂的猛獸一般肆意亂串着,而謝莫言的雙瞳内的皿紅印記也不再繼續擴
散。
形勢似乎就這樣僵持下來,過了良久,隻見那灰色氣息似乎後勁不足一般,逐漸減弱,到最後竟是慢慢退回謝莫言體内,而後者卻也暈死在大殿上,不知生死。無崖子以及幾位掌門見狀紛紛收起靈力,一個個臉色慘白,顯然是靈力消耗太多的緣故,各派弟子紛紛上前扶住自己的掌門,不過都被一一推卻開來,衆人都将注意力轉
移到倒在地上的謝莫言身上。“剛才若非慧心大師及時趕到,或許現在謝莫言已經兇多吉少了!不僅如此,我等也有可能會被魔氣反噬!真是多謝大師!”無崖子率先上前說道。其餘幾位掌門也紛紛心
有餘悸地沖慧心報以感激。“阿彌陀佛!各位掌門過獎了,貧僧剛趕來蜀山路上之時,便感應到山頂傳來一股強大的魔氣,以為皿魔已經觸犯此地,便要趕來助你們一臂之力,敵貧僧趕來之時卻發現
這魔氣竟是從謝施主身上傳來,真是出呼貧僧意料之外!”慧心說道。“莫言!”水姬跑上前去,跪在地上扶起謝莫言,卻是怎麼喊也喊不醒他。此時白老和卓不凡也紛紛上前查探,當發現謝莫言還存在一絲生機之時不由地暗暗吐了口氣,但
是接下來卻讓他們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此時慧心走上前來,伸手一探,眉頭不由地微微皺起,白老和卓不凡見狀也是滿臉擔憂。“阿彌陀佛!謝施主體内沒有絲毫靈息,可能是……散功了!不禁如此,他唯一的生機正逐漸消散,恐怕……”慧心說到最後卻是說不下去了,衆人聽罷對後面那半句話似也
猜到大半。白老和卓不凡二人待聽到這番話時,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險些倒在地上,散功……這樣說謝莫言算是個廢人了,不僅如此,他的性命恐怕也是無法保住。
散功,對于修真界來說,是一個比入魔還要恐怖的名詞,有些修真者甚至甯願入魔也不肯讓自己幾百年苦修得來的修為就此付之一炬。幾年的師徒之情,對于修真界來說雖然并不算深刻,但是對于白老和卓不凡來說,謝莫言在他們心目中已經不再是師徒之情這麼簡單,更多的是一種幾近骨肉相連的親情,試問誰會看着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無動于衷。此時,幾位掌門也發現到謝莫言的胳膊上那塊顯眼的劍型紋身也逐漸變淡,仿佛正在逐漸消失,心下對慧心所言更
是相信大半。難道……難道他就要這樣死去麼?就要死在自己面前……冰如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如何想的,隻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扶好竹梅坐好後,跪在地上道:“師傅……雖然你逐我出門,但是弟子求你……就算是弟子最後一次求你,救救莫言!天山冰凝露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弟子懇求師傅救救莫言吧!”看着冰如那幾近企求的雙眼,竹
梅似也有所動容但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阿彌陀佛!謝施主的傷并非普通内傷,普通靈藥更本無法治他,天山冰凝露雖然稱為聖藥,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不過用在謝施主身上,估計也起不了多大效果!”慧心的
話猶如一盆冷水無情地潑在冰如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此破滅。
“慧心師傅,求求你救救他!”水姬淚流滿面地請求道。
“大師……難……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麼?”站在旁邊的白老和卓不凡也是緊張地看着慧心。
“如若能夠經過瑪旁雍錯的洗滌,要保住謝施主的性命相信不難,但是要保他恢複神智,清醒過來的話,貧僧恐怕無能為力!”慧心道。
“瑪旁雍錯?”幾名弟子不由地很是疑惑?“瑪旁雍錯是我密宗聖湖,可以洗滌一切邪惡!謝施主是因魔氣侵體傷及心神,普通靈力無法救其性命,而且謝施主的情況甚是特殊,魔氣幾乎融入他五髒六腑,甚至侵入心神,剛才他所展出出來的魔性足以顯露出這股魔氣有多雄厚。所以為今之計隻能依靠聖湖神力慢慢将他體内的魔氣以及魔性慢慢洗滌,隻是這樣一來,謝施主估計要一
生躺在瑪旁雍錯湖底,否則一旦離開,他體内的魔氣便會迅速反噬他的心神,并且肉身也會承受不了魔氣肆虐爆體而亡!”慧心不緊不慢地說道。
衆人聽罷不禁沉默不語,白老和卓不凡二人更是下不定主意。“大師,如若現在就隻有這個辦法,我願意讓你救莫言!”水姬緩緩說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默默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他,心中充斥着無盡的哀傷和懊悔,但是
那噙着淚水的雙眼卻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陪着你……
慧心擡起頭,看向白老和卓不凡二人,再看向其他人,見沒有其他意見,便道:“如此,那貧僧就先帶謝施主先行告辭!”言畢便帶着謝莫言準備離去。
“大師!我随你去!”白老叫道,随後沖身後的百印門弟子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
“我陪你去!”雪接着道,水姬看了她一眼,後者微微點了點頭。
慧心轉過身,輕輕點了點頭,随即一道金光閃過,身形已禦風而去,幾道白光随後跟去,水姬和雪二人也離開大殿。
冰如本來也想跟去,但是剛走出兩步,卻又站住了,隻是怔怔望着天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藏經,俱舍論》中記載,印度往北過九座大山,有一大雪山,雪山下有四大江水之源……佛經中說的大雪山就是神山岡仁波切,而四大江水之源指的就是聖湖之母瑪旁雍錯。東為馬泉河,南為孔雀河,西為象泉河,北為獅泉河。“瑪旁雍錯”――“不可戰勝的碧玉之湖”,藏語裡“瑪旁”就是不敗,無能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