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的威力并沒有引起工匠們足夠的注意。
正是因為看出他們忽視了爆竹的能量,曹铄才特意提醒。
可以不把爆竹放在眼裡,工匠們卻不敢不把曹铄放在眼裡。
曹铄開口提醒,工匠們齊聲應道:“謹遵公子吩咐,絕不敢有半點大意!”
“明天我來看鞭炮!”丢下一句,曹铄帶着鄧展和祝奧離開幾乎快要廢棄的匠作坊。
“如果公子不來這裡,用不多久應該就不再是匠作坊。”出門口,鄧展回頭看了一眼,對曹铄說道。
“怎麼?”曹铄問道:“難道有人要把這裡買下?”
“還真有人要買。”鄧展說道:“淩雲閣如今千方百計的擴充地盤,隻要他們覺得可以買下的,都會給買下。”
“淩雲閣要這裡?”曹铄詫異的問道。
“正是。”鄧展回道:“據說價錢都和官府談好了。”
“既然是淩雲閣要這裡,必定是有大用。”曹铄吩咐鄧展:“你去一趟淩雲閣,告訴管事,這裡他可以買去,隻是要在城外給我另外開辟個鞭炮工廠。”
鄧展答應了。
他正要離開,曹铄又加了一句:“再告訴他,城裡城外地價不同,我也不要他按照原價圈地,隻要比城裡的匠作坊占地多出一倍也就行了。至于買匠作坊的錢,該多少還是多少。”
淩雲閣不僅要出錢,還得在城外置辦産業,曹铄擺明了是要敲他們一筆。
從曹铄的舉動,鄧展看出他最近确實很缺錢。
否則怎麼連淩雲閣的竹杠都要敲一把?
鄧展前往淩雲閣,曹铄則在祝奧和一隊衛士陪同下返回宅院。
淩雲閣管事最近兩年都沒怎麼外出。
各地淩雲閣的事情,他都委派别人去做,自己隻是在壽春的淩雲閣坐鎮。
鄧展來的時候,管事正在查閱賬目。
聽說他來了,管事親自迎了出來。
見到鄧展,他拱手見禮:“鄧将軍來了,怎麼沒見公子?”
“公子每天要操勞的事情太多,隻是讓我來知會管事一些事情。”鄧展回道:“他聽說淩雲閣打算買下曾經的匠作坊,不知是真是假?”
“這件事應該不再是什麼秘密。”管事笑着問道:“公子怎麼突然對它感起興趣?”
“剛才我陪公子去了一趟,他本來打算把那裡改建成爆竹工廠。”鄧展說道:“聽說淩雲閣要把那邊買下,公子覺得還是這裡的事情更重要,于是要我來知會一聲。”
鄧展話說的漂亮,把他的來意說成是曹铄關切淩雲閣。
可淩雲閣管事在世上行走這麼多年,又豈是他能輕易忽悠住的。
早就聽出鄧展帶的話重點在後面,管事說道:“公子要鄧将軍說什麼,将軍不必在意,隻管說就是。”
“公子要我告知管事,買下匠作坊,價錢依照先前談的那樣。”鄧展說道:“隻不過要在城外建造一處兩個匠作坊那麼大的鞭炮工廠。”
“壽春城外?兩個匠作坊那麼大?”管事一愣,随後說道:“請鄧将軍回禀公子,我一定全都照辦。”
本以為管事會說出各種借口哭窮,沒想到他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鄧展有些詫異的問道:“難道你不打算和公子說些什麼?”
“我已經說了。”管事茫然問道:“鄧将軍覺得我還要說什麼?”
“沒……沒什麼……”鄧展嘿嘿一笑,沖着管事拱了拱手:“管事大氣,實在是欽佩的很!”
“公子吩咐的事情當然要盡全力而為。”淩雲閣管事說道:“淩雲閣本來就是公子所建,公子要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公子要建造什麼,我就建造什麼。用的本來就是公子的錢财,我大不大氣又能怎樣?”
“管事說的是。”鄧展有些尴尬的應了一聲:“我這就去回禀公子。”
鄧展離開淩雲閣的時候,曹铄已經回了家。
最近這些日子,他每天都會在家裡吃飯。
袁芳一早一吩咐下去,讓人準備了曹铄的餐食。
回到後宅,袁芳的貼身侍女迎向曹铄:“夫人等候主公多時。”
“主公?”曹铄詫異的看着她:“被你這麼一叫,我瞬間覺得自己老了。”
侍女低着頭,怯怯的回道:“夫人說了,曹公已經離世,主公再也不是曹家公子,而是一家之主,因此要改稱主公。”
“還有這麼一說?”曹铄向鄧展和祝奧看了過去。
鄧展回道:“夫人說的沒錯,确實是該改口了。”
“由着你們。”曹铄對侍女說道:“人早晚都會老的,現在改口和過幾年再改口,也沒什麼區别。”
曹铄發話,侍女松了口氣。
從侍女身旁走過,曹铄吩咐鄧展和祝奧:“兩位将軍可以去歇着了。”
每次曹铄返回後宅,倆人都會告退離去。
他們隻是負責貼身保護曹铄和前院的護衛。
後宅換成了清一色的女衛士,統領她們的正是曹铄的夫人之一輕舞。
整個後宅,除了曹铄的兒子們,如今隻能看見莺莺燕燕的女子。
侍女引領曹铄來到袁芳住處。
袁芳從屋裡迎了出來:“夫君回來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曹铄問道:“夫人怎麼還讓婢子到前院相迎?”
“不是什麼特别的日子。”袁芳回道:“隻是後宅的事情想與夫君商量一下。”
“後宅你做主就是。”曹铄笑着說道:“還有甄姬和步姬幫着,哪需要與我商量?”
“夫君的事,當然得要商量。”袁芳抿嘴一笑:“自從夫君把尚香帶回來,到如今也有不少日子。不知夫君打算怎麼安頓她?”
“她一直在後宅好好的,還要怎麼安頓?”曹铄問道。
“夫君明知故問。”袁芳笑意更盛:“難不成要把她養成老姑娘?”
曹铄這才明白。
當初從江東把孫尚香帶回來,她年紀還小,一時半會下不去手。
後來大戰連連,曹铄始終在外面征戰,更不可能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
一來二去,孫尚香居然被擱置在那裡給忽略了……
要不是袁芳提起,說不準還得過些日子,曹铄才能想的起來後宅有這麼一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