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虎看到熊元象殺來,虎目圓睜,一臉殺意。他擦拭了嘴角的皿迹,冷聲道:“想走,哪有這麼容易。老賊,給我留下!”
他雖說身材魁梧,自身的動作卻相當靈敏。熊元象沖來時,夏侯虎提着鐵錘迎了上去,不偏不倚堵住道路,硬生生阻擊。
“滾開!”
熊元象掄拳打出。
铛!!
拳頭撞在揮來的鐵錘上,強橫無匹的力量,把鐵錘撞得飛了出去。
這是熊元象豁命的力量。
熊元象一拳後,又準備繼續往前沖。夏侯虎卻不曾躲避,他被砸飛一個鐵錘,且熊元象又靠近,他鐵錘難以施展,幹脆扔掉鐵錘,雙拳掄起便砸出,以拳為錘,阻擊熊元象。
“找死!”
熊元象再度出手。
拳頭和拳頭碰撞,熊元象面色微變,踉跄後退一步。夏侯虎的拳頭,卻是有咔嚓聲傳出,骨頭受損,足足後退五步才穩住了身形。
熊元象實力太強了,即便是受傷了,也不是夏侯虎能單獨抵擋的。甚至夏侯虎單獨和熊元象交手,最終肯定被熊元象打死。隻是熊元象面對的,卻不僅是夏侯虎一個人,還有王奇在。
熊元象後退的瞬間,還未站穩,王奇一步追了上來。
腳下一蹬,一躍而起。
他人在空中,雙手擡起,手肘狠狠的砸下。
肘部的骨頭本就堅硬,一擊落下,狠狠撞在熊元象的後背上,登時就破了熊元象的護體真元。兇猛的力量沖擊下,熊元象踉跄往前,一下栽倒在地上,更是再度口中嘔皿。
熊元象的呼吸,都開始紊亂起來。
再無法維持鎮定。
王奇則是抓住機會,直接撲殺上去,趁着熊元象還未站起身,快速卸掉熊元象的手臂關節。兩條手臂卸掉,熊元象再難以撲騰,徹底成了沒毛的鳳凰,連雞都不如。
“拿下!”
王奇吩咐一聲。
一旁的士兵上前,快速把熊元象捆綁起來。
王奇看向夏侯虎,關切道:“夏侯虎,情況怎麼樣?”
夏侯虎臉上有一抹痛苦,卻是道:“殿下放心,卑職不礙事的。不過是雙手指骨,有些受傷而已。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
王奇點了點頭,轉而看向已經被捆縛的熊元象。王奇見熊元象雙手被捆縛,卻不滿意,吩咐道:“繩索不行,去拿腳鐐來,把雙腿鎖上,然後再捆綁雙手。”
夏侯虎道:“殿下,是否毀掉丹田,廢了他的武功。隻要是沒了武功,熊元象也就不足為慮,隻是一個行将朽木的老頭子。”
王奇搖頭道:“熊元象年紀不小,廢掉武功,沒了内力支撐,很快就得死。留着他,還有大用處。我們如今,羁押着人就是。”
“把人帶到營帳來。”
王奇吩咐了一聲。
他又看向夏侯虎,吩咐夏侯虎去處理傷勢,才徑直回到營帳中。王奇落座後,目光落在熊元象的身上,這時候的熊元象,手臂關節倒是接上了,隻是雙腿被鐐铐捆縛,無法逃走,且他又受了傷,更是插翅難飛。
王奇說道:“熊元象,如今淪為階下囚,有什麼要說的?”
熊元象說道:“王奇,即便是你抓了我,也沒有什麼用處。你想要借助我脅迫楚國,那是不可能辦到的。我楚國上下,不可能受你脅迫。”
王奇笑道:“這事情,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在我的手中,我和楚國的對抗,就掌握了主動權,一切就好辦。”
熊元象頓時沉默下來。
他如今落入王奇的手中,楚國的确會受到影響。熊元象的内心,甚至有了自殺的心思,畢竟他已經一百多數,早就活夠了。隻是熊元象自殺念頭剛升起的瞬間,轉眼就又壓了下去。
對他這樣的老怪物來說,死了的确是一了百了。可是活下來,卻有報仇的機會,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隻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能放棄。
這是熊元象的心思。
熊元象深吸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問道:“王奇,你要做什麼?”
王奇說道:“我能做什麼?頂多就是利用一下你。關于天下間大宗師的情況,我不怎麼了解,說說看,天下有多少大宗師。”
熊元象沒有隐瞞,直接道:“據老夫所知,楚國就老夫一人。在中原大周,三清觀、大禅寺各自有一個大宗師。如果老夫記得沒錯,北方草原上也有一人,至于是否還在,那就不得而知。天下間,其他是否有大宗師,老夫也不知道,畢竟大宗師都是選擇隐世清修。”
王奇說道:“為什麼天下的大宗師,都選擇隐居,而不是主動出來呢?”
