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寺,位于天龍城的城北外二十裡處。
這一處位置,極為平坦開闊。
天龍寺所在的位置,便是在一處稍高的山坡上,山坡不陡峭,隻是比普通的地面略高。天龍寺本身,占地面積廣袤,足足占地近千畝。
天龍寺周圍,更有一條河流途徑,蜿蜒綿長,環繞天龍寺。
這條河流,就宛如一條神龍。
所以,才有了天龍寺的名字由來,是天龍環繞,庇佑着天龍寺。
如今的天龍寺方丈,便是永覺,他已經是六十開外的年紀。隻是永覺本身,卻是極為壯碩,甚至他不見絲毫的蒼老。
這便是永覺。
他自身習武,所以才能在六十開外,依舊顯得很年輕,宛如中年人一樣。
此刻的永覺,正在佛殿中打坐。
他平日裡都是這般,打坐參禅,搬運内勁,不斷的加強自身功法。
因為有永覺的存在,天龍寺的整體實力很強。甚至在整個白象國内,天龍寺也是排在前五的,比天寶寺的整體實力強多了。
永覺在打坐時,卻是有一陣腳步聲,從佛殿外傳來。
一名僧人,進入佛殿中。
隻是僧人卻不敢開口,隻能靜靜的等待。
在天龍寺内,但凡經常在永覺身邊的人,都知道永覺參禅打坐時,那是絕對不容許打擾的。你上前去打擾,稍不注意,那就是被處罰。
有事情,等永覺醒來再說。
僧人靜靜的等待,好半響後,永覺睜開眼。那略顯渾濁的眸子中,卻是有一道精光掠過。甚至于這一刻的永覺,更無意中露出一抹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後,永覺氣息收斂。
永覺神色恢複了柔和,道:“有什麼時期嗎?”
僧人肅然道:“回禀方丈,是城主府的軍師迦多釋,他來拜訪方丈,說是有重要事情。”
“請!”
永覺吩咐了一聲。
僧人轉身就去通知。
時間不長,迦多釋進入佛殿,他站定後,雙手合十,恭敬揖了一禮,道:“在下迦多釋,見過永覺法師。”
永覺面帶微笑,擺手道:“坐!”
迦多釋坐下來,道:“法師,我這一次來,是為了天龍城來的。如今齊國的勢力,在戒日城穩固,已經開始擴張,要對天龍城下手了。”
永覺微笑道:“貧僧是方外之人,不涉及到政務。這種打仗和政務上的事情,貧僧不便于參與,而且,也不能參與。”
迦多釋聽到後,并沒有什麼意外。
永覺拒絕,也實屬正常。
這是很常見的,畢竟天龍寺在天龍城,地位都是無比超然。在這個前提下,永覺完全可以不出手。
迦多釋微微一笑,說道:“永覺法師,您在天龍城德高望重,自然有不出手的理由。隻不過,在下還是有一番話要說。等在下說完了,如果法師還是認為,不出手參與,那麼在下,便自行返回城主府了。”
永覺淡淡道:“你,且說吧。”
迦多釋道:“戒日城被王奇拿下後,戒日城的一切,都是變了。戒日城,變成了戒日郡。當然,這些和法師,其實沒什麼關聯,我也就不過多的闡述。然而,和法師也有關系的,那就是天寶寺了。在齊國掌控戒日郡後,天寶寺沒有獨存,而是被齊國脅迫着歸順了。”
“齊國的官員安排了人,直接發兵包圍了天寶寺,以大炮轟炸。”
“當時,就炸死了不少人。”
“最終,天寶寺的戒遠法師,隻能是委曲求全,歸順了齊國。隻是這一歸順,最終天寶寺是徹底淪為附庸。第一,天寶寺的所有土地,全部歸屬于官府所有。如今的天寶寺,沒有自己的土地,就隻有天寶寺的寺廟了。”
“第二,天寶寺曆年積累的錢财,全部充公,被官府帶走。自此以後,天寶寺的錢财,除了日常的開銷外,不可能再積攢錢财,多餘的錢财必須要定期上交給官府。”
“第三,天寶寺的武僧全部解散了,甚至于天寶寺的僧衆人數,也是受到限制,不能無限制的擴大,隻能減少,不能增多。”
“永覺法師,這樣的天寶寺,還是昔日的天寶寺嗎?”
