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斯面帶微笑,鄭重道:“王相一番話,折煞我了。”
王奇、諸葛豐和孔斯各自落座。
王奇的目光,落在孔斯的身上,說道:“孔主簿今日來,有什麼事情嗎?”
孔斯說道:“在下今日來,有兩件事。”
王奇說道:“哪兩件事?”
孔斯說道:“第一件事,如今的徐州,已經亂了,王相可有應對之策。”
王奇道:“孔主簿,你問我徐州的事情,怕是問錯了人。這一事情,是陳州牧考慮的,我哪敢僭越呢?”
他笑着回答。
根本不回答這一事情。
涉及到徐州的事情,而孔斯是州牧府的主簿,王奇不可能随意說話。
孔斯身子微微前傾,說道:“王相,如果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呢?”
王奇道:“孔主簿這是什麼意思?”
孔斯道:“在下願為王相效力。”
王奇面色嚴肅起來,沉聲道:“孔主簿,你折煞我了。你是州牧府的主簿,是陳州牧的心腹。你在徐州,位高權重,何苦要來我這琅琊國呢?”
孔斯說道:“有三個原因。”
王奇道:“願聞其詳。”
這時候的王奇,心下倒是有些期待,孔斯作為陳言的心腹,擔任州牧府主簿,這是極為重要的官職,如今孔斯竟要為他效力。
這是王奇求之不得的。
當然,就看事情的真假,可不能被蒙騙。
孔斯不急不躁的道:“第一,陳州牧如今,曾數次詢問我,該如何穩妥的,把權利交到他的兒子的手中。如今天下亂象紛紛,各地不尊奉朝廷。”
“陳州牧想要傳承家業,想法倒也正常。誰不希望,權利是在自己家裡傳承呢?”
“問題是,陳言的兒子,各個都是廢物,隻知道遛狗鬥雞,沒什麼能力。讓這樣的人繼承徐州,那是自己作死。”
“害人害己。”
“如果是陳言,直接把權勢給人,他陳家滿門,至少衣食無憂,自有榮華富貴享受。可是,他貪念起了,想繼續傳承權利,那不可能的。”
孔斯沉聲道:“這是我起了二心的第一個原因,不是主要的原因。”
王奇點了點,問道:“第二個原因呢?”
孔斯緩緩道:“第二,陳言如今,已經是近乎管不住整個徐州。徐州下面的各郡各國,紛紛各行其是。甚至地方上,亂象四起。這樣的情況下,陳言不思考如何穩住徐州,反倒要繼續抓着權利不放。我認為這是本末倒置,已經是失了理智。”
王奇道:“第三呢?”
孔斯解釋道:“第三點,就是我來的第二件事。”
“王相自執掌琅琊國以來,以雷霆手段,拿下整個琅琊國,掃蕩各縣。如今琅琊國各縣,發展态勢極好,各地都穩定,民心歸附,人口不斷聚集,呈現出勃勃生機。”
“這情況,和動蕩的徐州各地,截然不同。”
“琅琊國堪稱徐州之最。”
“其繁華程度,已經是超過了州治所下邳。畢竟無數的下邳商人,為了家族的安全,都雲集在南陽,這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孔斯侃侃而談,說道:“換做我是陳言,必然極力的籠絡王相,使得王相作為徐州北面的門戶。同時借助王相的力量,平定徐州内亂。”
“畢竟王相有這個實力。”
“隻要陳言肯給好處,我相信王相,不會拒絕的。”
“然而陳言所想到的,是吞并琅琊國。陳言讓我來,是來傳達命令,請王相走一趟下邳,要談論對你的升遷,把你招到州牧府做事。”
“同時,讓你監管下邳國。”
“看似是升遷,實際上是調離,要占據琅琊國。”
孔斯搖了搖頭道:“我認為陳言這樣的安排,不是明智的決定,是取死之道。所以我如今雖說來傳信,但我希望能歸順王相,為王相效力,懇請王相接納。”
王奇笑了起來。
還真是這樣。
諸葛豐這裡剛做了論斷,說陳言極可能眼饞琅琊國,可能會對琅琊國動手。
轉眼,就來了。
王奇順勢道:“孔主簿願意為我效力,是我王奇的榮幸。不過孔主簿,對方可是陳言,是一州的州牧,你就這麼笃定,我能取勝?”
孔斯沉聲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王相的實力。論及年齡,王相正當年,而陳言已經老了,沒了鬥志,無法立足于亂世的。”
“論及能力,王相治理下的琅琊國,勃勃生機,一派繁華景象。可陳言治下的徐州,亂作一團。我曾數次進言,希望陳言掌握地方。”
“可是陳言卻自以為是,認為能掌握地方,不會失控。以至于,如今各地失控。明明各地都已經失控,可是陳言還要對付王相,豈不是本末倒置,是自尋死路嗎?”
“最重要的,王相是宗師境的大高手,真要惹急了,陳言根本擋不住的。”
孔斯繼續道:“尤其王相的背後,還有鎮北侯。我就想不明白,明明可以采取拉攏的策略,結交一個善緣。為什麼,陳言要選擇最壞的一個選擇。”
“哈哈哈……”
王奇聽到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顯得很歡喜。
當然他也贊同孔斯,這人的确有眼光,能判斷清楚局勢。
王奇笑罷後,說道:“孔主簿,你要為我效力,甚至于,要助我一臂之力。那麼,你會如何幫助我呢?”
孔斯面色肅然,道:“第一,我能給王相傳遞陳言的消息,确保你在第一時間,知道徐州的動向,以便于做出應對。”
“第二,一旦你和陳言反目,雙方開戰時,我的作用就更大。到時候,我甚至可以給王相消息,使得王相能輕易擊敗對方。”
“第三,真有王相兵臨下邳的那一天,下邳的城門,随時為王相洞開。”
孔斯說道:“這,便是我的保證。”
王奇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孔主簿,我相信你。隻要我成為徐州的州牧,你依舊是主簿。如果你想外放到地方上,主政一方,我允諾你擔任一郡的太守,亦或是一國的國相。至于你想再進一步,隻能等我更進一步。”
孔斯道:“卑職,拜見主公。”
這時候的孔斯,雙手合攏,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禮。
他便是認王奇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