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水狀繭子逐漸消散開來,大量的水嘩啦地落在地上,飛濺起無數水花,原先那股魔氣也逐漸消失,四周恢複原先的平靜,隻是以謝莫言為中心,十數米内的物體無
一不是被摧殘得體無完膚,仿佛剛剛遭遇一場浩劫。
謝莫言半跪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大口大口喘着氣,借着月光,他的臉呈現出一絲非人的白色,仿佛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
“莫言!”水姬慌忙沖上前去扶起謝莫言道“你怎麼樣?”“我……我沒事!你們沒事吧!”謝莫言微微垂首,喘着氣無力地回道,剛才如若不是利用旁邊的水抵消掉部分暴虐的氣息,恐怕現在不僅僅是十幾米範圍的東西被毀,而是
大半個鷹愁澗,甚至還威脅到水姬以及雪和她的孩子。“我沒事,剛才你怎麼了?”水姬問道,但是接下來時,待他看到謝莫言那略顯疲憊的面容時竟是呆住了,微微張開口,卻是沒叫出生來。站在旁邊的雪似乎也覺察到這點
,待看到謝莫言的臉時,卻也是露出和水姬相同的神色。
謝莫言似乎也覺察到一絲端倪,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臉,發現自己的面具掉在地上,慌忙揀起來重新戴起來,但是接下來卻是不敢再看水姬和雪二人。“莫言……你……你的臉……”水姬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所見到的,他看到謝莫言大半張臉上竟是浮現一道道黑色的怪異紋路,鋪滿他大半張臉,仿佛一個個魔鬼的爪牙一
般可怖,所以剛才一見之下才顯露出驚慌之色,就連雪也是如此。
“沒什麼的,這些隻是魔氣帶來的反噬,你放心!”謝莫言偏過頭解釋道。
“不!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你告訴我!”水姬追問道。“三年前我被魔氣侵入體内,原本三年前我認為自己已經就要死了,但是後來卻時常發生魔氣突然爆發的情況,就像剛才那樣,如果不是軒轅劍靈和鞘靈護體的話,恐怕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不過……魔氣太過強大,而且劍靈和鞘靈每抵禦一次魔氣爆發,靈氣便會損耗許多,最近魔氣頻頻爆發,而劍靈和鞘靈又在前段時日硬擋了皿魔的蚩尤刃,現在更是元氣大傷,我擔心自己随時都會有爆體而亡的時候。”謝莫言說到這裡,心中很不是滋味。對于死亡,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覺悟了,或許是老天爺可憐自
己,讓自己多活了三年,但是現在自己想為古月昕報仇除去皿魔這一願望都未能實現,不由地感到很是無奈。
“莫言……”水姬心中似乎被人揪了一下似的疼痛,原來自己的心上人命不久矣,但是卻苦苦支撐着,淚水靜靜地溢出眼眶,默默地落在地上,瞬間化為無形。
“不要哭……我這不是沒事麼!”謝莫言略顯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在水姬看來卻是如此牽強。雪在旁邊看着,心中思緒不斷,或許也被場中二人的情愫所感染,不知為何竟有種想落淚的沖動,但最終還是忍住了。默默地轉過身,走進木屋,懷中的小白狐睜着那雙疑惑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看着謝莫言和水姬,又看了看自己的母親,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人世多少恩怨情愫又怎會是它這隻未開靈光的小白狐可以理解的了的,或許雪心
中也隻是懵懂地知道一些吧。
一夜無眠。蜀山之颠,雲霧缭繞,在一層迷霧般的結界守護下,猶如仙境般的蜀山大殿屹立在其中。大殿上,此時已經座滿了許多人,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其中自然少不
了百印門以及天山派,修真界三大派人都來齊了,三位掌門坐在中央首座上,場中氣氛肅然。“前日下界忽然傳出一股非常強大的魔氣,待查明之後才發現,這股魔氣竟是從幽冥界傳來,同時皿魔現在很有可能已經得到蚩尤刃,這股龐大的魔氣與這蚩尤刃肯定脫不
了幹系!為此,我召集兩位掌門前來商讨,不知兩位掌門可有應對之策?”三派之首的無崖子率先說道。
“三年前皿魔率群魔攻打西藏密宗,雖然後來逃遁而去,但是這次他再次卷土重來,第一個要對付的是否也是密宗?”竹梅說道。