迦多釋顯得很是鎮定,但一雙目光看向永覺時,那眸子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人心。
永覺也是心頭一顫。
天寶寺,忒慘了。
土地,沒了。
錢财,沒了。
連保護寺廟的僧衆,竟然也要被壓制。
這還是什麼天寶寺?
永覺自己的天龍寺,不論是土地,亦或是财富,甚至于武僧人數,都是極為龐大的。甚至于天龍寺本身,連大炮、步槍都裝備了,是有一支武裝力量的。
原本打算不攙和的永覺,此刻卻是陷入困境中。
怎麼辦?
他該怎麼應對呢?
永覺那略顯渾濁的眼神,漸漸的明亮起來,甚至變得銳利。
迦多釋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微笑,他知道能勸說永覺,因為利益的驅使,使得永覺不可能作壁上觀。
天龍寺在天龍城,有着超然的地位,即便是沙摩陀羅到了天龍寺,對永覺也是無比的尊敬。在這個前提下,天龍寺在天龍城享受的待遇,到了齊國,便一切皆休。
所以,永覺不可能舍棄一切。
這就是人。
人,都是趨吉避兇的,都是趨利的。尤其是一直享受着優渥的好處,驟然間,失去了一切,這是誰都無法割舍的。
迦多釋繼續道:“永覺法師,其實齊國所做的事情,如果僅僅是我剛才所闡述的,要把錢财、土地收走,乃至于禁止豢養武僧,這其實都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因為我知道天龍寺的僧衆,一貫是隐居世外,不利俗世。”
“所以這樣的一些錢财、土地,對你們沒有什麼用處。可是,齊國方面,王奇還有更可惡更惡劣的手段。”
“什麼手段?”
永覺的眼中,也露出好奇神色。
因為他對外面的消息,不怎麼清楚,所以外面有什麼事情,永覺隻知道一個大概,隻知道王奇占據了戒日城,改變了戒日城,但是王奇對天寶寺的措施,卻是不清楚的。
迦多釋開口道:“齊國方面,強令所有的僧衆,必須認可齊國,必須把王奇當作是佛陀轉世,是在世的菩薩,是在世的世尊。”
“所有僧衆,都必須要信仰王奇,都必須要對外宣傳,讓百姓都認可王奇,認為王奇是救世主。你聽聽,這是什麼意思?王奇的意思,就是要幹涉僧人的信仰,讓僧人淪為他的玩物,讓僧人淪為他的武器。”
“這樣的安排,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一旦僧人沒了自己的信仰,那還能做什麼呢?還算是僧人嗎?天寶寺如今,一切變了。”
“天寶寺的戒遠法師,也都是已經屈服了齊國。唉,遙想當年,戒遠法師也是一代大法師,極為讓人欽佩的。可是如今的戒遠法師,卻是太讓人失望了。”
嘶!
永覺聽到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皇帝太可惡了。
白象國的皇帝,對佛陀敬若神明,對僧衆禮敬三分,甚至對寺廟更是極為尊敬,不幹涉僧人的一切。可是齊國這裡,就是把僧衆當作牛馬,當作肆意欺淩的對象。
這絕對是不行的。
齊國的人,必須要阻止才行。
永覺思索一番後,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不過永覺自身,作為天龍寺的方丈,他雖說是武人出身,可是自身卻是極為精明。
永覺沉聲道:“迦多釋先生,你要清楚一點,那就是天龍寺雖說有一定的力量,可是相比于你們,卻是差了太多太多。”
“天龍寺,不足以和天龍城抗衡。同樣的道理,天龍城和齊國相比,是無法抗衡的。我天龍寺,要如何對付王奇呢?”
