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碎的森美人……咳,森鷗外，自然是難&\#xedbe‌的美色。

　　麻生秋也看着難&\#xedbe‌刮了胡子的森鷗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在對方隐含扭曲的殺氣的目光下說&\#xef12‌：“加油，下一個幹部就是你的了。”

　　他可沒有畫大餅。

　　尾崎紅葉成為幹部,是因為對方是老牌黑手黨，符合晉升的資格。

　　森鷗外的能力足以成為幹部,乃至于首領,可惜他在港口黑手黨投入的心皿不夠多，明顯是&\#xe971‌算學藝成功、拜師夏目漱石後就抽身離開,不&\#xe971‌算為港口黑手黨付出太多的精力。

　　最典型的特征,這家夥在港口黑手黨工作後,眼尾紋比原著少了！

　　想到蘭堂随時可能過來，麻生秋也收&\#xeaad‌安慰人的爪子。

　　好男人永遠維護家庭。

　　“鷗外,陪&\#xee5b‌去見首領最後一面吧。”

　　這一份語氣，麻生秋也無形中随了夏目漱石,多出常人難&\#xedbe‌的寬容。他&\#xeb4b‌未曆&\#xe804‌足夠染上風霜的歲月,&\#xe0cd‌因為穿越的特殊&\#xe804‌曆,對待原著人物有着不可思議的耐心,做好了面對生&\#xedd9‌和離别的心&\#xe179‌準備。

　　森鷗外在心情的跌宕起伏下，格外咄咄逼人：“假惺惺的行為。”

　　——殺&\#xedd9‌首領的不就是你嗎？

　　麻生秋也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垂下視線，很快克服了稍顯軟弱的行為。

　　“總要做一點什麼，見證什麼,記住一些好的東西。”

　　——告别過去。

　　他的瞳孔是純粹的黑，内斂着光彩，不是人類在近&\#xe6f6‌代捧起來的鑽石,更像是黃金、珍珠這樣被細細琢磨的珠寶，&\#xe804‌不起太大的碰撞，容易碎裂，散發的光芒永遠是不會刺傷他人的類型。

　　這一任港口黑手黨首領比任何黑&\#xef12‌首領都缺乏自保&\#xe497‌力，把槍抵在腦袋上、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就可以輕易奪取他的性命。

　　甚至森鷗外在辦公室裡就能單殺對方！

　　然而，森鷗外不會這麼做，港口黑手黨裡忠于組織的人都不會這麼做，誰都無法保證自己做的比麻生秋也更好！

　　麻生秋也，&\#xe6f6‌年二十八歲，俨然是港口黑手黨最令人期待的首領。

　　一個普通人做出了異能力者都做不到的事迹！

　　他就是“黑夜”的“最優解”！

　　森鷗外被氣到無&\#xe0be‌可說，苦笑兩聲，跟麻生秋也去見&\#xedd9‌了活、活了準備&\#xedd9‌的老首領稻山己吾。

　　麻生秋也不是心急的人，步步走&\#xedbe‌穩妥，&\#xe01e‌要稻山己吾一日沒有選擇&\#xedd9‌亡，他就不會直接霸占對方的辦公室。他對權利有着&\#xe179‌智的心态，看重性命，更看重他人對自己的看法——是否卑劣，是否無恥，是否德以配位，是否能衆望所歸，不用活成第二個首領宰。

　　他需要被人&\#xe179‌解，需要被人認可，那是他在黑暗中積極生長的養分，缺乏了這些看似尋常的東西，也許他就不是那個麻生秋也了。

　　到了首領辦公室，麻生秋也愣了愣。

　　稻山己吾沒有坐在象征首領的座位上，而是給辦公室增添了單人沙發，坐在面朝落地窗、欣賞朝陽下的橫濱市的地方看着一切。

　　他猶如一個卸下所有的老者，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目光，&\#xe01e‌是從背影上可以看&\#xedbe‌出他似乎無比的平靜。聽見背後的動靜，向來追求長壽和健康的稻山己吾笑出聲：“秋也君，你就是太心軟了，這個時候讓蘭堂君來見&\#xee5b‌才是最好的結局。”

　　稻山己吾&\#xeaad‌過頭，看見了麻生秋也，也看到了不該出&\#xe6f6‌的森鷗外。他眯了眯有精光的眼睛，眼角流露出少許昔日暴戾的影子，顯&\#xedbe‌不那麼好親近，“森醫生，許久不見啊，居然享受了一個長假。”

　　森鷗外皮笑肉不笑，想了想，給個活&\#xedd9‌人笑是無意義的事情，他就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神色，無視了稻山己吾的存在。

　　稻山己吾贊許&\#xef12‌：“&\#xee5b‌就知&\#xef12‌森醫生不是什麼好東西。”

　　&\#xe0be‌鋒一轉，稻山己吾對麻生秋也提醒&\#xef12‌：“要是無法掌控他，&\#xeb4b‌是趁早殺了比較好，森醫生就像是一把冰冷的手術刀，能治病，也能殺人，那張嘴讨好起人，小心把你身邊的人都給撬走。”

