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蕭貴妃的宮中,來了一位常客,先帝的靜太妃。
靜太妃雖說為先帝的妃嫔,但其年齡,并不比蕭貴妃長多少,所以,兩人的關系一直融洽的很。
“我聽說皇上已經下了賜婚的聖旨是嗎?”靜太妃看向蕭貴妃問道。
蕭貴妃點點頭:“是啊,是太子替陛下下的。”
靜太妃笑道:“那可真是大好事啊,卿兒也年紀不小了,是到了該成婚的時候了。這未來的王妃,聽說名聲很好呢。”
蕭貴妃謙謹一聲:“哪裡有什麼名聲?”
“可不是?宮外傳的厲害,連我都聽說了,是個神醫呢。”靜太妃說着這話,又接着道,“這人啊,不管是誰,哪裡能保證一輩子沒病沒災的?所以,娶個會醫術的媳婦兒好啊,更何況還是個神醫呢。”
這話倒是大實話,蕭貴妃隻能跟着點頭稱是。
以前對顧婉的出身,她還頗有芥蒂,但是現在也想開了,不管怎麼樣,左右又不是她成親,隻要卿兒喜歡就行了,她實在是沒什麼必要再從中幹涉了。
“對了,現在皇上的病情怎麼樣了?”靜太妃又問道。
蕭貴妃搖搖頭,歎息一聲:“還是那個樣子,時好時壞的。好的時候還能說上幾句話,壞的時候,竟是一直昏迷着。”
說起這話,靜太妃也是歎息了一聲。她們其實也都清楚,皇帝這病,其實也就是在耗時間罷了。真等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就真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要不然,讓卿兒趕快成親,順便也給皇上沖沖喜。”靜太妃突然正色看向蕭貴妃說道。
“真的可以嗎?”蕭貴妃有些遲疑地看着她。
“怎麼不能?我娘家的哥哥,就是沖喜沖好了的。我瞧着皇上這病情,沖一沖的話,說不定還有點用。”
她說到這裡,又壓低了聲音,湊近了蕭貴妃說道:“并且,咱說句大實話,要是萬一哪天皇上駕崩了,卿兒再想成親的話,可就得等到過了一年的孝期了。”
她這話一出,蕭貴妃也是變了臉色。
這件事情,之前竟然一直被她給倏忽了。
可不正是像靜太妃說的那樣?要是晚成親的話,她還怎麼早點抱孫子?
心裡正這麼猶疑着,她又聽靜太妃問道:“是定了什麼時候的日子?”
“十月份。”
“還有三個多月了。”靜太妃說罷,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但是皇上這情況,你也知道的。所以我覺的,還是盡快的好。”
蕭貴妃點點頭,經她這麼一提醒,她也是如此認為。
“但是如果要成親的話,可不是得回楚湘去?”蕭貴妃又說道。
靜太妃聽她此言,便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麼糊塗了?既然是順便給皇上沖喜,那不在京城成親,還能在哪裡?可不是正好是名正言順的嗎?再說了,有哪條律法規定劃了封地的皇子不能在京城成親了?”
蕭貴妃覺的她說的是,立馬笑了起來:“那行,事不宜遲,看來我必須要馬上着手去辦了。”
說到這裡,蕭貴妃又問道:“隻是那孩子畢竟不是京城人氏,況且出身擺在那裡,我覺的,或是在京城的人家裡,給她找個合适的幹親,以後出嫁,就直接從那邊出嫁得了。”
靜太妃聞言點頭:“說的是,那你好好留意着,給找個合适的人家。”
蕭貴妃點頭答應着,其實她心裡倒是已經有了個合适的人家。
之前蘇純在朝堂上請求賜婚的事情,她也知道了,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當日的淵源,原來顧婉竟然救了他的兒子。
她就說嘛,蘇純那麼老頑固,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敢情,也算是在還人情了。
恰好蘇純家裡的孩子,也都和顧婉差不多年紀,如果讓他們家認了她做幹女兒的話,想必,他們應該也是同意的。
如此想着,蕭貴妃便打定了主意,等明日便讓蘇純的夫人進宮來一趟,與她說說這件事情。
蕭貴妃正如此想着,突然聽見靜太妃歎息一聲:“以前我還真以為,婷婷會給卿兒做王妃,但是沒想到――”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被一聲小聲代替。
蕭貴妃也是微微一笑,此事,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她對顧婷的感情,那是真的,以後,也不會虧待了她。
“隻是,真想不到啊,她一個未嫁的閨閣小姐,這輩子可就完了。”靜太妃又歎息說道。
聽她說完這話,蕭貴妃立馬轉頭看她:“太妃這話是什麼意思?”
靜太妃也詫異了起來:“你竟然不知道嗎?如今京城裡鬧的沸沸揚揚的。”
她見蕭貴妃茫然地搖了搖頭,一時間覺的自己或許說漏了嘴,但是既然已經說出來了,也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所以,她就将近日來京城的那些傳言,全都告訴了她。
蕭貴妃聽後,驚訝不已:“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可憐她久居深宮,這幾日也沒有出去,就連消息,都沒有向宮女打聽,所以竟是一點都不知情。
“不會是婷婷,婷婷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蕭貴妃又說道,依然不相信顧婷竟然是那樣的人。
“是啊,我也着實沒想到,但是你沒聽見那些傳言啊,傳的那是有闆有眼的,就好像他們親眼見到了一樣,由不得你不信。”靜太妃又說道。
反正,她是信了。也正是如此,她才會更為同情起了蕭貴妃。她知道,蕭貴妃一直對顧婷極為看重,當初也曾想讓她嫁給甯卿。隻是可惜了啊,如今再聽到這樣的消息,她的心裡,一定會不好受。
自從聽靜太妃說了這個消息之後,蕭貴妃便徹底震驚了。本以為這隻是閨閣秘聞罷了,但是誰曾想,竟然會到了此等地步,竟然在京城裡被傳揚開了。
這樣的話,那顧婷怎麼辦?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承受的住這般打擊?
蕭貴妃不由得又為顧婷擔憂了起來,這樣的打擊,對一個男人來說都夠受的了,更别說是一個未嫁女?