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
穰縣城内,整裝待發的張秀軍将士注視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張秀。
“将士們!”揮舞着手中長劍,張秀喊道:“曹子熔用石頭砸我們,照着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穰縣城牆會被他給砸塌了。你們說,我們能不能眼睜睜看着?”
沒人回應。
白天挨了九百塊巨石的襲擊,張秀軍将士都被砸懵了,很多人到現在耳朵還嗡嗡作響。
将士們沒有回應,張秀有些尴尬。
他畢竟帶兵多年,還能保持從容,接着喊道:“我們當然不能任由他這麼胡來!今晚我就要帶你們出城,砸了投石頭的玩意,幹掉曹子熔。”
還是沒人回應,将士們一雙雙眼睛全都茫然的看着他。
穰縣被圍已經許多日子,曹操大軍撤走,好日子卻沒有來到。
以往曹軍攻城,将士們死守,還沒有這麼提心吊膽。
如今曹子熔在城外駐紮,漫天飛舞的巨石那叫一個壯觀。
挨了這麼一場轟,任誰也被砸的懵了。
“曹子熔人數沒有我們多。”見将士們滿臉的茫然無措,張秀喊道:“所以沒有帶你們出城,是因為我早先懷疑他暗中還有部署。如今看來,暗中并無援軍,出城的時候已經到了!”
張秀這麼一喊,将士們眼睛才亮了起來。
敵軍人數不多,那還等什麼?
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娘的!
“将軍威武!”有人喊了一嗓子。
緊接着,駐守穰縣的将士們紛紛喊了起來。
曹铄此時還沒睡下,正在帳篷裡陪着王嫣說話。
幾天過去,王嫣的傷已經好了一些,雖然還不能拿劍拼殺,動作輕柔的走路應該沒什麼問題。
每次曹铄和她閑聊,總會把她調戲的臉頰绯紅。
王嫣正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曹铄,帳外傳來一個聲音:“啟禀公子,張秀要出城了。”
“張秀終于忍不住了!”曹铄咧嘴一笑,對王嫣說道:“早則今晚,遲則兩天,我必定攻破穰縣。”
“是不是白天轟轟作響,把張秀給吓着了?”王嫣問道。
捏了一把她的臉頰,曹铄嘿嘿一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聰明,連這都看出來了。”
“我本來就不傻好不好?”王嫣翻了他個白眼。
“不傻就好!”曹铄說道:“我還擔心以後你給我生了孩子,像你一樣笨,那可就麻煩了!”
王嫣沖他皺了皺鼻子:“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身為女人,逃不過的命運就不要試圖掙紮。”曹铄笑着說道:“等你養好了傷,我把你給辦了,生孩子隻是早晚的。”
“我才沒有答應。”王嫣臉頰更紅了。
“由不得你!”曹铄賤兮兮的一笑:“張秀出城,我先去應戰,你在這裡等着,哪都不許亂跑。”
離開帳篷,他還向守在外面的兩個衛士吩咐:“看住夫人,不許她走出帳篷半步。”
帳篷裡的王嫣聽見兩個衛士應聲,知道她不可能再有機會走出去。
曹铄下了命令,即便她是他的女人,衛士也絕對不可能讓她離開。
穰縣城内傳出呐喊,曹軍将士已擺好了應戰陣列。
來到陣列後,曹铄向早到的司馬懿問道:“怎樣了?”
“還沒出來,應該快了。”司馬懿說道:“我已經派人去聯絡夏侯将軍,他會帶兵從側翼迂回,把敵軍包抄在穰縣城外。”
“公子,這回要是抓着俘虜……”龐統來到一旁,向曹铄問道。
“決戰的俘虜,當然不能殺。”曹铄說道:“激怒我的是當初和我們在鹿柴外厮殺的敵軍,穰縣守軍連日沒有動靜,他們這麼老實,我怎麼可能欺負老實人?”
司馬懿等人聽他這麼一說,都咧嘴嘿嘿一笑。
“文長!”曹铄扯着嗓門喊了一嗓子。
魏延飛快的跑了過來:“公子有何吩咐?”
“敵軍出城以後,你帶兵迎戰。”曹铄說道:“即使擒不住張秀,也别讓他走的太從容了!”
“公子放心!”魏延說道:“要是遇見張秀,我把他擒來交給公子。”
曹铄點了下頭。
早先在鹿柴的那場戰鬥,曹铄麾下折損不少。
近五千人的大軍,如今還能上陣厮殺的,隻有四千多點。
将士們列陣迎敵,不死營則駐馬立于曹铄身後。
一雙雙滿是濃烈戰意的眼睛死死凝視着穰縣城牆。
曹铄并沒有做任何動員。
他感覺到了将士們的戰意。
此時此景,根本不需要任何動員!
穰縣城門緩緩打開,無數張秀軍從城裡湧出來。
“公子,要不要趁着敵軍立足未穩,先殺他一陣?”立于曹铄身旁的鄧展問道。
“不用!”曹铄說道:“現在上前厮殺,夏侯将軍的援軍難以插手,而且敵軍太容易撤回城内。要等他們離城門遠了,我軍上前把他們纏住,夏侯将軍才好斷其後路。”
“還是公子謀略長遠。”鄧展贊道。
城頭上,望着遠處的曹軍陣列,賈诩眉頭緊鎖。
“傳令下去,後備兵馬随時準備出城接應将軍。”賈诩向一旁的衛士吩咐。
衛士應聲退下。
帶兵出城的張秀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曹軍早就做好的準備,卻沒趁着他出城殺上來。
以他對曹铄的了解,不應該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勒住戰馬,張秀望着遠處列陣的曹軍。
“将軍,怎麼了?”一旁的副将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張秀說道:“曹子熔用兵向來出人意料,我軍出城,他本應趁勢掩殺,然而敵軍卻根本沒有上前的迹象……”
“将軍也說了,曹子熔用兵出人意料。”偏将說道:“我軍早有防備,他又怎肯上前厮殺?依我看,他并沒有什麼後手,隻是不肯掉進将軍的圈套罷了。”
“但願如你所說!”張秀說道:“傳令下去,大軍列陣,向前推進。”
“将軍有令,列陣推進!”偏将調轉戰馬,高聲喊道。
出城的張秀軍紛紛列陣,很快形成了一堵堅實的盾牆。
後面跑出城門的張秀軍紛紛填補到推進中的大陣。
張秀軍大陣人數越來越多,向前推進時,将士們還用兵器敲擊着盾牌,發出戰前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