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屍體,堆在營地内。
所有的士兵在這一刻,凝神屏息,臉上神情肅穆。
王奇頂盔掼甲,立在最前方。
在王奇一旁,有士兵站立,手中托着一個盤子,盤子上放着三杯酒。
王奇接過酒樽,身體站得筆直,高呼道:“第一杯酒,敬諸位死戰不退的英雄。沒有你們的浴皿奮戰,就沒有我琅琊國現今的安穩。沒有你們的拼死搏殺,就沒有南陽縣百姓的安穩。沒有你們,南陽縣地方上,必然被無數青州賊肆虐。這一杯酒,敬你們!”
說着話,王奇酒樽翻轉,酒水嘩啦啦灑落在地上。
王奇跟着躬身揖了一禮。
在王奇的身後,近四萬大軍,整整齊齊的列陣,所有人整齊劃一的躬身行禮,然後才再度站起身。
營地内,一片肅殺。
氣氛凝重。
王奇第一杯酒倒下,起身又拿起第二杯酒,高呼道:“第二杯酒,仍是敬你們。你們生前,為人父,為人夫,為人子,都有家人牽挂。”
“如今,你們戰死沙場。”
“我知道你們,最放不下的,便是家中妻兒父母。請你們放心,你們所有人的家眷,自有我王奇一力承擔,我會确保他們衣食無憂。”
“敬你們!”
“請諸君安息!”
王奇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的沙啞,倒下了第二杯酒。酒水灑落,王奇再度躬身揖了一禮。
所有将士跟着一起行禮。
王奇接過第三杯酒,他真元運轉,聲音如金鐵之音,高亢無比,擲地有聲道:“第三杯酒,還是敬你們。”
“我王奇的兵,我王奇的百姓,不能白白死了。”
“有恩,報恩!”
“有仇,報仇!”
“我王奇今日,對天立誓,誓殺陸聖啟,為你們報仇雪恨。請你們在天之靈,庇護我們,掃蕩陸聖啟,皿債皿償!”
酒水灑落,王奇第三次躬身行禮。
所有将士跟着一起行禮,一個個士兵的眼中,更有着洶洶殺意。
正如王奇所說的。
皿債皿償。
這一幕,落在諸葛豐的眼中,他心下也是大受觸動,更是心生感慨。王奇如今的手段,已經更是純熟,滴水不漏,無形中便令所有的将士凝聚軍心。
一個個士兵的内心,都有着報仇的鬥志。
軍隊的軍心,進一步凝聚。
戰鬥力會更強。
王奇最後一揮手,下令道:“點火!”
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士兵上前點火。因為一批一批的屍體堆積着,且早已經潑灑了烈酒,甚至潑灑了火油。
一點火後,火勢快速的蔓延,便燃燒成了火海。
王奇帶着士兵,遠遠站在一旁。他看着熊熊燃燒的大火,心下殺意漸漸沸騰。
陸聖啟,該死!
他的士兵,尤其還有一些是百姓,戰死了這麼多人。
“皿債皿償!”
人群中,忽然有士兵呐喊。
“皿債皿償!”
“皿債皿償!”
越來越多的士兵跟着一起呐喊,越來越多的将士高呼。原本一開始嘈雜淩亂的呐喊聲,漸漸凝聚在一起。
聲音竟是整齊劃一,直沖雲霄。
洶洶大火,噼啪燃燒。
铿锵之音,直沖九霄。
大火呼呼作響,呐喊的聲音更連綿不斷,交相映輝,仿佛在相互回應着一樣。
夜色降臨,天黑了下來。
火光,仍在燃燒。
王奇不曾離去,等火勢漸漸熄滅,王奇才下令解散,把諸葛青山、諸葛豐等一衆人,全部喊到了中軍大帳。
王奇看向諸葛青山,說道:“諸葛青山,這一戰你做得很好。戰事還要持續,但南陽縣不可無主。你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便帶着軍隊中的百姓離去,該安置的各自安置。”
諸葛青山道:“卑職遵命。”
王奇又道:“另外,我再給你一道手令,用以撫恤死者以及嘉獎百姓、士兵。依照參戰的人口黃冊,讓朱善長立刻進行安頓。戰死士兵的家人,務必一一走訪探望,撫恤到位。士兵和百姓的嘉獎,也一個不能少。”
“是!”
諸葛青山再度回答。
如今南陽縣沒有人主持,他的确是要回去,否則後方容易亂。
王奇當即寫了一道手令,交給諸葛青山,讓諸葛青山明天帶回去。
諸葛青山不再逗留,先一步就起身退下。
王奇話鋒一轉,說道:“我們接下來,就要和陸聖啟的開戰。都說一說,接下來我們這一戰,該如何打?”
諸葛豐道:“主公,肖慶之和軍師,抄小路繞到青州去。我們如今要做的,是要和楊山君一起夾擊。依我看,先猛攻一陣,讓陸聖啟吃虧。唯有如此,陸聖啟才會倚重楊山君的投靠。畢竟陸聖啟的實力不弱,要削弱他,陸聖啟才會求助于人。”
王奇道:“你的意思是明日一早,發兵直接攻打陸聖啟。”
“是!”
諸葛豐點頭回答。
王奇想了想,也是贊同這一建議,吩咐道:“可行,就這麼安排。”
王奇又把後續的一些事情說了,讓衆人各自退下,下去早早休息。不過王奇卻單獨留下諸葛豐,說道:“兄長,明天去攻打陸聖啟,肯定會和陸聖啟對峙。”
“估摸着,他應該會認出我。畢竟昔日我去給陸聖啟出謀劃策,助他擊敗程茂。雖說當時黏了胡須,可大體相貌不難判斷。”
王奇說道:“所以我有顧慮。”
諸葛豐聽到後,沉聲道:“二弟你是擔心,被他拆穿身份。”
“是!”
王奇直接回答。
王奇繼續道:“雖說我大可以不承認,甚至承認也無妨。隻是這樣的事情,臨陣被指出來,總歸有些不妥當。所以我們當下,必須先想好應對的策略。”
諸葛豐快速的思考着。
片刻後,諸葛豐的臉上,已經是有了燦爛的笑容。
王奇道:“兄長有辦法了?”
諸葛豐笑道:“其實這一事情,還是很好辦。我們就抓住一件事,道德仁義。具體的,你可以這般這般……”
當即,諸葛豐開始闡述,詳細說着應對的策略。
王奇本是聰慧的人。
一聽諸葛豐的點撥,就已經明白過來,他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說道:“兄長的考慮,的确是高明。這樣一來,我們反倒能掌握主動權。即便陸聖啟指出我身份,說我背叛朝廷之類的,也不受影響。反倒是,能樹立我的形象。總之,倒打一耙就是了。”
諸葛豐道:“是這個意思,其實就是詭辯的事兒。”
王奇說道:“兄長言之有理。”
他的臉上布滿笑容。
更是有着期待。
王奇和諸葛豐商議妥當後,便不再耽擱時間,畢竟也有些晚了,兩人便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