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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的武藝很高,但的确不是盧俊義的對手。
兩人鬥到七十合的時候,年輕人就已經開始不支了。
馬上到九十合的時候,苦苦支撐的年輕人,再也支撐不住了,被盧俊義一棒打翻。
盧俊義走上前伸手将年輕人拉起,道:“承讓。”
年輕人站起來後,道:“将軍客氣了,是小人狂妄小觑了天下英雄,以為在我們那裡無敵手就天下無敵了,沒想到在将軍手底下連一百合都沒撐到。”
盧俊義道:“你多大?”
年輕人道:“十七。”
盧俊義道:“我十七歲時遠沒你這武藝和力氣,隻要你不懈怠,未來必可超過我。”
年輕人聽罷,沖盧俊義一拜在地,道:“将軍不僅武藝無敵,武德亦無敵。”
盧俊義搖搖頭,道:“我沒騙你,梁山軍第一高手真是大都督。”
年輕人有些不信道:“大都督的武藝真那麼高?”
盧俊義道:“大都督力大無窮,舞動一百三十多斤鐵棍就跟咱們舞木棒差不多,大都督的棍法集百家之長沒有絲毫破綻,你覺得怎麼才能敵得過這樣的大都督?”
聽盧俊義說,李衍舞動一百三十多斤的鐵棍跟舞動木棒差不多,年輕人先是不信,“這不可能!哪有人能舞動一百三十多斤的鐵棍跟舞動木棒差不多?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他真是天下無敵了。”可年輕人又覺得以盧俊義的武功、武德應該不會誇大其詞,進而勉強相信!
相信了之後,年輕人想了一會,道:“那跟大都督遊鬥,比拼耐力?”
盧俊義搖頭道:“沒用的,有耐力好的人試過,結果他累趴下時,大都督連大氣都沒喘一下。”
年輕人聽罷,有些不甘的說道:“恁地,大都督就是天生的天下無敵了。”
盧俊義道:“不僅是與生俱來,大都督還一直堅持不懈的鍛煉他自己的武藝,所以我才說梁山軍第一高手是大都督。”
盧俊義加入梁山軍以後,李衍經常跟盧俊義這個槍棒無雙的棍棒高手請教棍法。
相處久了,盧俊義如何能不知道,李衍真是天下無敵,也真是他無論如何都戰勝不了的對手?
盧俊義道:“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大都督。”
年輕人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李衍一眼,然後小聲道:“那邊坐着的那個大哥是大都督?”
盧俊義笑道:“你還挺聰明……走吧。”
帶年輕人來到李衍身前,盧俊義恭敬道:“大都督,這個後生武藝很高,頭腦也靈光,小将想收他進鐵浮屠。”
這事李衍還真不能答應盧俊義,萬一這個年輕人是嶽飛,去沖鋒陷陣,可就太暴遣天物了。
李衍直說道:“讓他跟你去鐵浮屠,有點大才小用。”
盧俊義有些惋惜道:“是有點!”
聽出了盧俊義語氣中的惋惜,李衍道:“這樣,除了第一營的人以外,你可以在梁山軍的任何一支軍隊中挑人再組一營鐵浮屠,以後第一軍的鐵浮屠常設一千人馬。”
盧俊義大喜,道:“是!”
李衍看向年輕人,道:“你叫甚麼名字?”
年輕人恭恭敬敬的給李衍行了一禮,道:“小人張憲,字景仁,南充人(有嶽池之說,也有阆中之說,總之張憲是四川人)。”
“張憲!”
聽張憲自報家門之後,李衍的眼睛頓時大亮!
嶽家軍中有很多響當當的名字:牛臯、張憲、徐慶、嶽雲、餘化龍、何元慶、楊再興,當然,還有嶽飛的幾個拜把老兄弟:王貴、張顯、湯懷。
在一衆嶽家軍将領中,王貴任中軍統制,張憲任前軍統制,這二人是嶽飛的副手,嶽飛不在時,王貴和張憲可以代替嶽飛指揮嶽家軍,并主持嶽家軍全軍的事務;而牛臯、董先和徐慶三人最為善戰;此五人是嶽家軍的中堅人物。
王貴是嶽飛的老鄉,嶽飛成軍後一直追随嶽飛,絕對的元老級人物。
張憲同樣與嶽飛“從微相随”,從小校做到将軍。
毫無疑問,張憲和王貴就是嶽飛的左膀右臂、兩大愛将。
不過,在親厚方面,嶽飛則明顯對張憲更倚重和信任。
《宋史張憲傳》第一句話就是:“張憲,飛愛将也。”
嶽家軍剛成立,嶽飛率軍至江南西路讨伐李成,是留張憲于徽州保護軍隊家屬。
嶽飛的弟弟嶽翻參軍,是在張憲帳下效力。
嶽飛的兒子嶽雲從軍,也是張憲的部下。
從這些足可見嶽飛對張憲品行與能力的信賴。
嶽家軍中,張憲是獨當一面的主将,破曹成、擒郝政、複鄧州、戰颍昌、戰陳州、臨穎大捷等等嶽家軍重要戰役,張憲都是第一功臣。
勇将楊再興,也隻是張憲帳下的将領。
值得一提的是,楊再興當年斬殺嶽家軍将領韓順夫、嶽飛之弟嶽翻後,正是被張憲活捉。
楊再興在小商橋同金軍遭遇,楊再興與金軍大戰,殺死金軍士兵二千多人以及金軍将領萬戶撒八孛堇、千戶一百人。但終因寡不敵衆,中箭無數而死。後來金軍得到他的屍體,焚燒之後,共得到箭镞竟有兩升之多。
世人隻知楊再興悍勇,卻不知楊再興死後,張憲随後趕到,為楊再興報仇破其潰兵八千,金兀術夜遁。
張憲是嶽飛手下第一愛将,這一點毫無争議,嶽家軍的重要将領中,無論是外來戶牛臯、董先,還是老資格的王貴、徐慶,都沒有嶽飛對張憲那般親厚,所以民間小說裡,把張憲直接演繹成嶽飛的女婿,這固然是老百姓的美好心願,也是因為隻有張憲才配得上嶽家軍的忠義。
而張憲也的的确确對得起這忠義之名。
秦桧與張俊密謀殺嶽飛,秘密和嶽家軍将校聯系,希望他們誣告嶽飛造反,但沒人理睬。
直到聽說嶽飛曾經要殺王貴,又杖責過王貴,秦桧與張俊如獲至寶,立刻引誘王貴。
一開始,王貴不肯出賣嶽飛,說:“為大将甯免以賞罰用人,苟以為怨,将不勝其怨。”
但是後來王貴屈服了。
為什麼?
《宋史》記載了寥寥數語:“俊劫貴以私事,貴懼而從。”
也就是說,張俊拿住了王貴的把柄要挾王貴,王貴迫不得已答應了。
于是,由王俊首告,加上王貴的證詞,嶽飛與張憲、嶽雲“謀反”的證據就出爐了。
張憲在牢中受盡了折磨,也不肯污蔑嶽飛謀反,《宋史》記載:“憲被掠無全膚,竟不伏。”
紹興十一年冬天,嶽飛在大理寺獄中被殺害,張憲和嶽雲在杭州鬧市處斬,而張憲的家屬流放廣南和福建路。
消息傳出,天下百姓為之涕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