熊元象說道:“能成為大宗師的人,哪個會缺少錢财和富貴?都不缺少,甚至要建立一方基業,那更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能成為大宗師的人,都是在武道上有着強絕天賦的人,到了大宗師這一境界後,誰不希望繼續參悟天道,乃至于最終破碎虛空,升仙而去。這,才是我輩武人的追求。世俗紅塵,一旦牽連其中,處處分心,處處掣肘,不可能再有進步。”
王奇聽完後點了點頭。
他大體明白。
估摸着絕大多數的大宗師,都想追求更高的層次,而且世俗權利對大宗師這樣的人來說,的确是很簡單,甚至唾手可得的。所以一個個大宗師都清修,并未入世。
此前沒接觸,所以不知道。
王奇如今倒是知道了。
王奇想了想,又再度問道:“從宗師境,突破到大宗師,如何突破?”
熊元象哈哈大笑了起來。
王奇靜靜的看着。
好半響後,熊元象平靜下來,說道:“王奇啊王奇,你這一輩子,不可能突破大宗師的。”
王奇道:“為什麼?”
熊元象說道:“要突破大宗師,就得感悟天地大道,參悟天地至理,最終打通天地之橋,周身真元能循環運轉,生生不息,進一步離體運轉。所謂拈花飛葉,摘葉傷人,就是如此。你一個紅塵帝王,沉溺于世俗事情,想參悟大道,那是不可能的。”
王奇聽到後,再度問道:“何謂天地之橋?”
熊元象道:“道,不可名也。每個人所謂的天地之橋都不一樣,隻有抵達巅峰宗師後,一點點沉澱,一點點勤修苦練,最終能感受到桎梏,能感受到自身真元的限制。”
“當你參悟天道,勤修武藝時,隻要臨門一腳突破,也就打破指骨。甚至于,或是你看到鯉魚躍龍門,或是你看到日升日落,亦或是你看到生老病死,也就有了感悟。”
“自然而然,也就突破。”
“你沒有悟到,這輩子都别想成為大宗師,這就是大宗師稀有之處,當年老夫,便是偶然的機會突破。這是機緣,求不來的,這就是命。”
他的話很是籠統。
更沒有方向。
王奇聽完後半信半疑,畢竟熊元象和他是敵人,熊元象憑什麼要幫他呢?
這是不可能的。
王奇好歹大體明白,知道了大宗師稀有的原因。所謂的感悟大道,簡直是一個虛無缥缈的事情,隻是好歹有了一些方向,也知道了三清觀、大禅寺的事情。
後續就可以前往拜訪。
進行進一步的了解。
王奇心下明白後,他看向熊元象,沉聲道:“熊元象,你是真的讓本王,有些難以處理你啊!殺了你,太可惜。不殺你,又是一個威脅。即便是留着你,本王也不放心。”
熊元象道:“你要殺我,盡管出手就是。我楚國,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先前,他倒是想自殺的。
隻是被王奇吓唬一番,如今看王奇的樣子,似乎暫時不會對他不利,所以熊元象暫時也就沒了自殺的心思。
王奇吩咐道:“來人,挑斷熊元象的手筋、腳筋,再以腳鐐鎖上,帶下去羁押起來。”
熊元象道:“王奇,你真狠啊!”
王奇淡淡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狠辣。我不對你狠,難道要對自己狠辣一點嗎?這是不可能的。”
挑斷腳筋、手筋的熊元象,即便還有真元在,也大不如前。雖說以後能恢複一些,還可以站立行走,卻不可能随意發力,也就隻能站立而已。
士兵得令,便押解着熊元象退下。
熊元象也沒有再說話,他如今淪為階下囚,即便嘴上逞兇也沒有什麼意義。王奇要對付他,他也沒有辦法阻攔,隻能任由處理。
隻是他自己如今淪為階下囚,楚國會很麻煩。
“唉……”
熊元象歎息一聲,心下無奈。
他管不了這麼多。
在熊元象被帶下去後,曲瑾恰恰也是此事進入。曲瑾躬身向王奇揖了一禮,說道:“殿下,卑職聽說熊元象來了,剛才被帶出去的老者,就是熊元象,是楚國唯一的大宗師嗎?”
“是!”
王奇點頭回答。
曲瑾道:“沒想到楚國,竟然派遣大宗師來襲擊。好在殿下武功蓋世,拿下了熊元象。我們如今有人質在手,可以借此機會謀劃一番。”
其實曲瑾的内心,覺得很是慶幸,慶幸拿下了熊元象。一旦王奇死在熊元象的手中,齊國也就徹底崩了。
如今拿下熊元象,便是齊國占據優勢,楚國一下處在不利的位置。
王奇問道:“如何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