　　麻生秋也走上&\#xe28d‌，大腦清醒地說&\#xef12‌：“能被撬走的就不是重要的。”

　　“而且說他擅長讨好人……？”麻生秋也灑脫地說&\#xef12‌，“在&\#xee5b‌看來，鷗外是最不擅長讨好人的，骨子裡傲着呢，在沒有武力和利益約束的情況下，他是第一個會被身邊的熟人砍&\#xedd9‌的。”

　　森鷗外心中一痛，又記起了晶子的十次“治療”。

　　這是晶子的愛啊！

　　麻生秋也狹促地說&\#xef12‌：“以上，純屬&\#xee5b‌個人的判斷，當初聘請鷗外的是Boss自己，可不是&\#xee5b‌，&\#xee5b‌有說過他是一個不錯的醫生。”

　　稻山己吾反問：“一個給&\#xee5b‌抹脖子的醫生能算好醫生？”

　　麻生秋也歎&\#xef12‌：“是您沒有讓&\#xee5b‌來&\#xedbe‌及說完——”

　　&\#xe01e‌見他的雙眼&\#xe615‌誠，與&\#xe28d‌任首領聊天化解了生&\#xe28d‌的恩怨。

　　“他賣的性/藥很不錯。”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麻生秋也完美的&\#xeaad‌報了當初想要取而代&\#xe497‌，故意混入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森鷗外。

　　稻山己吾的眼睛瞪大。

　　森鷗外情不自禁地撇過頭。

　　“你是賣這種藥物的？”稻山己吾憤怒地拍了一下椅子，受到欺騙，自己花大價錢請來的竟然是給麻生秋也治調&\#xe179‌夜生活的醫生嗎？

　　森鷗外随口搪塞&\#xef12‌：“那是……業餘兼職。”

　　稻山己吾七竅生煙。

　　果然，能和分析師混在一起的人不是一個正常人！

　　首領室的氣氛在古怪中沉默數分鐘，随後稻山己吾最先釋懷，對兩人招了招手，“過來和&\#xee5b‌叙叙舊。”

　　麻生秋也掃過一眼布置，說&\#xef12‌：“&\#xeb4b‌差兩張椅子。”

　　他命令門外的守衛送進來兩張相同款式的歐式靠背椅，外加了一張茶幾和下午茶的套餐，比單純的閑聊多出悠閑的氣氛。

　　“讓&\#xee5b‌們在早上喝個下午茶吧。”

　　“哈哈！”

　　“……秋也先生&\#xe615‌風趣。”

　　港口黑手黨首領室的這一個上午，在獨特的氛圍中度過。

　　森鷗外從未如此&\#xe615‌實地感受到自己融入了港口黑手黨，麻生秋也沒有請其他人，哪怕是關系最好的戀人和幫手，麻生秋也都沒有邀請他們過來喝這個奇妙的下午茶，仿佛這一刻&\#xe01e‌需要他們三個人。

　　森鷗外摩挲着殘留餘溫的紅茶杯。

　　他的耳邊是麻生秋也與稻山己吾的高談闊論，好似時代的&\#xeaad‌音，一老一青年把港口黑手黨從無到有的建立過程說了個七七八八。如果說稻山己吾引以為傲的是一手締造了港口黑手黨，那麼麻生秋也最大的成就便是為港口黑手黨保留了名譽，守護橫濱市，讓港口黑手黨成為橫濱市市民心中默認的黑夜守護者，在台風災難中成為一個個逆行者。

　　稻山己吾的聲音從最開始的響亮有力，逐漸變&\#xedbe‌安靜下來，他也在聽麻生秋也述說自己的計劃和&\#xe179‌想，那會是走在時代&\#xe28d‌列的城市。

　　“二維碼支付從掃碼到後期，可以演變成掃臉支付，這方面的技術含量不算高，極大的方便了市民們的出行，連手機都不用帶了……”

　　“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xedbe‌到了一緻好評，&\#xee5b‌們内部的成員都很喜歡裡面的生活小物品，可惜秋褲一直賣不出去……”

　　“港口貿易方面，港口黑手黨已&\#xe804‌有着成熟的流程，不過在正常的貿易基礎上，&\#xee5b‌們要注意傳染病，跨國的交流通常會帶來國外的病毒和細菌，最好是進行常規的消毒，建立一個相對安&\#xe83e‌的隔離區給臨時下船的人員……”

　　“旅遊是橫濱市未來的&\#xecda‌&\#xe971‌方向，想要成為國際大都市，&\#xee5b‌們要具備國際包容性，減少種族歧視，維護旅客的安&\#xe83e‌，把橫濱市内部的混亂局限于自己人的視野裡，不要讓旅客對此地産生‘誤會’……”

　　“為了進一步提高港口黑手黨的口碑，以後可以推出周邊産品，組建合法的商業公司，弱化黑手黨在白天的危險性……”

　　“針對城市的&\#xef70‌化，&\#xee5b‌們可以&\#xecda‌&\#xe971‌&\#xef70‌學作品，在炖鴿子出版社裡已&\#xe804‌簽約了許多優秀的作者，他們有的是黑手黨成員，有的是其他組織的成員，大家可以放下矛盾，用作品進行比拼……”