迦多釋臉上笑容燦爛。
事成了。
永覺已經松口了。
有了這一個前提,接下來的一切,也就變得好辦了。
迦多釋神色柔和,緩緩道:“永覺法師,我們天龍城和齊國相比,是打不赢。換句話說,實際上不論是白象國的任何一城,乃至于整個白象國的城池力量加起來,其實都打不赢齊國。畢竟連海西帝國,都不是齊國的對手,都輕易被打敗,我們如何抵擋呢?”
永覺點了點頭,道:“那麼,你是什麼意思呢?你該不會認為,讓我前往,就可以成功吧。即便是我前往,實際上也不頂用的。我就是一個僧人,力量太薄弱了。”
“永覺法師,您錯了。”
迦多釋搖了搖頭。
永覺道:“什麼意思呢?貧僧怎麼就錯了。”
迦多釋沉聲道:“請法師出手,不是讓您前往刺殺,也不是讓您帶着人去厮殺。如今齊國的力量,實在是過于強橫。在這般的情況下,我們唯一的辦法,那就是智取,而不是開戰。”
永覺捋着颌下的胡須,點了點頭道:“如何智取?”
智取,永覺倒是覺得可行。
這還有一定的機會。
打仗,肯定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迦多釋眼神銳利,沉聲道:“曆來皇帝,不論是白象國的皇帝,亦或是東方中原皇朝的皇帝,都有一個缺點,或者說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不想死,都想要追求長生,希望能夠長生不老,建立一個不朽的皇朝。”
“王奇也是皇帝,尤其是如今的齊國,過于強橫了。據傳,齊國的疆土,連西域都全部納入統治,在這般的情況下,一個偌大的皇朝皇帝,那就是宛如九天之上的神明,對于整個天下,予取予求,一切盡在掌握。”
“如此浩瀚的權勢,誰願意丢失呢?”
“誰都不願意丢失的。”
“所以王奇這個皇帝,一樣是不願意丢掉手中的權利,一樣是希望能夠長生不老。我們的切入點,就從這裡入手。”
迦多釋的眼中,閃爍着智慧光芒。
來的路上,他就考慮過,請永覺出手,該從什麼方面切入。
蠱惑!
不容易!
要打動皇帝,唯有用長生不老。
這是長盛不衰的話題,隻要是皇帝,就沒有能免俗的人。
永覺聽到後,皺起了眉頭,沉聲道:“迦多釋先生,長生不老根本就不存在。對外的宣傳,是有長生不老,甚至我天龍寺的僧人,曆代大賢僧人中,也有活了兩三百歲的人。可實際上,這已經是大限了,從沒有什麼能活得更久遠的人。用長生不老,來欺騙王奇,能行嗎?”
“能行!”
迦多釋很笃定的回答。
他眼神銳利,擲地有聲道:“都不說長生不老,就是這兩三百歲,實際上已經足以令皇帝動容。當然,永覺法師您,還是要說長生不老。”
“為什麼曆代的僧人,無法達到長生不老,因為他們隻是僧人,無法證道佛陀。可是王奇不一樣,王奇是佛陀轉世,是在世的菩薩、世尊,這樣的人有着天然的佛性,有着天然的覺悟。在這般的情況下,王奇肯定能證道,肯定能追求長生。”
永覺點了點頭,他本就是老狐狸,這樣的情況,一點就透。
頓時,永覺就明白了。
永覺心中思忖一番,道:“迦多釋先生,雖說能借助長生蠱惑皇帝。可實際上,我們的本質,是要消弭戰事,是要休戰止戈,是要讓齊國放棄攻伐天龍城等地。這,才是最根本的目的。那麼,長生和這戰事,如何挂鈎呢?”
“這就簡單了啊!”
迦多釋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永覺道:“什麼意思?”