“前幾日我已經派人去西藏報信,相信這幾日慧心大師就會來了!”白老說道。“沒想到這蚩尤刃最終還是落入皿魔手中,天下蒼生恐怕又要遭遇磨難了。”“蚩尤刃雖然蘊藏龐大魔氣,但是皿魔未必能夠在短時間駕馭它,我已派下數名弟子下去查探,但卻沒發現皿影門的行蹤,現在敵在明我在暗,形勢對我們很不利!”竹梅
說道。
“未必!興許有一人可以知曉。”此時慕老走出來說道。
“哦?是誰?”無崖子問道。
“謝莫言,我有消息,聽說他現在已經出現了,隻是并不能查明是否屬實!但是隻要找到他,就一定可以找到皿影門的所在!”慕老說道。
“師兄!我有話要說!”此時公孫洪站起身說道。
“你講吧!”“昨日一隻九尾妖狐乘機闖入蜀山,偷取靈藥,并且還打傷了幾名弟子,事後我奉命追拿此妖,但是一路追趕,正要将她伏誅時,卻出現兩個人來阻攔。其中一名我認識,是幾年前,我蜀山抓拿下來的皿影門五行之女之一的水姬!另外一位雖然戴着面具,但是我懷疑他就是謝莫言,如果有可能找到他的話,以水姬的身份,是有可能打聽到關于皿影門的一些蛛絲馬迹,但是此時謝莫言亦正亦邪,我們又怎麼可以信任他。”公孫洪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在在場所有人心頭,特别是百印門等人,公孫洪對這樣的效
果很是滿意。“這樣說……三年前失蹤的謝莫言,他又出現了?”無崖子也是低頭喃喃念叨着,謝莫言雖然修為時間不長,但是他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經在整個修真界廣為流傳,特别是三年
前拉薩一戰,他一人力敵皿魔以及皿影門兩大高手,并且将其擊退的事情到今日依舊還是令人脍炙人口,隻是因為他亦正亦邪的身份卻讓這些議論隻能出現在暗地裡。
“你有什麼證據,莫言他根本沒有做錯過什麼,亦正亦邪又從何說起!”此時性格沖動的卓不凡站出身來說道。“不說他體内那股龐大的魔氣不知道何時會爆發,且說三年前他因為控制不了體内的魔氣失手殺了同門,另外前幾日他和那名魔門妖人出來阻攔我追拿九尾妖狐更是足以證
明他現在魔性日漸增長,遲早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頭,如若不是顧及他師出名門正派,說他是個魔道妖孽也不過分!”公孫洪證證有詞地說道。“你……老子和你拼了!”卓不凡被公孫洪這番話氣得面色發青,雙手掐印便要上前和公孫洪拼個你死我活,如果沒有白老以及兩位師叔在的話,恐怕今日在蜀山大殿上要鬧
出一場内亂。
“都不要吵了!”無崖子大喝一聲,卓不凡和公孫洪二人不由地被這怒吼震得一顫。
“不凡!你給我坐下!”白老大聲喝道。
卓不凡面色肅然,冷冷地看着公孫洪,後者也是如此,在白老的呵斥下,無奈隻能坐回位置上,但是那雙充滿敵意的目光依舊落在公孫洪身上。“另外這次下山我還無意中撿到的一塊令牌,看樣子應該是天山門下一名弟子遺漏下來的!”公孫洪刻意加重了“無意”二字,随後從身後一名弟子手中接過一塊通體乳白的
玉牌,上面刻着天山二字。竹梅以及身後幾名弟子見到公孫洪手上那塊令牌時,不由地臉色微變,特别是冰如以及那幾名參與此事的天山弟子,更是臉色煞白,還好有面紗遮住,但是那雙驚慌的神
色已經從雙眼表露出來,以公孫洪的修為哪裡察覺不出來,當下也不點破,輕步上前将此舞遞到一名天山弟子手中,随後轉交到竹梅手上。
“多謝公孫堂主!這的确是我天山之物,不知公孫堂主是怎麼撿到這塊令牌的!”竹梅收起那枚令牌之後,不動聲色地回道。“哪裡哪裡,這是應該的,自皿魔破封而出之後,魔道妖孽便開始蠢蠢欲動,自三年一役之後雖有幾年平靜的日子,但是今日竟有九尾妖狐上蜀山偷取靈藥,這些妖孽實在是太猖狂了,我奉命追拿妖狐,本以為可以抓到了,但是中途卻突然出現謝莫言和那個魔門妖人阻攔,之後數名弟子前去追趕那妖狐,我被謝莫言纏住無法脫身,最後還是被他用計逃脫。事後我緊追其後,卻發現一批修為高深的神秘人,打傷我弟子和而謝莫言于魔門妖人以及那隻九尾妖狐卻已失去蹤影,這塊令牌,正是在那裡撿到的!”
公孫洪平靜地說道,語氣并沒有絲毫責問之意,但是這番話在竹梅等人聽起來卻是刺耳不已,當下臉色一變,微微偏過頭,看向冰如,後者微微低頭,不敢看她。
“本座并不明白公孫堂主這番話的意思,如果公孫堂主有什麼不解之事的話,可以明說!”竹梅淡淡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想弄清楚這令牌為何會如此湊巧在那個時候遺落在那裡,竹梅師太你德高望重,貴派弟子行事你一定清楚,想必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公孫
洪淡聲說道。就在這時,冰如突然沖出來,跪在竹梅面前道:“師傅,是弟子的主意,是弟子救走那隻九尾狐的,與其他師妹無關,師傅若要責罰就請責罰弟子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