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完張憲的自我介紹,李衍不動聲色的問道:“可曾學過兵法?”
張憲恭恭敬敬的答道:“學過。”
李衍道:“恁地,你先留在第一軍擔任一營步軍指揮,以後我會根據你的表現再另行提拔。”
其實,李衍原本打定主意,壓着新招募的将領尤其是有統兵之能的将領,并将其中能力出衆的将領全都放在自己身邊慢慢培養影響,以免揠苗助長。
就像對牛臯一樣。
要知道,牛臯可是真正的智勇雙全的統兵大将。紹興四年嶽家軍北伐僞齊盤踞的荊襄六郡時,張憲和嶽家軍另一猛将徐慶帶兵攻打随州,守将王嵩死守不出,嶽家軍連攻一個多月還是沒有得手。嶽飛得報後派牛臯去支援,臨走時牛臯隻帶了三天的糧草,結果不待糧盡就攻下了随州,俘敵五千,活捉王嵩。其人善戰,可見一斑。
可對牛臯,李衍都死命地按着,暫時不讓他出頭。
而對張憲,李衍到底還是松手了,讓他起步就統領五百人。
為何?
隻因為太喜歡了,張憲的為人,張憲的勇猛,張憲的忠義,都是李衍極為喜歡的。
因此,李衍怕壓得太狠,把張憲壓跑了。
所以,李衍的手才忍不住一松,給了張憲一個指揮。
聽了李衍讓他當指揮,還是第一軍的指揮,張憲大喜,道:“謝大都督栽培!”
猛将和統兵大将不同。
猛将能打就行。
而統兵大将卻得一點一點慢慢培養。
嶽飛、韓世忠、劉锜、吳階,包括牛臯、張憲,之所以能成為統數萬甚至是十幾萬大兵的統帥,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一場一場打出來的。
李衍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忍不住囑咐道:“景仁,咱們梁山軍有講武堂,還有戰例分析堂,我希望你能多去學習,畢竟你還年輕,路還長。”
張憲很聰明,聽出了李衍想培養他的意思,所以一拜在地,道:“小将必定盡可能的多去學習。”
李衍點點頭,道:“回頭你去找餘呈,他會給安排一指揮人馬的。”
張憲道:“謝過大都督!”,遲疑了一下,張憲又道:“大都督,小将還有個朋友……”
李衍笑道:“叫過來我看看。”
張憲言罷,連忙又拜道:“是!”
不多時,張憲就領來了一人,道:“大都督,這是我好友王經,從小習文練武,六藝精熟,亦想來投效大都督。”
王經,嶽家軍後軍統制。嶽飛與曹成戰莫邪關,嶽家軍第五将韓順夫與曹成将楊再興作戰失利,正值王經率本部軍卒運糧到此,與前軍統制張憲合擊,大敗曹成軍,活捉楊再興。
“能跟張憲一樣獨領一軍,足以說明這王經的才能應該不差。”
念及至此,李衍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在景仁手下當一個隊将,第二個選擇是跟他們四個中的任何一個比試一次,赢了便可跟景仁一樣在第一軍中領一營。”
王經并未多想,就道:“小人聽大都督的,大都督讓小人比,小人就比,大都督讓小人當隊将,小人就當隊将。”
李衍心道:“這要麼是一個聽話之人,要麼就是一個阿谀小人……嶽飛的政治頭腦不行,識人其實還是可以的,那麼他是前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
李衍沖焦挺四人中站在馬戰牌子前面的索超,道:“跟他比比。”
在周謹的勸說下,索超最終也投了李衍。
考慮到馬一軍目前缺一個副統領,李衍便讓索超加入馬一軍,給林沖當副手。
而馬一軍一直以來都跟李衍行動,相當于李衍的半個親軍,這次亦不例外也跟來保護李衍。
李衍知道湯陰縣卧虎藏龍,所以讓傷好得差不多了的索超過來考核馬戰。
索超道:“太好了,終于可以讓我活動一下筋骨了。”
索超和王經各自披挂然後換好戰馬上場。
斧來槍去,兩人鬥了五十合不分勝負。
李衍怕傷了二人,再說索超剛好沒多久不宜劇烈戰鬥,所以李衍叫停了索超和王經,然後讓王經也領一營步軍。
招兵繼續。
因為張憲和王經一來就擔任李衍的親軍第一軍的指揮,報名的人更加踴躍。
不過像張憲和王經武藝這麼高的,卻一直沒有再出現。
不過,李衍并沒有着急,仍是穩坐釣魚台。
李衍相信,心有報複的嶽飛一定會來,一定!
……
八日後的中午。
七個年輕人來到招募點。
為首之人,身軀凜凜,面容剛毅,美中不足的是一隻眼睛微大、一隻眼睛微小。
這七個年輕人來之時,正趕上招募點開飯。
一個年輕人道:“來得不是時候,咱們也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另一個年輕人,道:“不如去找師兄吧,說不定他能請咱們去酒樓吃一頓好的。”
大小眼青年,道:“胡鬧,若是被大都督知道我等在考核之前找師兄,有可能會誤會我等找師兄疏通關系。”
一個樣貌很穩重的年輕人道:“大哥此言極是,見師兄也不急于這一時,等咱們考核完,再去見拜師兄,亦不遲。”
一個年紀最小,也就十三四歲的少年,道:“還是聽張顯哥哥的先去吃些東西,免得一會沒有力氣應招。”
張顯道:“二郎也要應招?”
叫二郎的少年道:“大都督的招兵文上明明白白的寫道,大于十三歲即可,我如何不能參加?”
李衍之所以将年齡降到十三歲,其實就是為嶽家軍的将領降的,要知道嶽家軍的一些将領現在也就十四五歲,就是嶽飛,如今也才十六七歲。
就在這時,一個粗狂的漢子向他們七人走來,道:“你們是來應招的?”
大小眼青年拱手,道:“正是,不知大哥有何見教?”
粗狂漢子道:“大都督有令,凡是來應招的,都管飯,你們既是來應招的,就過來一塊吃點吧。”
大小眼青年推辭道:“謝過大哥,我們正準備去外面吃……”
粗狂漢子道:“你們要是真想去外面吃,俺不攔你們,不過要是因為不好意思,那就大可不必,那邊蹲着吃餅喝肉湯的,全都是應招的,而那邊的那排棚子則是大都督讓人設置的救濟點,也就是說,不論是誰都可以在這吃東西,當然,應招的夥食要好點。”
大小眼青年其實早就看到這兩夥人了,尤其是遠處在幾十個棚子前排隊領粥和排隊等看病的那群平民,隻是他沒想到這是李衍讓人設置的。
大小眼青年拜道:“在下嶽飛,他們幾個都是我兄弟,不知大哥能不能跟我們細說說,那邊的棚子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