迦多釋正色道:“為什麼說簡單,因為追求長生,不僅是要尊奉佛陀,不僅是要修佛參禅,更是要休戰止戈,造福蒼生。唯有如此,才能正道佛陀,才能覺悟。一旦繼續殺戮,一旦繼續開展,天下不甯,天上佛陀震怒,必然是無法證道的。這,就是和休戰挂鈎的切入點。隻要是完成了這一步,一切也就簡單了。”
永覺眼前一亮,他看了迦多釋一眼。
對于沙摩陀羅,永覺是認識的,也是知道的,畢竟沙摩陀羅時常,也會到天龍寺來。
可是,迦多釋不曾怎麼來。
永覺對迦多釋,也不怎麼熟悉。
如今聽到了迦多釋的話,永覺才忽然覺得,眼前的迦多釋,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智者。
極為厲害。
永覺點了點頭,道:“迦多釋先生,貧僧已經明白了。這一次為了見到王奇,說不得,還得準備一點小手段才行。到時候,為了取信于王奇,我會施展神迹的。總之,我會完成任務。我佛門中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迦多釋道:“法師果然是有智慧的人,不過法師,還有一點,我還要提醒一番。”
永覺道:“什麼事情呢?”
迦多釋正色道:“法師如今,已經快七十歲了吧。”
“是!”
永覺點了點頭。
迦多釋正色道:“其實法師到了戒日城,見到了王奇後,您對王奇的介紹,可以介紹自己八十多歲,大十來歲,也沒有什麼影響的。”
永覺眼睛明亮,說道:“你的意思是,貧僧本身看起來很年輕,可實際上,已經八十出頭,這就是修佛有成,是小有成就的體現。借助我的歲數,進一步讓王奇相信,長生不死是可能的。這,是用貧僧的自身,作為證據。”
“法師果然是聰明。”
迦多釋點了點頭,道:“法師的輩分,那是比戒遠都更大的。法師的歲數,自然是比戒遠更大。如今八十多了,那也是正常的。所以,能借助你的歲數,以及您的相貌,反倒是可以進一步的讓王奇相信。”
永覺點了點頭,道:“可以,貧僧明白了。”
迦多釋道:“法師,時間緊迫,王奇已經安排了使臣到天龍城來,要勒令城主投降,要準備接管天龍城了。所以如今,需要法師抓緊時間趕路前往戒日城。”
永覺道:“貧僧稍後就啟程,火速趕赴戒日城。”
迦多釋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最後道:“法師,你可還有什麼需要詢問的。我這裡,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總之,法師有需要我們城主府的,城主一定會全力襄助的。”
永覺眼眸轉動,迅速的思考着。
好半響後,永覺已經有了一個問題,他開口道:“貧僧前往遊說王奇,去蠱惑他,自然是會全力以赴的。可是,這世間的事情,未必會成功,畢竟,誰也不敢說,能鐵定成功。所以接下來,一旦是貧僧失敗了,天龍城會怎麼辦呢?”
迦多釋眼中有一抹慨然,擲地有聲道:“如果是法師失敗了,那麼天龍城和玉符城,必然是和齊國殊死一戰。城主和玉符城的城主,已經是結盟了。如果是法師輸了,那麼最終,我們會和齊國死戰。”
永覺道:“那就好。”
迦多釋道:“法師,時間緊迫,我就不耽擱了。您收拾一番啟程,我這就回去向城主交差,禀報法師前往的事情。”
永覺點頭道:“去吧。”
“告辭!”
迦多釋站起身,躬身揖了一禮就起身離去。
永覺一個人枯坐在大殿中,他眼神陰暗明滅,不斷的變換。他知道這一次前往戒日城,并不一定會順利,可是永覺也清楚,他必須要前往戒日城。
否則,天寶寺的前車之鑒,就是天龍寺的未來。
永覺作為天龍寺的方丈,身上擔負着天龍寺的傳承,更扛着天龍寺的榮耀。所以天龍寺在他的手中,絕對是不能衰敗的。
恰是如此,永覺必須要走一遭。
永覺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吩咐道:“來人,通知天龍殿首座、菩提殿首座、藏經閣首座來議事。”
“遵命!”
佛殿外的僧人得令,立刻去安排。
天龍寺内,下設諸殿,其中,以天龍殿、菩提殿、藏經閣最為重要。
天龍殿的首座名為戒嗔,菩提殿的首座名為戒怒,藏經閣的首座名為永定,都是在天龍寺内,有着很大影響力的。
戒嗔,是戒字輩的人。
戒怒,也是戒字輩的人。
這一字輩,都是比永字輩更小一輩的人。
唯有藏經閣的首座永定,才是和永覺一輩的人,他是永覺的師弟。
時間不長,戒嗔、戒怒和永定聯袂進入。
三人站定後,行禮道:“方丈。”
“坐!”
