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軍列陣推進,曹铄駐馬凝望。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将士們喊道:“将士們,送死的來了!”
曹軍将士并沒像張秀軍那樣敲擊盾牌以壯聲勢,他們爆發出了一陣帶着嘲諷的哄笑。
曹軍的哄笑,激怒了張秀。
他眉頭緊鎖,向身後的将士喊道:“敵軍居然敢恥笑我們,将士們,你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張秀軍将士齊聲呐喊,腳下的步伐比剛才更加堅毅。
聽見敵軍的呐喊,曹铄則笑着向将士們喊道:“聽見沒有,敵軍害怕你們搶他們的婆娘,正在跟你們說,他們不答應。告訴我,搶他們的婆娘,需要不需要他們答應?”
“不需要!”曹軍将士也發出了喊聲。
“對!不需要!”曹铄接着喊道:“我們是誰?我們是曹家的精銳,是百戰猛士,我們要搶他們的婆娘,還需要他們答應?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今晚一戰擊破張秀,搶女人、搶錢糧,放火燒房子,怎麼開心怎麼玩!”
“吼!”曹軍将士又是一陣歡呼!
張秀軍推進到距曹铄隻有一百多步停了下來。
“弓箭手!”張秀身旁的偏将喊了一聲。
陣列中的弓箭手紛紛上前,取下長弓搭起箭矢。
與此同時,曹軍将士也紛紛取下強弩,瞄準敵軍。
雙方騎兵都在向側翼迂回。
騎兵迂回到兩翼,張秀再度下令:“全軍向前!”
大陣繼續向前推進。
曹铄麾下的将士則沒有任何動作,後排曹軍端着強弩瞄向推進中的敵軍,最前面的則持着大盾,結成盾牆掩護身後的同伴。
張秀軍一步步向前逼近。
當他們推進到距曹軍還有四五十步的時候,駐馬立于最前面的魏延高高舉起大刀:“強弩定位!”
将士們紛紛上前,原本在魏延後面的大陣,頃刻間到了他的前面。
第一排端着強弩的曹軍,紛紛點燃包裹着油布的箭矢,向敵軍射出成排的弩箭。
弩箭像是劃破夜晚的流星,飛向迎面走來的張秀軍。
推進中的張秀軍并沒有停下腳步,他們反倒走的更快。
雙方距離太遠,弩箭根本不可能射中敵軍,失去了勁力之後,它們紛紛落地。
許多燃燒的弩箭并沒有熄滅,落地之後,跳蹿的火苗像是一支支小小的蠟燭,給曹軍指引着下一輪發射的距離。
發射了第一輪弩箭,曹軍紛紛加上新的箭矢,再次端起強弩。
敵軍越來越近,曹铄的臉色也漸漸凝重。
駐馬在他身旁的司馬懿和龐統等人也都沒有吭聲。
眼下将要發生的戰鬥,對于張秀來說關系到生死存亡,他必定竭盡全力。
對于曹軍來說,則意味着能不能更早的攻破穰縣。
短期内如果不能攻破穰縣,他們就隻能後撤,與張秀的争鬥就不會終結。
将來還會有更多的将士,死在征讨張秀的戰鬥中。
最前排的敵軍邁過了燃燒着的弩箭。
魏延高聲喊道:“放箭!”
早就端着強弩準備好的曹軍将士紛紛扣下機簧。
改進過的強弩,可以連射五,曹軍隻分成了兩撥。
第一波向敵軍射完箭矢,第二波緊跟着發射。
等到第二波曹軍把箭矢射空,第一波曹軍又已經裝填完畢。
強弩和弓箭相比有個好處,那就是它的射程相對要遠。
但它也有缺陷。
弩箭的裝填速度,遠遠慢于長弓。
推進中的張秀軍借着盾牌遮擋曹軍射來的箭矢。
當他們到達長弓的射程範圍以内,躲藏在盾陣後的弓箭手紛紛向曹軍還擊。
相距不遠的兩支軍隊,在穰縣城外展開了箭矢互射。
羽箭漫天,雙方陣列中都有将士中箭倒地。
就在雙方互射進入膠着時,張秀軍陣列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号角聲。
聽見号角,曹铄叫了聲:“不好!”
龐統和司馬懿同樣眉頭鎖了起來。
滿臉茫然的紀靈說道:“号角肯定是夏侯将軍下令吹的,怎麼不好了?”
“太早了!”曹铄說道:“夏侯将軍此時出現,張秀和我軍還沒陷入混戰,他完全可以逃回城去!”
“傳令下去,全軍推進。”曹铄接着說道:“務必與敵軍攪在一起!”
命令下達,與敵軍對射的曹軍将士紛紛将盾牌擋在身前,像潮水一樣湧了出去。
後方突然傳來号角聲,張秀吃了一驚,連忙下令:“全軍回城!”
張秀軍掉頭就跑,曹軍緊跟在後面追趕。
眼看離穰縣城門不遠,斜刺裡又殺出一支大軍。
沖出來的這支曹軍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馬。
他們也不講究陣型,在夏侯淵的率領下,直取張秀軍。
後撤中本來就有些慌亂的張秀軍見狀,士氣頓時低落到極點。
有些人拽着兵器,左邊跑也覺得不對,右邊跑也覺着不妥,
“不要亂!不要亂!”将士們亂了,張秀揮舞着手中長劍,高聲叫嚷着。
潰敗往往隻是一瞬間。
四散奔逃的張秀軍将士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夠阻止。
曹軍越來越近。
奔跑中的曹軍将士還不忘向張秀軍射來箭矢。
戰場上混亂的軍隊,就像是一群沒了頭羊的綿羊。
曹軍射出的箭矢落進亂哄哄的張秀軍中,成片的人慘嚎着中箭倒地。
城外亂了。
站在城頭上觀望戰局的賈诩喊道:“快!出城援救将軍!”
穰縣城門再次打開,又有一股張秀軍從城裡沖了出來。
混亂的戰場,有人在厮殺,有人在相互追逐。
曹軍騎兵在戰場周邊來回奔跑,砍殺着從戰團中脫離出來抱頭逃竄的張秀軍。
“張秀休走!”揮舞長劍,正奮力想要從包圍中殺出條皿路,張秀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爆喝。
回頭望去,他看見魏延揮舞着大刀,正往這邊殺來。
張秀吃了一驚。
還沒等他回過神,又一個喊聲從腦後傳來:“将軍快走,這裡有我們頂着!”
叫他的正是賈诩派來援救将士。
反應過來的張秀,在一群将士的簇擁下殺出重圍,往城門跑去。
另一群張秀軍則迎着魏延率領的曹軍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