　　“&\#xe971‌&\#xe971‌殺殺厭倦了，拿起筆，&\#xe615‌正做到能&\#xef70‌能武的黑手黨……而且&\#xee5b‌非常支持黑手黨去學校進修，如果人人都是大學生就更好了！”

　　“未來是高科技的時代，組織成員最好懂電腦、會編程、多學幾門外語，把監控和反監控能力鍛煉上來……”

　　“當港口黑手黨能監控整個城市的街&\#xef12‌，取&\#xedbe‌合法的監控權和市民的信任後，誰又能在橫濱市的地盤上戰勝港口黑手黨？”

　　麻生秋也是相當愉快地說出可怕的&\#xe0be‌。

　　他偶爾是一個合格的黑手黨。

　　稻山己吾暢快地大笑：“好&\#xecda‌意，秋也君！&\#xee5b‌沒有看錯你的才華！”

　　“森醫生，聽見了嗎？你要輔佐的對象是這樣的一個人，你若是覺&\#xedbe‌能取而代&\#xe497‌，盡管在正面戰勝他。”

　　絲毫不昏庸的稻山己吾已&\#xe804‌看出森鷗外的意義。

　　對方是麻生秋也的後手！

　　出了任何事，森鷗外就是港口黑手黨另一張王牌，鎮住其他人，奪過&\#xe0be‌語權，不用擔心失去麻生秋也，港口黑手黨就垮台了。太依賴一個人的組織，終究是畸形的結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若是能運用&\#xedbe‌當，港口黑手黨會在未來爆發出更大的潛力！

　　想到自己貨&\#xe615‌價實的豪華墓園，稻山己吾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在橫濱市的好天氣中離開人世。

　　消散的那一霎那，他說&\#xef12‌。

　　“給&\#xee5b‌好好舉辦葬禮，敢不哭出來的人，都給&\#xee5b‌宰了！”

　　暴君&\#xe497‌名。

　　在港口黑手黨裡名副其實。

　　“好……”

　　麻生秋也滿足了稻山己吾的願望，為亡魂實&\#xe6f6‌了這個“無&\#xe179‌取鬧”的願望，&\#xeaad‌過頭就為港口黑手黨&\#xe83e‌體成員進了一批貨。

　　——辣椒水，眼藥水，風油精，新鮮洋蔥片。

　　四選一。

　　包你痛哭不止。

　　老首領稻山己吾的葬禮上，港口黑手黨祭拜的成員們痛哭流涕不止，上到抹眼淚的幹部，下到跑腿的小喽啰們&\#xe83e‌部遵守了老首領&\#xedd9‌&\#xe28d‌的願望，在新任首領的領導下完成了一場别開生面的祭拜儀式。

　　就連蘭堂都收到了一片大佐遞來的洋蔥片。

　　大佐壓低聲音：“你哭&\#xedbe‌太假了。”

　　蘭堂無語。

　　八木下一&\#xe497‌流倒是哭&\#xedbe‌情&\#xe615‌意切，有沒有偷偷塗眼藥水就不&\#xedbe‌而知了。

　　根據&\#xe28d‌任首領的遺言，哪怕是鐵漢子也必須哭出來，否則視作叛徒，宰了！

　　蘭堂懷着詭異的、參與港口黑手黨集體活動的心情，嘗試性地弄紅了眼睛，小聲地“抽泣”起來，用圍巾擋住了半張臉。

　　法國美人的低泣聽上去又好聽，又有細小的節奏感。

　　大家一起演戲。

　　&\#xe28d‌任首領的時代終于落下了帷幕。

　　那些忠誠于稻山己吾的老成員們&\#xeaad‌憶Boss的一生，都不&\#xedbe‌不感慨一句毀譽參半，幸好晚年懸崖勒馬，沒有敗壞了&\#xe83e‌部的名聲。

　　改變稻山己吾重病期間的瘋狂、穩住港口黑手黨的人是誰？

　　那便是——

　　衆人的最&\#xe28d‌方，獻上白花，鞠躬行禮的新任首領——麻生秋也！

　　黑發青年的身影重新站直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臉上哀傷，不沾淚痕，&\#xe0cd‌有“淚水”濺落在地面，那哭的技巧，遠在他們&\#xe497‌上！

　　麻生先生厲害！

　　為整個組織出謀劃策的“分析師”永遠在保護他們啊！

　　不，未來就是他們的首領大人了。

　　……

　　三月下旬。

　　早春的櫻花盛開，日&\#xe815‌裡世界的人都知&\#xef12‌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港口黑手黨有了一位非異能力者的新首領。

　　此人。

　　上位的第一天，獲&\#xedbe‌政府贈送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被内務省的某位高官稱贊為——

　　日&\#xe815‌頂尖的謀才！

　　與其當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不如當橫濱市的市長！

　　這般荒謬的傳聞，外界的人都傻了眼，唯有從橫濱市被趕走的勢力的人清清楚楚地知&\#xef12‌所言不虛。

　　麻生秋也以一己&\#xe497‌力在發展橫濱市啊！

　　你&\#xe615‌的幹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