永覺吩咐一聲。
戒嗔三人坐下來,一個個看向永覺,臉上都有着疑惑。要知道,天龍寺一般情況下,不至于同時把他們三個人都召集起來,這是極少發生的事情。
一旦把他們三個人都召集到一起,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永定主動道:“方丈師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竟是親自把我們都喊來。”
戒嗔和戒怒都是齊齊點頭。
永覺歎息一聲,道:“就在剛才,天龍城城主的軍師迦多釋,前來說了一件事。齊國方面,已經派遣了人來通知,讓城主投降,歸順齊國。因為天龍城的軍隊,擋不住齊國。所以,請我前往戒日城,促成戰事的平息,讓王奇不再發兵。”
永定道:“連天龍城都辦不到,我們天龍寺,如何能辦到呢?”
戒嗔道:“方丈師伯,這事兒難啊。”
戒怒道:“方丈師叔,這是天龍城沙摩陀羅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呢?”
永覺說道:“起初,貧僧也是拒絕了迦多釋,不願意去幹涉。畢竟我們天龍寺自身,有着自己的底蘊,而且,我們也不涉及到政務,不涉及到俗世。齊國和天龍城的打打殺殺,和我們沒什麼關系。可惜,這一事情卻不能獨善其身啊。”
永定道:“師兄,為什麼呢?”
永覺解釋道:“齊國拿下了一地後,尤其是對于寺廟,管控極為嚴苛。戒日城的天寶寺,便被收繳了所有土地、錢财,僧衆也要管控。”
“所有天寶寺的一切,都是齊國的。除此外,天寶寺也必須宣傳,王奇是傳世的佛陀,是在世的菩薩。”
“總之一句話,天寶寺從昔日的大寺廟,淪為了如今的看門狗,淪為了齊國手中的一個玩物。你們,願意天龍寺,也這樣嗎?”
“自是不能!”
戒嗔作為天龍殿的首座,他掌握的便是天龍寺的武人力量。
這是最強的戰鬥力。
戒嗔沉聲道:“齊國也是欺人太甚,歸順了尚且不願意,竟然還要把我們打碎了骨頭。我天龍寺,誓死也不會投降,也不會屈從的。”
戒怒沉聲道:“我菩提殿對外,便是專門負責傳播谶言,傳播消息的。接下來,我會在整個天龍城内,宣傳齊國是暴君來臨的事情。”
“隻要是這一事情宣傳了出去,那麼,齊國在天龍城境内的根基,也就沒了。甚至于,整個天龍城境内,無數的百姓都會抵制的。我們隻要是做到了這一點,一切就還有機會。”
永覺道:“戒怒說得對,你菩提殿安排就是。這段時間,一直有信衆禮佛。所以這一事情,盡快安排下去。”
“遵命!”
戒怒立刻回答。
永定說道:“師兄,可需要我藏經閣,做什麼安排?”
永覺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沉聲道:“師弟,你是最後的希望。一旦我失敗了,那麼恐怕齊國皇帝,會遷怒我天龍寺。到時候,你負責帶走我天龍寺的經文典籍。因為在未來,這是能重新再起的根本。隻要是有我天龍寺的大乘經文在,未來就還有機會。”
“好!”
永定并沒有反對,直接回答。
他清楚什麼該做。
什麼不該做。
相比于戒嗔、戒怒,永定自身不會武功,隻是研究經文。所以他這裡,就隻适合處理經文上的事情,不适合處理其他的事物。
永覺擺手道:“行了,都下去吧,我接下來,就準備前往戒日城。”
“是!”
戒嗔、戒怒和永定都躬身退下。
永覺枯坐在佛殿中,他又仔細的思索了一番,思考了接下來的安排,然後把整個事情的流程,全部都安排妥當後,才換了一套僧袍,就起身離開天龍寺,往齊國戒日城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